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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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愣了一下,随即接旨。

丞相这心里一咯噔,心道:“完了。”

这张旭是朝廷中最不作为的,最喜欢阿谀奉承,同时为官腐败。他和苏有学是一伍。这墨从安落在他手里,下场不堪设想。

元梓文明明知道如此,却依旧这样决定,这不是故意将墨从安送上绝路吗?

至于皇宫里出了贼,他自然不信墨从安做的出来这件事,不说他不会武功,再说他一身浩然正气,绝对不会是那偷鸡摸狗、不忠不义之人。

如今的君王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变得太过于看重自己屁股底下的皇位。

“陛下。”丞相站了出来,刚要开口,就听到元梓文打断他,“丞相休要为墨从安求情。”

丞相生生地闭嘴,退回了原处,心里为墨从安担心着。

早朝就这么散了。

过了大半日消息传到了景蕴宫。

元梓文正在月阳殿用晚膳,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就知道是自家皇姐来了。

他抬眼望去,元梓筠直接闯了进来,“皇姐何事匆匆忙忙?”

元梓筠质问他:“那墨从安根本不会武功,而且那玉佩我根本没在景蕴宫发现,难道皇上是故意将脏水泼在他身上的不成?”

“皇姐说笑了,朕怎么会将脏水泼在臣子身上呢?再说皇姐为何如此在意那墨从安?他不过是个腐朽书生,整日在你面前讨嫌,如今这不是正合了你的意么?”元梓文笑得温和。

“这完全是两回事。”元梓筠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觉得为何会如此在意那墨从安是不是被冤枉的,不过即使是多管闲事,她也没有做错。

她还想说什么,元梓文却阻止了她,“皇姐莫要多言。这墨从安的罪朕还就治定了。之前皇姐说最是讨厌书生,如今管的什么闲事?若是皇姐真对这人有几分意思,朕便免了他的罪,将他赏给你做王妃。”

元梓筠一听,想到平日里如同高岭之花清冷的墨从安,只觉得那人在皇弟口中受到了玷污,下意识地阻止皇弟继续说下去,“那我便不再多管闲事。”

她转身欲走,听到元梓文徒然冰冷的声音,“皇姐可知道窥探帝踪是重罪?”

元梓筠脚步一顿,脸上神色一紧,随即装作没有听见,抬脚迈出月阳殿。

然而回到景蕴宫心里已是一片冰凉,元梓文便是在警告她,莫要派小桃去窥探他的行程。纵然她对宫中规矩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便也是知道梓文这样的口气代表着什么。

“方才梓文对我说窥探帝踪是重罪。”

小桃一顿。

其实平日元梓筠从未让她窥探帝踪,她只是忍不住,忍不住看那人一眼,即使她知道,她和君王是云泥之别。

“小桃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犯。”

如果不可能,就应该趁早断了这份念想,也好过越陷越深。

元梓筠没有察觉到小桃的异样,心事重重地坐在那儿,心里强迫自己忘记墨从安,反复地告诉自己,墨从安与自己无关,他不过是一个臣子,而自己是长公主。

她拼命告诉自己,她和墨从安的人生就如同两根永远不会有交集的线,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只是她哪里猜到,即便是这样的两根线,也被墨从安强行从中间打了死结。

————————

牢狱里脏乱无比,杂草发出腐烂的气味,一向清冷的墨从安竟身着沾染了污渍的囚衣,头发上插着几根稻草,白皙的脸庞也脏了几分,再也没有往日那写意风流的风采。

这里是大理寺的牢狱,里面关着的,大多是犯下重罪的官员,他被单独关在一处,这里寂静得连角落里的老鼠吱吱的叫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纵然面临如今境况,他依旧面无表情地背对着墙壁打坐。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他徐徐睁开双眼,像是早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一般。

“苏大人来看我不怕遭到连累吗?”

苏有学蹲下身子看向墨从安,“大夫今日落得如此下场,难道心里不怨恨陛下吗?”

“我不过是他巩固政权的牺牲品罢了。这罪名若是落下,便是要人头落地,怨恨也捡不了我这条命。”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墨从安依旧淡然,“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大人定不会救我,而是选择将我这个绊脚石给清除好让怀王能够造反成功是吗?”

苏有学心一紧,还好给他单独安排了牢房,否则被别人听去了便是大麻烦,同时他又惊讶,这墨从安竟然将他心中所想都猜得清清楚楚。

“你既知道我的计划,那我更是不能留你了。”

那日他约墨从安密谋,向他提了换主子的事情,墨从安欣然应下,可是苏有学为人谨慎,见墨从安答应得如此干脆,怕上了他的当只说自己说的是醉后的玩笑话而已。

都说墨从安不会游泳,不会喝酒,不会武功,是个十足的弱质书生,可他一直怀疑墨从安在伪装,故而在他出了酒楼之后,便早有预谋地将他推下河,他们自然是不会真的将墨从安淹死,朝廷重臣若是死了,他们也脱不了干系,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这墨从安的周围总会有那么几个暗卫在暗中保护他,所以那日也是冒险将墨从安推下水。

他们用调虎离山之计将几名暗卫引到了其他地方,剩下一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墨从安推下了水,若是他不会水,便是被淹死也是对他们有利的。可是没想到,一直盯着的长公主竟出现在此救了墨从安,就那样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自那之后,墨从安附近的暗卫愈加多了,让他们没了近身的机会。

他还给墨从安的酒里下了药,为的便是让他闯出祸端。那药物无色无味,放入酒水中,墨从安自然察觉不出,还当是自己的酒量变小了。

墨从安果然闯下祸端,连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祸闯得那么大。不过这个结局不正是如他们的意吗?

之前,他猜测墨从安和那皇帝两个人只不过一直在演戏,可是如今墨从安进了牢房,竟变成了阶下囚,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

君王的猜忌果真是可怕的,苏有学笑了笑,“要怪便怪元梓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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