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谢锦言一听清锦颐说了些什么,立马便想开口反攻。谁知,他一瞥向锦颐,首先看清的却是锦颐唇角那一抹寡淡的笑,不知不觉竟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锦颐也不管他愣着想些什么,攥紧了手里的红包,便也上楼回房去了——
如现下这般安逸的日子,实际上也是过一日少一日了。
直到锦颐关上房门的声音“哐”的响起,谢锦言这才回过了神来。
其实,锦颐这些日子的情绪不对,不仅是谢峰德,他和齐玉茹也都是发现了的。他们是离锦颐最近的人,也是她最亲的人。她的眉梢眼角哪怕只是稍稍的挑起垂下,他们也都是会注意到的。
锦颐有心事,谢锦言知道。只是锦颐不愿说,他便也不会去问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其实女主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未来的方向了,下一章铺垫完成、未来明确~
关于本文,请当成架空来看,毕竟要符合逻辑,事件要配合女主发展,有些人物有参照历史原型,是为了塑造大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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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民军挥军向北进行北伐的消息,是在一月底、差不多二月的时候才被曝露在了报纸上。
秦非正趁着国人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里的时候,悄悄回到南京,将南京政府分编出四个集团军,出兵攻打奉系军阀林昌庸的消息一经曝光,华夏各省各市的报刊立马便将原定刊发的文章连夜撤掉。
等到第二日清晨的时候,所有的报纸已然被“秦非正挥师北伐”的消息屠版了。
北伐是一件大事。虽说北伐战争应属华夏内部的权力争斗,秦非正和林昌庸总得顾及着普通百姓的死活,但古往今来,只要是有战争的地方,总也是避免不了要让百姓们受到牵连,无辜牺牲的。
更何况,如今的华夏,尚且不能说是真正属于华夏人的华夏。南京政府亲英美,日本帝国主义支持奉系林昌庸。华夏内部的争斗,又怎么可能仅是华夏内部两大政府势力的争斗?
上海倒也还好,毕竟离得远了,受不了什么牵连,便也还照着年前的样子过日子。而那些归属于林昌庸区域范围内的百姓们,则开始变得人心惶惶了。
令锦颐惊讶的是,原本但凡华夏发生了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在报刊上刊发一下自己看法的文人们,竟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秦非正北伐这件事选择了不予置评。
他们是害怕得罪秦非正吗?显然不是的。如卢瑟先生和谢锦言那般,惯于写批判性文章的文人,若真要论起来,早已经不知道得罪过秦非正和民党南京政府多少次了。但偏偏,这一次连他们也没有发声。
趁着谢锦言将文学研究会的小聚开在家里的时候,锦颐瞅着他们一个话题终结的空隙,忽然开口问道:“怎么关于秦司令北伐一事,也没见你们在报纸上说些什么?”
“锦颐你也是个文人,不也没说什么吗?秦司令采用了北伐的手段,想要逼迫奉系投降。我们赞成也好,反对也罢。北伐一举,为的是使北方归降,统一华夏,我们应该说些什么吗?”
谢锦言那群好友并不如锦颐那样,将视线放在了各国势力映射在华夏的模样,自然便也不明白锦颐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浅显”的问题。但到底,还是有人出来给了锦颐一个答案。
回答锦颐问题的那人显然也是对北伐一事持犹疑态度的,是以他刚刚答完锦颐的问题,便沉了一口气叹道:“哎,这都两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北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年代到底不如后世那般通讯发达,有些消息未必能够真正准确的传达出来。尤其事关战争,在还未能得知究竟是南京政府的秦非正胜利,还是奉系林昌庸胜利的情况下,那些撰写新闻的记者们,为怕胜利一方对报社秋后算账,在表达方式上自然便有了些许的偏差。
以至于两个月过去了,他们除了能从一些语焉不详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哪一方显现颓势,除了能从几张作用不大的黑白照片上、判断北方的人民现下的生活以外,便再也不能从中得到更多的消息了。
而这样的情况,是在五月中旬的时候结束的。
那些报纸上所刊载的,已经是五月初的消息了。但正是那样一则消息,一瞬间便震颤了所有华夏人民的心房——
“日本帝国主义军队于五月三日至五月五日,在济南屠杀华夏军民万余人。仅五月三日一日,被日本军队以残暴血腥的手段,野蛮屠杀的华夏军民,便有千人以上!”
当锦颐从报纸上看到这一则消息的时候,她连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她记得的,日本是从一九三一年的九月十八日发起“九一八事变”的!她记得的,“九一八事变”才是日本侵华战争的开端!怎么现在才是一九二八年,日本便对华夏犯下了一桩“五三惨案”?!
她的记忆里深深烙印着的,是日本侵华战争的开始。所以,她便单纯的以为,至少在那之前,华夏应当是安然无恙的。
她忘了,人的野心是被一点一点养大的……
在侵华战争开始之前,日本如果没有一点一点的尝到过侵略中国的好处,又怎么会有后来侵华战争?
从来,时间便没有给她留下过余地。
锦颐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匆忙将手中的报纸扔开,从抽屉中急乱的抽出了几张白纸。
时隔半年的时间,她再次拿起了笔。
什么都好,她必须要写些什么了!必须!她要写下那些日本鬼子的狼子野心,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守卫家园!她不想看见那样屈辱的华夏,所以她必须要写些什么!
锦颐只感觉一股前所未有过的恐慌和压抑,正在向着她心灵的最深处压迫而去。她的情绪前所未有过的失控,根本便顾不及原先的茫然,只知道逼迫自己去写些什么。但实际上,她什么也写不出来。
从报纸上看到那一桩“五三惨案”的消息的时候,锦颐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被人瞬间捏紧。她无比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内心的底端——
她是没法去想象她的祖国演变成历史上那样血腥的火炉厂的。哪怕她的祖国,现在所呈现出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濒危垂死、行朽将至的老人,她唯一能想到的,仍然是救他!
情绪极度的失控之后,锦颐竟又渐渐恢复了冷静。
她握着手中的笔,一笔一划的用力写着“文人”两个字。力透纸背,几乎连纸张也要随着她的笔锋勾破。
文人,真的能够救国吗?
或许可以,不过在那之前,华夏应当早就破败了。
文人,是只有躲在一个安逸的屋檐之下,才能写出救世之言的存在。
蓦地,锦颐将手里的笔丢开——
她手中的笔,已经不足以救国了。她必须要想办法重新找到一个更快更有效的方法!
当然,在那之前,她首先得要学会面对那些她并不大愿意面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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