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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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紫霞宫,见师傅在桌前用膳,他们也不敢坐,只站在一旁。

“怎么?你们如今都喜欢站着用膳了么?”

这一说他们才犹犹豫豫地坐下了,谁也不敢坐在靠近清玄子的那一侧。

清玄子见此叹了一口气,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意味。

“这么快就把你师姐拐回家了?”她又问,可语气中没有丝毫喜悦。

墨从安不敢回应。

清玄子低着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笑出声来,声音很细微似是叹息,“罢了,你们啊,一个痴傻,一个疯魔,确实天生一对。”

被骂的两人:“……”所以师傅你当初收我们为徒是瞎了眼么?

“为师还当你们永远不回来了。”她抬眼,“也怪我,当初知道你们不属于这子弦谷偏偏还将你们收入门下。”

清玄子想,大概是孽缘吧,当初也是看他们天赋异禀,是难得一遇的人才,可他们终究是要离开这,指望他们将这门派发扬光大却是痴心妄想,枉费一生心血。

元梓筠不敢说话,她若不是出身皇室,或许该属于江湖,着最红的衣、喝最烈的酒、骑大马、舞长鞭、走天涯。

她的余光瞧见身旁的人的青衣,心中有一丝怅然。

“你们也别摆这副姿态给我看了。”清玄子哪能真生他们的气呢,好歹是自己仅有的两个徒弟,“灰头土脸的,用完膳后去洗漱一番。”

“是。”两人应道。

他们的房间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是有人每天都来打扫的。元梓筠一见更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傅了。

她坐在墨从安的房间里抬眼问他,“若是我不是长公主,没有离开子弦谷,你会在哪呢?”

墨从安想起她离开那一日,他没有像平日里那般死乞白赖地挽留,甚至连面都没有露,那是他第一次发现他们是不同的。那时他尚且不知她的身份,可心里已隐隐觉得她的世界离他太远。

还记得那时他失落地望着潺潺溪水,师傅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为何不跟着去?”

他先是惊了下,望见是师傅才低着头失落地说,“跟着去又能如何呢?”

师傅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尚小,哪里懂得什么是情爱?未来见了世面也就将梓筠忘了。”

他无法忘,更不能忘。

也怪不得师傅说他疯魔了。

他见过的女子越多,越会想起那日初见她时她身后的漫天残阳。

恐怕是当年一遇梓筠误终生。

☆、三十九个长公主

“梓筠,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他对上她的眼, 元梓筠望见他的眸中似有万丈残阳,“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一日大仇未报,我一日难安。”

所以即使元梓筠不是长公主, 他也必定会去都城。

元梓筠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墨从安淡淡的眼神望着她,她从来不问他任何,不问他为何同苏有学亲近,不问他为何在元梓文身旁,不问他为何换了一张脸,不问他为何假死。他看得见她,却觉得她的眼中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海。他们明明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 可为什么会觉得看对方时都笼着一层薄雾呢。或许是因为信任, 所以元梓筠不问他,又或许是因为不信任,所以不敢问他。

即使她已经猜出一些, 她也不愿深想。

她和墨从安的爱是那么矛盾,她不了解更不敢了解他的过往,却义无反顾地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同他在一起, 这甜蜜像是身处枯水, 她拼命地汲取来得酣畅淋漓的他, 生怕有一日失去这水源。

“因为我知道你就是你,对吗?”她连笃定的语气都不敢用。

但是墨从安却坚定地说,“是。”

元梓筠觉得自己变了, 她该是坚强和无情的,可无论手上有没有那支枪,脚下有没有沙场,身旁只要有了他,好像一下子就被浸泡在蜜水罐里神志不清了。

醉倒温柔乡,说的,大概就是她了吧。

想至此,她笑了笑。

“你笑什么?”他不解。

一双剪水秋眸望向他,“笑你痴傻。”

“痴傻的是你。”说着他弯下身,从某个隐秘地方掏出来一个小木人,举到元梓筠面前,“像不像你?”

元梓筠看到那呆头呆脑,面目全非,连脖子都没有的小木人,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这刻的该不会是我吧。”

墨从安见她认出来了,惊喜地说,“我果然刻得像。”

元梓筠:“……”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元梓筠在他房间里逛了一小会儿,随即回自己从前住的屋子收拾一下自己,墨从安因到了子弦谷也老实了,所以没有跟去。

将浑身沾染的尘土洗去后,元梓筠觉得舒服多了,走到院子里,却见师傅站在一朵未开的梅树前,自有一种超然的风姿。

原本伸了一个大懒腰的元梓筠立刻收起了手脚跑到师傅身后,“师傅你找我有事?”

清玄子微微偏过身子,“进屋去说吧。”

清玄子进到屋里看她拘谨的模样不禁摇头,“你们师姐弟的性格为师一清二楚,别在为师面前卖乖了。”

元梓筠讪讪地笑了,她可是卖了那么多年的乖。在师傅面前她从不敢嚣张,可在其他师弟面前,她又是一副刁蛮模样。师傅早就将她看穿了却不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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