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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王好吃好喝招待了许久都没好意思开口,晋阳王妃听说晋阳王准备请农和歌给庶子做先生,气不过,以重金请农和歌做姜钰的先生,侧妃知道后还到晋阳王面前告了晋阳王妃一状,说晋阳王妃以金钱请农先生,是对农先生的侮辱。
晋阳王也觉得农和歌高风亮节,不同流俗,用银子请农先生是对农先生的侮辱,为此还训斥了晋阳王妃,哪知最后农和歌真的被晋阳王妃重金请到了。
姜钰问过先生这个问题,为何那么多人请他都被他拒绝了,却独独答应了她娘的请求,农先生给出了实在又不做作的回答,他年少成名,很多人都跟晋阳王抱有一样的想法,以礼相待,却从不提银子的事,农先生很生气,请他效力连银子都不给,难不成让他白出力?
好吧农先生不怕被金钱侮辱。
想到这里姜钰让人把从晋阳带来的那套和田玉龙凤呈祥酒樽摆件给拿出来,太子虽然不缺奇珍异宝,可她上门拜访还是带些名贵的东西显得有诚意,免得聪明反被聪明误。
姜钰坐的马车内置火炉,铺了百花地毯,又有丝绸被面,脸上烤的暖烘烘的,她一早派人往太子府送了拜帖,太子府守门的小厮见到她的马车,隔老远就小跑着迎了上去。
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口,姜钰一只脚踏出马车便觉一阵寒风,拢了拢披在外面的氅衣,跟着太子府的人往里面去。
第7章 拜师
冬日阳光不强烈,撒在人脸上夹杂着丝丝温意,书房门口的积雪扫的干干净净只余下几点水痕斑驳。
徐砺身披玄色氅衣坐在案桌前,脸上带着薄怒将手中的折子丢到桌上,福康躬身上前递了杯茶,徐砺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福康见他眉头舒缓,这才低声道:“殿下,晋阳王世子到了。”
晋阳王世子此次入京做质,身份尴尬,陛下有意立威至今未见,他又招惹了徐煊那位小祖宗,处境艰难,需要寻求依靠,他倒也机灵,一来就瞧上了当朝的太子殿下,瞧着就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福康刚这么想,就听太子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见,撵他回去。”
福康愣了一下,不解道:“世子一早便送来拜帖,殿下您......。”也没说不见啊。
福康打小就跟在太子身边伺候,知道太子虽然受陛下信任,到底底下还有几个弟弟,五殿下是中宫嫡子,二殿下的母妃刘贵妃出身世家大族,入宫多年,一直受陛下宠爱,殿下坐的这个位置,多少人都盯着呢,那晋阳王世子虽是晋阳的一枚弃子,他入京之后也可凭借自己的能力结交势力,未来的晋阳王不仅是晋阳王能决定的,还要得到朝廷的承认,便是太子不需要晋阳这个助力,那也绝不能让未来的晋阳王帮助别的皇子。
福康还想说什么,见太子睫毛低垂,便知他这会在想事情,福了福身退了出去,心想这晋阳王世子也是够倒霉的,正好撞着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心里想的那位倒霉的世子这会正戴上帽子,裹紧氅衣,露出的半张小脸冻得发红,太子府碧瓦朱甍,明廊通脊,姜钰跟着小厮一路走来,庭院幽深开敞,每过一道回廊便似穿到一处新宅。
小厮把她领到太子府正厅,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领人来上了茶,便退到一旁守着,姜钰喝了两盏茶也不见太子殿下的影子,心里惴惴的有些不安,问了仆人,也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姜钰让他们添了第三盏茶心里想着对策,她昨天晚上已经打了一晚上的腹稿想着今日见到太子殿下该以哪种姿势抱大腿,未曾想连人都见不着。
福康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的对姜钰行礼:“世子久等了。”
姜钰见是上回太子身边跟着的人,心里刚松了口气,便听福康为难道:“劳烦世子走这一趟了,但殿下今日公务繁忙,只能请世子改日再来了。”
福康面带愧色,姜钰听出这是托词,只怕是太子殿下猜到自己要来抱大腿,不愿与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质子搅和在一起,陛下只许她在晋阳王府待三天,明日要为舅舅送行,她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
