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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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碧桃心里有些不情愿,从前这样子跑腿的事情,都是雪桃去。现下可好,皇后说什么要紧的话都不让她听。

哪知道碧桃才出漓乐宫的宫门,就遇见了急匆匆赶来的溪夫人。

“夫人来的正好,皇后娘娘正想请您进去呢。”碧桃笑的合不拢嘴,这样子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正好,本宫也正想求见皇后娘娘。”溪夫人饶是一笑。

“夫人这边请。”碧桃殷勤的为她领路。

“从前都是雪桃做这些事,怎的现在轮到碧桃了?”溪夫人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碧桃的脸色一瞬间就不好了,想要掩饰都没能掩饰得住。“遵从皇后娘娘的吩咐本来就是奴婢的本分。”

“说的也是。”溪夫人点了下头:“兴许是本宫多心了吧。”

可是碧桃仍然觉得抬不起头来,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特别的难受。

从她的表现,溪夫人也看出了端倪。看样子,是这丫头失去了皇后的宠爱,被雪桃给比了下去。如果能在皇后身边安插一根针,那也是极好的。且这根针,还是皇后自己一手一脚调教出来的针。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溪夫人迈进门,已经收拾了脸色。“臣妾听闻腾妃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

“你来的正好。”宛心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本宫听闻,在宝华寺主持以为腾妃患了天花,你便送信回宫,希望宫里可以派御医过去,是有此事么?”

“确有此事。”溪夫人连连点头:“臣妾想着宝华寺缺医少药的,这样的病怕也是治不好的。就让婢子纸枫飞鸽传书,给宫里送信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也没得到宫里的回复,臣妾还当是宝华寺的山路被乱石堵住,所以御医不能上山呢。这么看着,应该是传信的信鸽出了事情。”

说话的时候,溪夫人忘了一眼留在门外的纸枫。

纸枫一脸惶恐的跪了下去,隔着老远,说道:“奴婢的确准备了信鸽,也将夫人的吩咐写下塞进了鸽子腿绑着的小竹筒里。可是尤昭仪那时候说她知道宫里哪位御医擅长这样的恶疾,所以要标注一下,奴婢便将鸽子交给了尤昭仪身边的铃铛。后来夫人有事情吩咐奴婢去做,是晚些时候,铃铛告诉奴婢鸽子已经撒出去了。”

“尤昭仪……”溪夫人顿时就觉得尴尬了。“这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本宫?”

“奴婢……奴婢当时见夫人为腾妃担忧的不行,便也跟着担心,便不记得说了……”纸枫红了眼睛,跪在门外显得特别委屈。“都是奴婢的错,奴婢险些耽误了大事,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明摆着是尤昭仪已经死了,所以这事情推到死人身上,也只能不了了之。

宛心默默道:“罢了,左右腾妃现在平安无事,本宫便不再追究。”

“多谢皇后宽惠。”溪夫人少不得行礼,道:“都是臣妾的疏忽。只是尤昭仪与腾妃一直有心结,宫中的诸位姐妹都是知晓的。只是现在尤昭仪死的不明不白,也难免大家会把矛头指向腾妃。但臣妾始终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证据,根本就不能妄下判断。”

“溪夫人这是在说什么?”腾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尤昭仪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又为何会怀疑到臣妾身上?”

“腾妃莫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溪夫人同样狐疑的看着她:“宝华寺中发生的那些事情,莫非你不知道?”

“宝华寺还发生了什么事?”腾芽故意和她装糊涂:“臣妾只记得答应了宝华寺的小和尚帮忙抄经。他送来的经书,是臣妾母妃昔年赠予太后的。因着是母妃的字迹,臣妾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前几个晚上一直都熬夜抄经,也是这样,臣妾就病倒了。但是,臣妾不记得尤昭仪死了啊……她怎么会死?”

宛心同样不解的看着溪夫人:“本宫也很好奇,到底尤昭仪是怎么死的。溪夫人,你就在把当时的事情,同本宫和腾妃重复一遍吧。”

溪夫人自然是无奈的不行。这腾妃装糊涂就罢了,在碧波宫的时候,她明明没讲的很清楚了,皇后居然也跟着装糊涂。这俩人虽然不是同一阵线,倒是挺合拍的。

“是。”溪夫人微微皱眉,缓缓道:“当时鹰眼在腾妃房里,不知道做什么被尤昭仪看见了,于是尤昭仪就和他起了争执。听见动静,臣妾和其余的妃嫔也先后赶了过去。就听见尤昭仪说鹰眼抱着腾妃什么的。鹰眼却一直辩解,他仅仅是想扶腾妃坐起来服药,并未有冒犯之意。指责尤昭仪无中生有。后来,臣妾就劝开了尤昭仪,让她先回房去静一静。毕竟翌日天明就要下山了。谁知道第二天天亮,所有的妃嫔们都齐了,鹰眼也护送腾妃先回宫了,臣妾迟迟不见尤昭仪的身影,就让纸枫去请。才发现主仆三人都……都在房里……身子都凉了。”

