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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岫烟道:“要我亲自扶你们吗?”

苏清和赵全忙小心站了起来,其实他们跟着邢岫烟两年,日子过得还不错,当初在林家,林如海自然是礼遇,没半分亏待,而邢岫烟自己有钱,年终还真发红包。

邢岫烟看到紫雪青金四人面有喜色,显然是认出他们来了,邢岫烟道:“你们几个呆丫头,还不给新来的公公一点见面礼。”

邢岫烟咬重“新来的”三字,她们反应过来,给送上了一锭五两的银子,也给了小连子塞了五两。

邢岫烟看着银两流走,暗想难怪贾元春当个皇妃把贾家都掏空了,这皇宫是带着家产还被皇帝嫖。别说什么嫖皇帝的意/淫,后宫女人的本质看贾元春就知道了,倒更像自带干粮被皇帝\嫖。

邢岫烟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还以为能给妙玉家赦免平反,好让她还俗,不会落得原著中的下场,可她邢岫烟算什么呢?

落霸阁在御花园附近,一百来平米的一座楼阁,主子和贴身宫女住在这里,而太监不住这里,每日当值时来侍候。

谢菀莹不一会儿过来了找她一块儿走,而邢岫烟也收拾好了。苏清和赵全去帮几个换作宫女打扮的丫头提有些沉的行礼。谢菀莹的丫头和太监已等在门外,那两个太监就泯于大众多了,不像苏清和赵全,若不是太监也是相貌堂堂的,他们长期练武,身姿挺拔,不像一般的太监阴柔佝偻。

谢菀莹不由得多瞧了几眼,暗叹:怎么邢才人运道这么好,分到两个这样的奴才。

但想她父亲在内务府当值,之前也听她说邢大人认识内宫大监王安,心想这可能就是关系的原因了。可怜她虽是三品一省学政之女,在宫里过的也不如内务府从五品官之女。同居一阁,虽然位份更高,可也不能压着人家。

邢岫烟刚要出储秀宫,刘婧如赶了过来,说:“邢妹妹,干嘛急着走呀?”

邢岫烟转过头来,问:“你还有何贵干?”

刘婧如骂道:“放肆!你一个小小才人见到本小仪敢不行礼!是要本小仪教你规矩吗?”

邢岫烟心想,这就像是说:你一个通房见到本小妾敢不行礼!

收回脑补,想起现在不一样了,后宫是等级鲜明的地方,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参见刘小仪。”

刘婧如道:“邢才人,你昨天以下犯上的事又该怎么说?”

沈曼由身边的太监宫女簇拥过来,说:“以下犯上,当然是掌嘴了,不过,人家的爹认识大内总管,刘姐姐却又不敢掌了。还是算了。”

邢岫烟实在无法理解沈曼这种人,要说袭人为人刁毒之事,但她面上都是和气的,其实也袭人也不是只作恶事。比如,现任袭人华珍珠虽然陷害她、挖她墙角不义,但华珍珠对下层人尚还抱有一份同情,正所谓“正邪两赋”之人,赵嘉桓也是如此。赵嘉桓当年还支助两个山区孩子,所以,辛秀妍才那般沦陷,觉得出身贫寒奋斗出来的他不忘本、不虚荣,强过多少男人,她才欣赏他。这个人在职场却又钻营利用,在情场又用情不专吊丝样,可见人性之复杂。

可这沈曼却没有这方面的复杂,她是根子都烂了,自私自利,自我为中心,公主病癌晚期,几乎没有人性。她不但是莫名其妙记恨她,而且还撺掇激将让刘婧如打头阵。

邢岫烟却不知杨皇后在留秀女在宫内也是选过的,其实除了个别的人,家世好、闺训好、如宝钗一般会当贤慧人的反而被选去配宗室了。徒元义把选秀的事几乎全权交给她,作为一个妻子见丈夫不怎么管,当然不会选对自己威胁大的鲜嫩人。刘、沈之流要对付就简单多了。而邢岫烟却是巧在身份低,杨皇后之前没有特别关注,徒元义见杨皇后没有把邢岫烟选去配别人,对于她的人选分配也就没有异议了。

却说刘婧如果然当众被激,气道:“以下犯上,谁说我不敢掌嘴?”

邢岫烟说:“刘小仪,昨日并未册封,就不算以下犯上。”

刘婧如却说:“以后少拿赵总管他们吓唬我,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你对承恩公府不敬却是事实,对承恩府不敬,那你也是对太后她老人家不敬……”

在她未说完时就扬起雪白的手,突然扇过来就是一掌,邢岫烟原听她没说完话,却未注意她半途就打。

刘婧如颇为得意,她打人时都是没说完就打,就是喜欢看人蒙了的样子,在人没有防备时打人最痛。

刘婧如勾着嘴角,呵呵一声,说:“本小仪掌你嘴,是教导你,为了你好,还不谢谢本小仪?”

第67章 徒元义的暗手

苏清、赵全是太监,站在外围,见这一巴掌不由得吓破了胆,也顾不得别的,挤了进去隔开两人。

苏清和赵全见紫玥、青璇扶着还在脸上有个巴掌印的邢岫烟,忙跪了下来:“奴才护卫主子不利,奴才该死!”

苏清说:“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请主子先移驾落霞阁。”

邢岫烟摸了摸火辣的颊,冷淡道:“一个巴掌而已,请什么太医。”

刘婧如这时又有几分后悔,但听她这么说却想:她果然是虚张声势,宫里的关系没有这么好。

沈曼却哧一声笑,带着自己的太监宫女们昂扬而去。

其她新妃嫔、宫女、太监看着邢岫烟主仆,难免带着轻贱,这当众被人打脸的也不反抗,可见软弱之极。

搬到落霞阁,紫玥和金瑶给邢岫烟擦着退肿药,雪珏和青璇在那气愤不已。

青璇恼道:“姑娘,不,才人你也太好气性,为何不反击回去?”

邢岫烟心了恨极,面上却不显,只说:“秀才遇上兵,怎么反击,该说的我也说了。姐姐妹妹那套我也做不来,左右在这里熬死了,大家也都甘心了。”

从来没有人打过她耳光,这就是皇帝,在皇宫里如人人爱的甄嬛都要受辱,何况是她。

紫玥却说:“才人如何这么说,圣人疼惜才人,圣人就是才人的依仗。”

邢岫烟说:“有意思吗?不管是刘小仪还是沈小媛都是后宫的妃妾,谁又不是圣人的女人了?”

邢岫烟想想,却将对刘婧如和沈曼恼恨都记在徒元义头上。亲人的感情和毁她一生的决定,让邢岫烟五味陈杂,也不知对他是爱是恨。

紫玥道:“可才人在圣人心里是不一样的。”

邢岫烟说:“刘、沈之流只是开始,这等都受不了,还不如上吊一了百了。后宫美女如云,谁家背后没有个把人的。大家看得起看不起,又能如何?左右现在就劳烦家里给传东西进来,且这么过着就是,这种闲事,往后少惹。”

众多丫鬟太监不禁目瞪口呆,这才发现自己意气风发的主子这么懦弱。当初花朝赠林家小姐画,当众挥豪题字的霸气哪去了?江畔桃园三结义的豪气都去哪了?

邢岫烟也不是一味懦弱,她有隐士之性,其实淡泊隐士的实质是比较清高的,她瞧不上的人和事是比较固执的。

这事现在无解,后宫之中说到实质不过是谁更能睡皇帝,她能借的却是在他心里有所不同多睡几晚。把皇帝多睡几晚,就是赢了,虽然有些可笑,但是这就是事实。而其它闲气都虚得很,没有实在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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