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2 / 2)
正是,张育杨光以起兵时的两万人马据守绵阳,虽然被我军打败,却一路上不断收归应征百姓,如今两万人马多多有余,张重尹万却领着不到五千残兵败将南下入了阿坝州境内。
萱城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局面难道不正是意料之中么?张重一介武夫粗鄙不堪,怎可与张育一介书生共事,他们之间终有一日会不欢而散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阳平公,以邓某看,如今我们得重新部署了,张育杨光之流不足为虑,张重尹万已进入阿坝州境内,更是毫无威胁,我看,今日我们的主要对手在晋军那三万人马了,桓玄至今还未现身,我怕时日久了,桓玄会有新的动向。
萱城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大都督,你看这样可好,我们也来个兵分两路,一路继续与张育作战,一路东进与晋军交手,竺瑶的那三万人马始终是个祸患,一日不交上手,我心头便难以平息。
邓羌赞同,我赞同兵分两路,阳平公,晋军的那三万人马交给我好了,早就想和晋军再来一战了,这下终于有机会了。
杨安道,那么,与张育一战就交给我了。
萱城是信任这两员大将的,所以此次蜀地平叛他只是做了一次勇者先锋,仅仅开了个头而已,剩下的战事都靠着这些叱咤风云的大将了。
于是,这新一轮的战略就部署好了,邓羌率领三万人马向东进入巴地与晋军作战,杨安率领两万人马北上绵阳与张育之军继而周旋,萱城留守成都,以防张重从西面反扑。
连成衣要跟随大军北上绵阳了,连苏芳舍不得自家的主子,萱城道,你跟着你家太守大人去吧。言外之意就是身边并不缺你一人,这下子连苏芳却赖着不走了,说什么都要留在成都,连成衣自己做的孽自己咽下苦果,哎,都长大了啊,小苏芳都不知道回家了。
太守大人,您要去为国打仗,我来伺候着阳平公,免得你有后顾之忧。
哟,知道说好听的话了。连成衣皱着秀眉,啧啧叹道。
哈哈,好了,你们主仆,苏芳若是愿意跟着你家太守就回去吧。
我偏不,阳平公,我就待在你身边那里都不去,等你回长安时也将我带回去吧,长安啊,我可从未去过,听说那里可大了,阳平公,你就带着我回长安吧。
萱城顿时语塞,一时不知作何回应。
他在想,若是真把一个蜀人带回长安,那阳平公府中可就炸开了天了,蜀人性子火辣又直爽,他甚至能想到,连苏芳与明月二人冷眉横对时的样子了,不由的一阵冷汗,阳平公府永无宁日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成都府中又恢复了安宁,王统有些紧张又有些窃喜,萱城看着他心神不宁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真正的顾虑都由邓羌杨安他们去解决了,留守成都是一件多么安逸的事。
萱城问他,王太守,你在愁什么?
王统回道,阿坝州东入成都不过一山之隔。
你担忧张重会攻打成都?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王统,你本是蜀地人士,怎么对川蜀这般陌生,张重军进入阿坝境内,那如同羊入虎口,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进入那样的环境内,张重已与张育决裂,手上兵力不足五千,且是被我秦军打退的残兵败将,阿坝境内常年阴冷潮湿,又多发地震,此时正是春末夏初,听说前日黑水镇发生了地震,张重从绵阳西进阿坝,走的正是松潘之径,若是他想南下成都必然经过黑水镇汶山郡,这两地地理环境险恶,你当真以为张重能轻而易举的走出吗?而若是张重要走丹巴古镇,没有一个月怎么能抵达成都之南,再说了,我秦军留守成都有五千之余兵力,你怕什么,王统,我看这蜀郡太守你还是不要当了,以免误国。
王统当即膝盖一软,瘫在地上,阳平公恕罪,阳平公恕罪,是属下太过紧张了。
说起这太守之位,本公正要问你,当年慕容永入蜀之后,你如何治理蜀地的?