腾芽故意惊讶的捂住了口鼻,显出难以置信的样子。实际上,尤昭仪的死讯,回宫当晚她就已经清楚了。

“那么芽妹妹,你可记得你当晚病着,鹰眼在你房里有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不敬之举吗?”宛心蹙眉,有些严肃的问腾芽。表面上是为了显出自己的公正,实际上她也想看看腾芽会有什反应。

“臣妾根本就不记得那一晚的事情。”腾芽有些无奈的说:“只记得天亮了之后,黄桃和冰玉扶着臣妾上了一辆马车,那时候才看见鹰眼。”

宛心微微一笑,道:“是啊,你当时病着,很多事情都没印象了呢。如此,这事情容后再问问鹰眼就是了。至于尤昭仪的事,本宫已经着人去了法华寺,等他们看过尤昭仪的禅房之后再议。芽妹妹你就好好歇着,这几日不必过来请安。容后皇上就会回宫,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腾芽能明显的感觉到,宛心对她的态度友善了不少。且看情形,宛心也根本就不急着追查出这件事。只是溪夫人的脸色有些明暗难辨,倒是惹人怀疑。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腾芽行礼相送。

宛心温和点头才转身离开。

“那腾妃就好好歇着。”溪夫人只觉得没趣。

“溪夫人请留步。”腾芽看她也要走,便上前拦了一步。“臣妾心里有所疑惑,不知道能否请溪夫人解答?”

溪夫人饶是一笑,却有些不情愿的问:“腾妃有什么需要本宫解答的?”

“那一晚,臣妾病着,昏迷不醒。到底尤昭仪看见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误会?”腾芽不解的问:“鹰眼在臣妾的厢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既然是在房中,又怎么会被尤昭仪看见?不知道夫人赶来的时候,是否看见了什么呢?”

说到这里,腾芽疑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我听冰玉和黄桃说,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是因为她俩去准备药,才会让人留着房门外的灯笼没有吹灭。可是那么晚,尤昭仪怎么会过来臣妾这边?当时宝华寺的住持不是怀疑臣妾得的是天花么?那尤昭仪怎么还会过来?她就不怕会传染上恶疾?”

溪夫人看腾妃这架势,是在故意留难她,便道:“当晚听尤昭仪说,是鹰眼怀抱着你,脸颊贴着脸颊的坐着。所以她才会大惊失色,以为你们有什么关系。至于具体如何,本宫和随后赶来的妃嫔都没有瞧见,而尤昭仪已经……恐怕也无从查问。但是清者自清,腾妃没有必要为这个懊恼。至于尤昭仪为什么会去你房里,本宫就不知道了。”

“哦!”腾芽饶是一笑:“臣妾并不怎么懂得为人处世之道,所以入宫之后,没少得罪人。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和尤昭仪生出了嫌隙。她一直觉得在臣妾身边安插个人没什么不得了的,而臣妾却小题大做,害的她被皇上禁足。现在想想,当日的事情,若是臣妾解决的圆缓一些,兴许就不会害尤昭仪断送了性命。”

“腾妃这话怎么说?”溪夫人不解的看着她。

“怕是有人要诬陷臣妾和鹰眼有什么不清楚,才会杀掉尤昭仪。只有尤昭仪死了,这件事才能坐实死无对证的说法。”腾芽不禁摇了摇头:“鹰眼是皇上的人,皇上最信任不过了。却也无端的被卷进这样的风波。臣妾还真是想不明白,到底这后宫之中,还有谁会这般怨怼臣妾,下这么重的手。溪夫人觉得,此人是谁呢?”

腾芽的目光,锋利而深邃戳进溪夫人的眼睛里。

溪夫人不由得身子一颤,随即笑了起来:“腾妃呀腾妃,你该不是在怀疑本宫吧?不错,御花园中,你坚持要剁掉婢子的手,的确是和本宫起了龃龉。可是你与本宫,不都是为了后宫能和睦么。其实什么事情,看远一点,其实结果都是一个样子。那就是咱们都是陪伴在皇上身边的人,若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在这皇上身边活下去,就只能心宽一点。若什么事情都要计较,睚眦必报,那即便不被自己的对手弄死,也会被自己的狭隘给累死。尤昭仪若不是和腾妃你有这样的矛盾,兴许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子的结局了。同样的事情,都已经是前车之鉴,本宫又岂会继续走这条路。”

“臣妾并没有怀疑夫人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腾芽转了转眼眸,陷入了深思。

“如何蹊跷?”溪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生病有些憔悴的腾妃,有一股冲动,就是想要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聪明的让人有些害怕。

“皇后娘娘都不知道臣妾患了天花这件事,怎么鹰眼偏偏就知道了呢?”腾芽皱眉道:“这件事情,想必就只有在宝华寺的妃嫔们才会知晓,放出风声来。只是当时山路不通,除非飞鸽传书,不然恐怕也没有那么方便。夫人觉得是什么人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让鹰眼出宫相救?”

“腾妃真是心思很细腻,想的很多呢。”溪夫人掩住口鼻,幽幽一笑,来掩饰心慌。“但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本宫确实不知情。真是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皇后娘娘方才不是说的很明白么,这件事情皇上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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