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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益之见他看破自己身份,便把面罩一扯,露出一张满是汗水的脸,神色中难掩惊慌,声音都是隐隐发颤的,您这话我现在信不得,如果我们王爷有什么闪失,别怪林某不念往日情分!

萧阁刚要开口,便听林益之身后持刀的黑衣人喝道:林子,跟他费什么话?!萧阁,带我们去见王爷!

萧阁听他尖细的声音,便知是初见时羞辱自己的郑迁,心里暗叹,若傅弈亭真出了什么事,今日之事怕是难以收场,想起温峥迟则生变的话,他真是一万个后悔,当下只好引着他们来到房中。

扬州名医宋无疾刚给傅弈亭号完脉,一回头见一大帮子人挟持着萧阁进来,不禁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脖子上又被郑迁搭上一把长刀,我家王爷现在如何?

宋无疾登时冷汗直冒,他讪讪看了萧阁一眼,照实回答:病人虽然方才脉相燥乱,现下却已平稳如常想来是肝心两火太旺,又饮了太多黄酒,这才激起急症。病人以后断不能饮酒,也不能受热,不然可能还会出现方才的情况

胡扯!林益之听着荒唐,便把剑递给周围的黑衣人,自己上手搭脉,他学过那么点皮毛医术,号脉还是会的,感受到傅弈亭沉稳有力的脉象,不禁一怔,扭头悄声对郑迁道:王爷好像真的没事。

郑迁一挥手,别看我,我不会把脉。他转向宋无疾,指着傅弈亭道:给他开个方子,让他能尽快醒过来。

宋无疾叹了口气,只好去案台上研磨掾笔,那老夫便开些败火清心的方子吧。

这一宿长春岭彻夜通明,室内尽是穿着夜行衣的金甲近卫,而屋外房顶上则布满了萧家银衣吴军,举弓瞄准了林益之手上的剑,各个神情紧张,手臂都僵直发酸萧阁久处漩涡当中,倒已镇定下来,盘膝坐在一旁的席上,气息均匀,似已入定。

你,过来换我!林益之胳膊举得酸胀,叫一个金甲兵来换自己,揉着肩膀去床前跟郑迁搭话,药已喂进去一个时辰,怎么还没效果?

我怎么知道。 郑迁默默盯着傅弈亭的面容,也是没了主意。

王爷素来身子强壮,既然没有中毒迹象又怎么会林益之拧着眉头思索,突然心里一顿难道王爷身上有不为人知的隐疾?

他正往下想着,却听郑迁欣喜叫道:王爷醒了!

第31章 殷雷滚滚

傅弈亭昨夜如同经历过生死浩劫,自长大成人,他的身子也从未出现这样的问题,可现在缓缓开眼,却又觉得心亮目明,一点儿不似有事,暗运内功也丝毫不受阻,心里虽然仍存犹疑,却也只得暂时搁置。

林益之和郑迁一左一右扶他坐起,傅弈亭一看金甲近卫已全部到位,再望见萧阁冷着一张脸在对面盘膝而坐,立刻明白了,于是虚抬一下手臂,收了。

紧张了数个时辰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院外屋内一片刀剑入鞘之声。

傅弈亭见萧阁没有缓和气氛的意思,众人也都盯着自己,明白这事因自己而起,需得自己来解,于是便和起了稀泥,昨夜的事,有些误会

有什么误会?!郑迁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抢白,指不定是见我们赶来,才偷偷喂了解药!

萧阁看郑迁一眼,而后冷淡地移开目光,他既然没做,便已决定不置一词,省得愈描愈黑。

好了!这件事不许再提!傅弈亭自知昨夜做得过分,因而心里已虚了一半儿,再察言观色,此时已八分相信萧阁,我这些近卫们既已来了,麻烦怀玠兄寻个地方把他们安置下来。

颂安。萧阁终于开了口。

属下领命。白颂安是极机警的,见自己主公发话,马上带着这些秦兵离开了卧房。

此刻天已放亮,外边却仍一片风浊湖泞,殷雷滚滚而来,歇了大半夜的雨仿佛又要连绵重启,傅弈亭走下床来,推开轩窗,潮湿沁凉的空气便争先恐后涌进,他深吸口气,更觉身子舒爽,全然不似中毒过后的迹象当下便转过身来,在萧阁身侧坐下,柔声道:昨夜是我唐突失礼怀玠莫要气了。

原来他的声音柔和起来,是这样蛊惑人心。萧阁坚如磐石的心念一下子酥软,丛生的怒火也尽数熄灭,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你若死了便要我陪葬,这句话我可记住了,真令人胆寒。

昨夜我当真以为是你要杀我这便是人性的显露。傅弈亭回味着那场激吻,不禁抿唇一笑,你知道灌酒的时候我在想什么荒唐事吗?我居然在想,到底是绵软芬芳,如坠云雾,临死前能尝到扬州绝色的味道,倒也不亏

行了萧阁听他滔滔不绝剖露心意,只觉得羞臊,再想起昨夜他压着自己的情形,更是面红耳赤。

其实你也没什么亏的。我秦北王金枝玉叶,还从没有人敢打我耳光。没跟你计较这事儿就不错了!傅弈亭正色。

他这么说,萧阁才想起来,自己情急之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于是情不自禁扳过那人脸庞细瞧,果然还有两道浅浅的指痕在上面,萧阁竟一下子内疚起来,他想了想,那我们暂且算扯平了,不过,你今后怕是不能饮酒了,昨天叫大夫瞧了,说是肝心两火太旺你省得自己这毛病么?

以前从没这样过。傅弈亭烦躁地叹了口气,不喝酒还有什么意思?我看你找的那大夫是胡诌。

扬州第一名医,说的话能有错?我看这病与你豪饮的习惯也有关系。萧阁笑道,若还在我这儿歇,天天给你采莲子芯泡泉喝,那物苦涩,最是清火,对你这种身子大有裨益。

傅弈亭想到昨日在舟上之情形,心念一动,哪还舍得离开,当下便握了他的手道:我再住些时日,昨日的话还没说利索现下对于豫王,该布置什么、该安排什么,也该有所准备了。

自昨夜意外地亲昵之后,他动手动脚倒越来越娴熟自然了。萧阁被他滚烫掌心灼得心乱,于是抽出手站起身来,走吧,先用些早点去,然后我们到书房议事。

兖州 单县

历来黄河一带,水患都甚于淮河,过了六月,豫、兖、青、定等州便着手疏河道、固堤坝,几个州的刺史自是嘴皮子安排,底下的知县却各个忙得焦头烂额,单父黄河常决于黄固,今年雨水汹涌,又多了不少灾民,县令周平屡次上书请求财粮支援,上边却一直杳无音信。直到昨日,刺史突然传来密函,称皇帝派了钦差私访单县,吓得周平坐立不安,他才想钦差定是来查看灾情,并治自己的失职之罪,因而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一大早便到县衙去候着了。

大人!衙役从门口跑来,递给周平封着的一张官凭,有人求见。

周平抖着手打开一瞧,登时冷汗直冒,他匆匆忙把官帽戴好,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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