王统战战兢兢,阳平公,阳平公,属下
好,此事日后再说,你起来吧。
萱城已然在心底算计好了,待平叛之后,这蜀地不能再交给这么一个人了。
张育能在蜀地叛乱自立为王,与王统的无为而治有很大关系,萱城猜测,一方父母官不作为,蜀地本为丰庶之地,又有灌溉工程,得天独厚的的地理环境,却被流民据守,成了大秦与晋朝相争的是非之地。
萱城为苻坚感到悲恸。
慕容冲的心太阴冷,苻坚的心太火热。曾经,萱城悲恸那个邺城王子,被囚禁在秦宫中,金丝雀断翅,得世人怜悯。如今,萱城悲恸这个大秦的一国之君,苻坚仁慈怀有妇人之心,有王勐辅佐才得天下,王勐离世,苻坚本应一朝跌落神坛,却不想他与晋朝谢安相好,竟能与晋朝来个和平共处。若是谢安没有在晋朝执政,那苻坚与晋朝之间是否即刻爆发战事,苻坚一心想要的不就是一统天下,不就是南面皇室北还,士族折返吗?
萱城嘴角噙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苻坚,若是为妇人
啪的一声,一掌噼在手背上,萱城抽搐,真疼。
萱城在惩罚自己,他胡思乱想了,想的简直乱七八糟,简直是侮辱了这具完美无缺的身体。
苻坚那么的疼惜自己的弟弟,他若是知道这具身体竟然在意淫自己的性别
阳平公,阳平公,一声谨慎细微的叫声打断了萱城的臆想。
萱城惊愕的抬眼,连苏芳粉嫩嫩的脸庞出现在视线中,怎么了?
阳平公,何事令您如此开心,说出来听听嘛,太守大人他们都走了,我们留在成都,好无聊。
你当真要听?萱城捂嘴偷笑。
的确,萱城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腐男。
跟谢安一样,总是在YY别人。
谢安YY桓温,入幕之宾,一语天下成名,桓温分明就是一个大直男,被谢安硬是杜撰成了好男色的乱世枭雄,可这世上的捕风捉影之事从来都不是毫无半分根据的,若非二人之间有端倪,怎会让那些腐男腐女们掩嘴意淫。
不行。萱城霸道拒绝。
他的兄长,怎么能讲给别人听。
萱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太守府,连苏芳赶紧小步跟在后面,阳平公,等等我。
邓羌、杨安与连成衣皆为了大秦出生入死,战场杀敌,萱城却能悠闲悠哉的坐在这成都府中与仆人开玩笑。
苻融若是灵魂出窍,一定会把自己身体里的这个人一脚踢开。
萱城登上高墙翘望,三里开外的河流将成都一分为二,大秦与晋朝划江而治,各自设置自己的刺史府,郡守府,小小蜀地竟成了20世纪的深圳,萱城嗟叹,浩浩川流不息,我心一往无前。
苻坚,我似乎无法控制住这颗心了。
慕容永可曾传信回来?
未曾。
萱城一时心慌,似乎预感到什么不好之事,连苏芳却轻声的说,阳平公也别太担心,慕容永武功高强又熟悉这里的环境,他一定可以找到杨武将军。
萱城默不作声,可他心里却在说,但愿如此。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他想从姚苌那里知道,姚苌与苻坚恩怨的始末,苻坚与姚苌之间的约定是什么,姚苌知道陇南苻氏的什么秘密?羌族本与氐族一脉相承,为何后来姚苌逼迫苻坚要传国玉玺时,苻坚要首次说出五胡次序,无汝羌尔这等偏见,这绝对不是苻坚这种一心想要众生平等的人能说出的话,而那晚在剑门关姚苌口中所说的血缘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知道陇南苻氏的这一传统,他分明不是陇南人氏,姚苌亲口说了他是川蜀羌族,一系列的疑问,如果姚苌自此失踪了,那么,萱城就只能从苻坚一人那里得到答案,而要知道这些答案,他付出的代价将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这具身体宁愿死去都不愿意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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