她神态自若的端起茶盏:“真是可惜了,上回劳太子殿下照顾,今日特地带了酒想温上一壶与太子殿下暖暖身子。”
福康赔笑道:“等改日太子殿下不忙,便能与世子一起吃酒了。”
姜钰站起身,福康跟在她的身后,以为她要走了,正准备送客,姜钰问道:“太子殿下往常都要忙到什么时候?”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忙的时候可能到亥时,子时,也可能整宿都不休息,视情况而定,这些都是未可知的。”
他以为他这么说,一般人都不好意再留下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逐客之语,自觉点就该主动告辞了,没想到晋阳王世子不自觉。
她叹了口气,道:“冬日天冷,太子殿下也该多顾着自己的身体,毕竟这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福康笑了一声:“世子说的是,奴才会告知太子世子的关心。”
姜钰往外走了两步,道:“我第一次来京城,除了晋阳王府,便只来了太子府,不知可否在府中转转?”
福康愣了愣,拱手道:“世子,外头冷。”
姜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无妨,我穿的厚实,正好也可等太子殿下,说不得等会忙完了能赶上温一壶热酒,这酒是农先生亲自酿的,他还特地交代让我问一问太子殿下喜不喜欢,好得到太子殿下的夸赞。”
福康心里暗暗叫苦,失策啊失策,没想到世子是个脸皮厚的,人家都说了在府里转转,这可让他怎么再撵。
姜钰带着护卫走在前头,扭头见福康还跟着,咧嘴一笑:“您不用跟着,上回我见您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想来是太子殿下身边贴身伺候的,太子殿下用惯了您,您也不好离开太久,还是去伺候太子殿下,我这随便转转,转累了自己个便回去了。”
福康听她这么说,留下两个仆人伺候姜钰,准备再去问问太子殿下,他也是见姜钰脑瓜子转的快,有一种抓住机会就不愿意撒手的劲头,又是晋阳王世子,这样的人就得在他落魄的时候拉扯他一把才能显出真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福康又去给太子回了话,徐砺听他说晋阳王世子自己要求在府里转转,等会自己就走,脑中浮现那张倔强的小脸蛋,唇瓣艳红,还挺直腰板说自己是纯爷们。
“不见。”
“是。”福康偷瞥了眼太子殿下的表情,瞧着对晋阳王世子是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心想自己这是真的揣测错了主子的意思,上回从晋阳王世子寝殿内出来,殿下还像逗猫似的说晋阳王世子不错呢,怎么这回人来了,殿下又不见了。
他人退至屏风,又听太子殿下问:“晋阳王世子未走?”
福康有些意外,殿下已经两次拒绝见晋阳王世子,应是不会再见了,这是又改主意了?
“晋阳王世子说转累了再走。”
“未走,便请进。”
他起身往正厅去,福康盯着他的背影愣了愣,随即想到那晋阳王世子还不知去哪里溜达了,太子殿下要见他了,这可是那小子的运道来了,能让太子殿下为他改主意。
很多年以后福康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要那么积极的帮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世子,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太子府邸楼阁交错,府院之中建一高台,登高可观全府景致。
姜钰登上高台,怀里抱着从晋阳王府带来的两壶酒,眺望远处,顿生一种悲壮之情,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福康正捉着人打听晋阳王世子去哪里了,身侧小厮躬着身,眼睛一亮,抬起手臂指着不远处观景台上:“福总管,那是不是晋阳王世子?”
福康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着眼睛看了看,哟,还真是晋阳王世子,怎么跑那上去了。
福康来不及多想,跑到台下对着姜钰高喊:“世子,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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