伯森 斐莲视角(1 / 2)
翡城的春天正是雷雨天气频发的时候,天气沉闷,气温压的极低,在某个周末的中午时分,我又见到了那个漂亮的男孩。他令我记忆深刻的原因并非他漂亮得过份的混血外表,而是他在某种程度上与幼年时的我相似极了,一样的自闭,一样的沉默。那种毫无生命的空洞眼神,我从来没有在儿童之家的任何一个孩子身上看过。
那一天,他浑身湿淋淋的像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一场,黑色光泽的短发此刻正一缕缕的贴在脑壳上。嘴唇因为雨水的湿润更加显得鲜艳欲滴。因为刘海被打成了一缕缕的,我甚至可以明显看到他耸拉的眼皮上一道细小的结疤的伤口,微微翘起的睫毛上还有细细闪闪的水汽。他此刻两眼放空的把眼珠的位置放在我拖鞋的上空,浑身上下还在滴水。我的棉质拖鞋上因为他的到来也微微有些潮湿。
他稳稳地端着我今日的午餐站在在我的房门口,双手高高的托举到我面前。
因为不忍心他一直托举着双手,我飞快的接过餐盘。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很快离开,而是耸拉着眼皮呆呆地站在我的房门外。
看着他如此狼狈却又浑然无所觉的样子,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否曾今的我就如面前的男孩一样?
我竟头一次没有快速关门,而是等他自动离开。可是等了一会儿,他貌似并无离开的打算。
我快速跑到里间为他拿来了一块干毛巾递给他。事实上我的本意本是让他在接受我的爱心帮助之后赶快离开,但是我的计划落空了。他并没有接我递过去的毛巾,而是依旧如原来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他积下的雨水都快蔓延进我的房间了,无奈之下我只能邀请他前往我的房间。
“你需要进来整理一下吗?里面有烘干机,或许你可以把头发和衣服弄干后再离开。”我问他。
他没有回话,还是依旧垂着脑袋呆站在原地。
此类情况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由着他站在门口,然后关上了房门。
直到过了很久,当我刷完两大张数学卷子,发现门口缝隙处流进的雨水,果然当我打开门时发现他依旧站在门口。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执着的人,我不明白他如此坚持不懈的站在我的门口,却又为什么执意不进入我的房间。
我想了想无奈的对他说:“如果你还坚持站在门外,今天的晚餐我是不会接受的。”
他慢慢抬起脑袋,眼神透过我空洞地直视前方。随后他脱下自己脚上的那双湿淋淋的球鞋,低头弯腰规规矩矩的把地上的鞋子捡起来,把两只鞋子并拢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门口。
然后我看着他垂着脑袋,走进了房间。
我起身去关房门。一路看去,地板上有泥水似的浅浅的脚丫印,他呆呆的站在图书室的中央,垂着脑袋不说话。两只白白肉肉的脚丫赤裸着暴露在空气里。十只肥嘟嘟红润润的脚趾上被雨水浸泡的皱巴巴的,不长不短的脚趾夹盖里面有一层很明显的,抠不干净的污泥。浑身上下的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活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动物。
我对他说:“地板上有点凉的,你可站到那边的地毯上去。”
他向前走了几步,左脚刚踏上去又缩了回来。赫然洁白的土耳其长绒毛毯上一个浅浅的泥脚印。
我把屋子里的空调调到最高温度,把卫生间的毛巾递给他。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有接。
我很无奈,他这样沉默寡言,毫无反应的样子真是让人毫无办法。我把干毛巾盖在他脑袋上,然后伸手为他挫干他湿漉漉的短发,我很庆幸此刻的我身体飞速抽高,而对面的男孩还差我小半个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我把他的头发擦的半干后,拿起手边的吹风机为他把头发吹干,他把脑袋转过来方便我为他吹发。老实说他虽然沟通障碍还不爱听话,但是自觉力还是不错的。
我去卧室拿来了以前孔以凛为我买的衣服,一件纯白色的短袖和一条卡其色的七分裤。这是我仅有的两件看不出性别的衣服。
“我想你大概需要把湿衣服换下来。”我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他:“也许对你来说可能会有点小。”
他并未伸手接过,只是抬手开始脱自己的上衣。一小截洁白的腰身被露了出来。
我诧异了一下,对他说:“我是女孩,你是男孩。”
他脱衣服的手停了一下,愣了半天才抬起头来,一双湛蓝色毫无神采的眼睛看过来。
亲密如我和孔以凛,连他都未曾在我面前脱过衣服,其他随随便便的人怎么可以在我面前展露他私密的地方呢,尽管对方只是一个比我还要小不少的男孩。我忸怩了一下对他道:“或许你可进里间换。”
他迟疑了一下,拿过我手上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等再出来时,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但是穿在他身上衣服明显有些不合身。
我看着明显小于他身材的衣服,有些内疚:“不好意思了,我这里暂时没别的衣服,你暂且将就一下,或许你可以等到回去后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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