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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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觉像个古墓?傅弈亭声音微微发颤,他读书时顽劣,常偷着看些志怪小说,有些描写可怖异常,吓得他夜晚难眠,可第二日又着魔似的想看,此时一些僵尸类的幻影便浮现在他脑海中。

你怕了?萧阁笑问。

才没有。傅弈亭一个闪身,率先走了进去。

这空间的构造的确像一个地宫,但此处并没有棺椁,他们又在里面转了很久,才找到入口,这个石殿的最前面放着一个石墩,上置一颗璀璨的夜明珠,正安静地闪烁着光晕。而石室中央的空地上堆着数百个巨大的木箱,傅弈亭走过去掀开一看,密密的全是印着雄狮图腾的黄金!再往下翻,尽是已经蒙尘的珠宝,水晶、各色宝石玉石、珍珠、翡翠玛瑙、象牙塞得满满当当,数目品质都极其惊人。

傅弈亭忍住了想要抓起一把放进怀里的冲动,回头去看萧阁。

萧阁正蹲在地上,低头解下骸骨们的衣服,这里如外面一样布满了遍地人体骨骼,只是他们死的姿势都较为狰狞,骷髅头各个张大嘴巴,想来是死去得十分痛苦,服饰也与中原有异,萧阁观察死者的骨骼,继而笃定道,是我父亲杀的。

这怎么瞧得出来?傅弈亭问。

你看。萧阁给他指了指这些死者身上的左胸第三根肋骨,上面都有着细微的划痕,刀刃插入心脏左侧,横划至右边拔出,这是他的习惯。

连杀伐都有规矩么?傅弈亭哑然失笑,他们傅家之人向来随性,很少约束自己,他没想到有人杀人都尽量去从一个位置着手,你父亲既来过这里,多半我父亲也在。

他们再向前走,发现地上掉落着一张羊皮舆图,萧阁捡起来一瞧,是些不认识的符号文字,但是看那舆图的形状,正是大夏疆域。

是禺知国!傅弈亭幡然明了,成统四十二年,他们曾与回鹃一同侵入大夏,被击退后开始与大夏交好,年年派使者商队入境熙平元年起,再次发动战争,失利之后,集体撤往西北,又被回鹃和波斯吞没,至此,中原再无其消息。

禺知那凤首箜篌便是他们残留下来的珍宝。萧阁问道,你如何对其这样熟悉?

我查过陇西大部分州的卷宗。傅弈亭指着舆图道,你瞧这不同地方分据的色块,岂不是要将大夏分而食之的意思?

正是,而这里便是他们的基地。萧阁神色复杂地望着这一大批的宝藏,为什么此事不向朝廷奏报呢?

傅弈亭没说话,其实他们二人心里都猜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傅峘和萧文周已有反叛之心,想将这些宝物据为己有。

走吧。萧阁从那些宝箱中穿过去,继续搜寻下一个石殿。

回廊很长,几乎看不到尽头。在这样漆黑而封闭的环境中,很难有时间的概念,他们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肚子一阵比一阵饿,身体也更加乏力。

早知道不与你打架了,太费体力。萧阁此刻已乏得眼冒金星。于是席地而坐,闭眼休憩起来。

不打架怎么误打误撞进到这里来?傅弈亭也在他身边躺下,饿了没事儿,那么多死人骨头呢,烤着敲碎,说不定里面还有骨髓油能吃。

你要恶心死我么?萧阁一阵反胃,嗔了他几句,而后呼吸渐渐均匀起来,傅弈亭想再缠着他说话,无奈也熬不过困意,随即沉沉睡去。

两人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辰,又继续向下一个石殿寻去。

这第二、第三个偌大的石殿内也有为照明而设的夜明珠,这两处存放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兵器,观其数目便知禺知绝对是发动战事而准备这些装备,杂乱的地面上依旧有很多骸骨,傅弈亭观察了他们身侧的痕迹,也笃定道,是我父亲将他们灭口的。

萧阁也蹲下身来,抚了抚地面的划痕,是鞭痕?

是。傅弈亭点头,看来的确是他们二人一同进来的。

我有一事不明。萧阁叹道,既是有私心,先考却从未对我提起过这段往事这是为何?

可能是想说的,只是去得突然,没机会吧。傅弈亭摇头道,我还想知道,他都把翡翠寅虎给我把耍了,怎么也不提此事?

那时你年纪太小,怎么说得?萧阁回答。

也有几分道理。想起自己父亲的行为,傅弈亭突然变得有些烦躁,他举着火把继续向前,这里还没有出口么?

他扶在墙壁上到处寻找,萧阁站在一旁却发现了异常,这整面墙仿佛都是通透的,他能感受到隐隐有风从门外吹来,可火苗的方向却是反的,它像被什么吸住了一样,争先恐后地向门里涌去,并有愈燃愈烈之势。

而此时傅弈亭已走到前面,寻找到了机关所在。怀玠,出口在这里。

等下,你回来。萧阁让他退回到后方,指着那反常的火苗道,你瞧,这里仿佛有个暗门!这房内会不会有些易燃之物?

傅弈亭伸手去推,仿佛一下就能拉开,并没有什么机关和门锁,他们停顿这片刻,傅弈亭也感觉到脸庞被愈来愈猛烈的热浪照亮,他将萧阁揽在自己怀里,一会开门的时候如果有什么异常,抱紧我!

好。萧阁与他紧紧相依,能感受到他胸膛之中一颗猛烈跳动的心脏。

石门打开的一刹那,傅弈亭手中的人骨火把如同泼了柴油的火球,不,是火弹!竟不受控制地燎烧起来,傅弈亭迅速将人骨甩到身后的兵器石殿里,燃起一路火焰,与此同时,他抱着怀里的人向前扑去,锦靴一蹬,用力将那扇石门关上。

须臾之间,只听身后的石室中一片火星乱撞之音,而后轰隆一声巨响,兵器石室内竟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整个石殿似乎都被撼动,沙土混杂着石块儿,流水般从顶上泄下,萧阁的耳朵已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只能感觉到身上的人紧紧抱着自己,他翻身过来伸出手来牢牢护住傅弈亭的头部,刚放上去,便有一块硬石滚落下来,狠狠砸在他手臂上又过了片刻,周遭终于恢复了宁静,只余隔壁石室里细密的沙沙之声。

傅弈亭方才感受到了头后方的冲击,此刻忙摘下萧阁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一瞧,已然是鲜血淋漓,他的心像被剜了一刀,又是急又是气,张口便骂萧阁傻瓜。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萧阁喃喃说了一句,相比手上的疼痛,他更忧心自己的耳朵,不会就此变成个聋子了吧?!

还听不见吗?傅弈亭冲他耳边喊。

萧阁茫然地看他摇头,傅弈亭只好脱下脏污的皮裘,扯下自己中衣上的布条,替他包扎手背的伤口,两只手都包扎完,萧阁这才感觉到有声音隐隐约约开始钻入自己双耳。

我能听到了。萧阁轻轻说了一句。

你他妈就是个傻子。傅弈亭骂道,我看你当个聋子更好,省得瞎几把操心。

遇流沙不晓得躲,是你傻还是我傻?萧阁任他牵着手,拉自己站起,戏谑地问。

懒得跟你掰扯。傅弈亭脸上无端作烧,他连忙移了目光,看向四周,不禁骇然,这是什么?

这个石室比前两个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大,因此有多颗夜明珠照明,正中间是一个深土池,里面涌动着暗绿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微酸奇异的味道,两侧的地面上没有遗骸,十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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