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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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谢安搓一搓手指,嘴里念叨,“又爬上去了?像不像个男人……怎么也得骂她一顿再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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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谢安总算按时回了家,还去厨房吃了饭。他平日里也总是时不时忙一阵,杨氏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也没多问,只琬宜心中瑟瑟。

谢安坐她对面,一直沉着脸,半句话没说过,琬宜闷头吃饭,时不时瞟他一眼,不敢出声。偶尔一次对上他视线,瞧着里面并无什么明显情绪,她心里一紧,更觉得不安。

早前准备那一套说辞早不知忘到哪里去了,再者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谢安这么一晾再晾,琬宜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都跑的没剩什么了。

她叹口气,筷子戳一戳碗里豆腐,和地上阿黄大眼瞪小眼。

看琬宜无动于衷的样子,谢安齿含着筷尖,心里又是一股无名火起。对那晚的事情,刚开始确实是实实在在气过一阵,有种颜面扫地的耻辱之感,但过了一宿,便就消得差不多。

琬宜那时并没多清明,无心之举,他斤斤计较实在太不男人。再说,他也半点没落着亏,摸了手腕掐了腰,要是放琬宜清醒的时候,不被甩巴掌都是运气。

可无论如何,他的面子都过不去。再见着琬宜,他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样的姿态来,就只能避而不见。今天回来,他其实本来的打算是寻个由头狠狠骂她一顿,给自己寻个台阶下。

但是看着她那张脸,谢安嘴开了又合,半句狠话说不出来。

他跟自己说,算了吧算了吧,小丫头片子较什么真儿,等她给个台阶,自己顺坡下驴得了。但是谢安在桌前等啊等,旁边茶都放凉了,琬宜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安心里那个气啊,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

杨氏瞧他一眼,“你怎么了?”

谢安深呼一口气,总算找到了一个发泄点。他伸筷子敲了敲装豆腐汤的碗,问,“这是谁做的?”

琬宜动作顿一下,抬头看他,小声说一句,“我。”

听她这样说,谢安眉头舒展,心里敞亮了不少。他把筷头往桌面上墩了墩,啪的一撂,骂一句,“真他娘的难吃!”话音落,起身即走。

“……”琬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瞟一眼对面谢安的碗,轻轻嘟囔,“难吃你还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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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一点的时候,琬宜坐在炕上无所事事地剪窗花。她披件小袄,手上动作着,心里却还是翻来覆去想着谢安的事。

这事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谢安的心思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无非是下不去脸,等着哄。琬宜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低一些姿态,他脾气差,她就担待点吧。

杨氏睡的早,灯早就熄了,琬宜轻悄悄起床,到厨房去取壶酒,拿屋里炉子上温。谢安向来喜好睡前小酌一杯,她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一壶竹叶青,并不烈,睡前喝正好。琬宜推门看看,谢安屋里灯还亮着,窗户上映着他的影子。看姿势应该是靠在墙上,曲一条腿,闲散舒适的样子。

琬宜不敢自己去,就去拽拽大猫的尾巴,“阿黄……你替我送一趟吧。”

……谢安正望着棚顶发呆,门口突然传来阵响动。他心思一动,以为是琬宜来了,赶紧思考着自己应该摆出幅什么样的表情。还没想出来呢,又响起几声猫叫。

谢安狐疑下地,开了门,果真空无人影。他低头,瞧见正窝在自己脚边的黄猫,背上紧紧缠着一壶酒。他舔一下唇,视线往对面看过去,心下了然。

“为什么是你送?”谢安蹲下,脚跟空悬着,腕搭在膝头,手指头戳戳阿黄脑袋,“她人呢?”

阿黄听不懂,只乖顺趴着,谢安撇撇嘴,在外头吹半天冷风,也够了。他摸摸鼻子,最后还是把酒给解了下来,“得了,你回去跟她说,爷不计较了,但下不为例。”

他哼哼一声,“再有下次,吊起来打。”

狠话撂的够了,谢安拍拍身上土,拎着壶把儿转身进屋。他回头,冲阿黄抬抬脚尖,语气轻松不少,“回去吧,爷今晚就不留你了,把话儿给我带到咯。”

他就是说着玩儿,根本没往心里去。回屋里后,谢安翻个杯子出来,坐炕头啜一杯,虽然味道淡些,但也有滋有味。阿黄在门口盯门缝看一会,转身哒哒跑回琬宜屋子。

琬宜正眼巴巴等着它,见它进门,背上空无一物,松一口气,心放回肚子里。

谢安脾气躁,但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收了她的东西,定不会再对她计较这件事了。琬宜勾一抹笑,冲阿黄招招手,“辛苦啦,过来抱抱。”

阿黄却根本没理她,在屋里转一圈,跳起来往炕尾不知道扯下了什么东西,叼着就往外跑。琬宜呆住,目光扫过那堆衣物,心里咯噔一下。她顾不得穿衣,匆匆下地追出去,“阿黄……”

那边,阿黄已经到了谢安门前,出来一次,谢安没锁门,它身子一蹭,轻轻便就钻进屋里。琬宜站在外头,被风吹得哆嗦一下,急的快流出泪。

听见响动,谢安歪歪脖子,眼睛扫过去,瞧见是它,笑一下。可下一瞬,便就凝滞在脸上。

阿黄嘴里是块绯红布料,细带子垂在地面,上面绣着白色蝴蝶。

谢安眯着眼,一字一句吐出来,“她给我,送肚兜儿?”

第23章 想上

琬宜盯着那扇木门, 从心凉到了脚。夜深露重,她单薄衣裳被吹的晃荡荡,几次想鼓起勇气进去,但都最后退缩。

活这么大,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羞愤欲死。

阿黄从进去就没再出来过, 隔着窗户能看见炕边那抹背影,肩背宽阔, 腰脊挺拔, 僵成一座山。等了不知道多久,琬宜冻的嘴唇发麻, 谢安终于动了。

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晃悠悠过去锁紧了门,转身回来时顺手吹灭了灯。

眼前一片黑暗, 寂静无声, 琬宜哆嗦着抱紧自己, 又站了一会, 颓丧回了自己屋子。

……第二日她没敢早起, 缩被子里等着谢安出门才慢吞吞起床洗漱。还好他并不磨蹭, 三两下出门, 没一会就听不到他声音。

意兴阑珊喝了点粥,再帮着杨氏收拾好厨房, 琬宜左右看一圈无事做, 便就回屋子去做绣活儿。富贵牡丹刚绣好一片叶子, 阿黄迈着小碎步从外头懒洋洋进来, 餍足样子。

琬宜看着它,昨晚刻意被忽略的事又闯进脑子,她心一颤,面色沉下来。

阿黄像是知她心情不好,也不像往常一样巴巴往跟前凑,卧在炉火旁边。一双绿眼睛晶晶亮,一眨不眨盯她瞧,琬宜伸手拍拍旁边,“过来。”

阿黄抬一下屁股,没敢动。琬宜吸一口气,自己穿鞋下去,揪它耳朵,“你昨晚做错什么事你自己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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