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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登有他详实身份的招名册,据说被沙暴毁却,而他借此契机也尽早离开鸣州狱,至今下落不明。

龙家一向家大业大,做四海生意,有媲美国库的财力,更何况龙竹焺与鸣州狱的史狱司交好,凭这两层关系想救出老聋子,简直易如反掌。

东佛急忙道,可是,俺也只是隐约听见了老聋子姓龙,天下姓龙的除却龙氏家族,或有很多。

上官伊吹不疾不徐:那也无妨,顶多就是断了犀牛衔杯纹银壶与咒碑的来由这一条线索。

可是彣苏苏的腿由鲛尾所变,也说明龙氏家族内,或许藏有顶级筑幻师而不为人知。

鲤锦门存在的理由,就是铲除这些未登册的筑幻师。

两个线索都指向龙氏家族,我身为鲤锦门翎首,更不能掉以轻心。

东佛怪问,依大人所言,彣美人儿与龙家可有关系?

上官伊吹淡道,就跟你耍过的戏法一般,不可说也。

谈及此话,难免触及彣苏苏的心事,她不由垂低头颅,绞紧袖口。

上官伊吹接着说道,可惜龙竹焺看到彣苏苏后必然有所警觉,而所有人里只有你一人见过老聋子的容貌,恐怕需要你潜入龙家祖宅去探探究竟。

可是万一东佛临途跑掉了怎么办?

戚九旋即自告奋勇道,大人忘了,我在香水行里开罪过龙竹焺,正好以此为借口,与东佛一同潜入龙家主宅探看究竟。

上官伊吹否决道,我的本意是,需要东佛作为细作,潜入龙家祖宅一年半载,你去凑什么热闹?

一听一年半载四字,东佛积极献策道,大人此言差矣,俺在各大监狱里待过,最晓得守株待兔,不若引蛇出洞。

老聋子与俺在鸣州狱时,总说他年轻的时候家底殷实,可惜都被他嫖|赌败尽,穷途末路始才做了贼首。

若是俺们在龙家祖宅后院里制造些大动静,但凡龙氏族谱内的子孙都必须返回祖宅,由此,就能快速寻出老聋子与那隐藏筑幻师的踪迹。

好办法,上官伊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东佛一改先前的颓败,略邪恶的笑意从胡髯中勾起过几日碰巧正是仲秋佳节,龙氏子孙期盼阖家团圆,亦会天南海北地汇入龙氏祖宅内,而俺可以从中斡旋,甚至做到滴水不漏,只望上官大人赐俺机会。

好吧。

彣苏苏此刻也毛遂自荐道,龙竹焺的脑子活络,手段残酷无情,不如由我作为钓饵,在小九与东佛动手的时候,出现在龙家祖宅外,他心里有鬼,一定会不顾一切前来杀我。

戚九道,这不行,彣姐你此举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一直不说话的谢墩云笑道,看来再座的都是个中豪杰,老子再不表个态,实在丢尽老脸。又对戚九安抚道,小九放心,我会一路保护苏苏的安危。你与东佛小子就挥起膀子,放心大胆的干起来吧!

上官伊吹点头,也好,于此时机,我与轲摩鸠正好查找一下柳白骨与那诡异婴孩的下落,还有其他散落各地的银碎也要分布人手细细搜索。

余下时辰,一众人等又对此次行动周祥部署一翻。

趁上官伊吹与其余人不注意,戚九偷偷挪到谢墩云一侧,暗自把他扯了出去。

谢墩云痞坏叫道,小九,小九,你不要这样粗鲁嘛!

直到看不见一星半点烛光,才对戚九露出撩拨一笑,上官大人要是待会儿摆起熊熊官威,你可得保我周全。

第45章 日了狗的太阳

知他话里调侃, 戚九伏低身姿, 扫手捋过草塘, 扯出数根马尾草,甩手全丢在谢墩云洁白的牙门上。

呸!吃一口草!

戚九呵呵笑道, 谢哥的嘴巴也忒损坏了些,难怪白大神声严厉色,却仍不是你的口舌对手。

谢墩云不屑一闻似的, 以袖子边擦嘴里的草渣,边呸道,他才不是嘴巴荼毒不过老子的人, 而是我对他的整个人,都觉得不甚有好感, 若他不姓白, 老子脱光了膀子也要跟他拼一场。

遂又挥挥手道,罢了罢了, 老子最不喜欢在背后论人是非, 其实那姓白的对你倒是颇有些照顾的地方,于此处一窥, 老子就歇心忍了他吧。

一番话阐述得半明半昧,戚九猜大约是谢墩云属火, 白式浅性冰, 自古冰火两重天, 不能融合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由借问道, 那今夜

住住住!我待会儿就把他恭迎回屋内去,谢墩云手一指戚九的脸,哥这可是给你张大大的脸啊,接好!

戚九浅笑安然,谢哥你人好心善,不过,我总听你提及白家堡三字,莫非你与白家堡里的什么人,有些渊源?

谢墩云早预料着他的好奇心,迟早有一天会涉及到这个问题,仿若追思,叹息一声道,年轻时,与白家的少堡主,有些孽缘罢了。不值得再提。

忽然,又凭空里横插一嘴道,其实,哥哥心里一直有个人。

嗯?戚九好奇的目光追溯而去,我早知道啊,所以呢?愈发弄不清对方的意图,是否想搞乱自己的思绪,好避开白家堡这个话题。

谢墩云略有失望,然而转瞬即逝,拍拍戚九的头道,哥哥我经历得太多,无论阳关正途,或者羊肠鸟道,均均是潇洒走了一回。

惟得是路太长了,时间太久了,光影记忆叠重了,始才钻学出几个字来。

探花如过境,惜取眼前人。

戚九的脸顿得再红,只因他听见此一句箴言,脑海里竟满满塞出了一张绯色绝伦的容颜来。

谢墩云一改往日无赖姿态,沉着嗓音缓缓而谈,错付的感情最像送进狗嘴里的肉包,消解后变成的都是脏的,污的,不能提的,提了要呕心的。

那人与你有情,哥看得出来,一个人有没有情,眼睛最不会骗人的,满到盛不住,时不时会往外漏。

戚九遂道,我试探过大人两次,他都转了话题,始终不肯正面承认自己曾认识我。

谢墩云笑,那又如何了不得?万一是你无情无义忘记了人家在先,人家还能把你的错处挑剔出来,反反复复指责着你去苦恼?

男人不比女子纤细,但是上官能细腻至此程度,非凡人所能媲及我就点到即止,接下来的你自己慢慢体味去。转身就要离开,才走几步又折身扔了一样东西。

金斓溢彩之光流过,戚九伸手接住一面琉璃彩|金牌。

谢墩云道,借给你出任务,关键时刻保命的,千万可别给哥弄丢了啊!划一道花纹都等着挨哥的老拳吧!面不直视,肆意摆了摆手,连个谢字都不肯听,就离去了。

戚九心里滚热,悉心收好金牌,才猛然醒悟道,原说,我是来替他与白大神说和的,怎么他弯弯绕绕先把我说个无地自容。

真是舌头短斗不过嘴长的。

戚九折回屋内,想着此番终于有自己施展的机会,不由把蝶骨翼刀取下发间,准备削几十根逃跑时可用的竹签,贴身装备。

月兔倾廊,竹门吱呀一响,一袭金鲤红衣夹着凉腻橘香的夜风,一并从缝隙里,漱漱落落得潜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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