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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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夜在凝视着路加的脸,没有合眼。

翌日,路加在兰斯怀里醒来。

他尚处在还没睡醒的迷糊状态中,在自家猎物怀里磨蹭了好会儿,直到被什么东西硌到,才开始用疑惑的目光审视自己的处境。

这看顿时大惊,立刻飞起脚踹向床上的不速之客。

踹脚,没踹动,不过兰斯自觉地下了床,背过身,看起来倒有些廉耻之心,懂得害羞。

其实,他只是不想让路加害怕。

路加被迫回忆起了涂抹圣膏见到的场景,以及生日之夜脚底的高热,心脏砰砰直跳。

他反射性地揪起被褥,掩住自己的胸口。在意识到这么做简直就像个遭到轻薄的小姐之后,他又硬生生地按下被褥,做出副坦然的样子。

路加皱眉质问:不是说了,不会上床来挤我的吗?

兰斯忍不住侧眸,望向殿下生机勃勃的双眸,和脸蛋上的抹羞红,有些发怔。

直到那抹羞红完完全全变成了愤怒的红晕,兰斯才解释道:地上太冷,我会做噩梦。

你会做噩梦?我有那么好骗吗?路加冷笑声,在枕边摸索衣服,不如说说是什么噩梦你给我转过头去,不许回头。

兰斯乖乖转过头,听着身后人穿衣窸窸窣窣的声响,认真地说:梦到我把殿下跟丢了。梦到殿下不要我了。

路加没当真。

他边穿外套边说:如果你还用这些胡话废话来敷衍我,下次再敢爬上我的床,我就把你阉掉,助你生无忧。

休息了晚之后,小王子恢复了精力,能神气活现地骂人了。

兰斯由衷地笑了笑,然后跟随他的殿下,再次开始了行程。

又过两天,他们抵达了洛比托堡,离塞西尔伯爵夫妇的封地只剩半日的行程。

城门未关,无人管理,主街道甚至没有石砌,冷风中沙土挥扬。

路加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眸,四下里打量。

街边萧索,稀稀落落有泥土和草根堆砌的房子,古井落了灰,北风吹,辘轳便如苍老的骨架般咯吱作响。

进城五分钟,他们竟连个人都没看到。

偌大的座军事要塞,竟如同死城般。

路加的心脏越来越沉重。然后他终于眼前亮,在街边捕捉到了抹活动的人影。

那是名老太太,苍白的发丝窝在粗布大袄里,身体像只虫般在尘土中蠕动。

路加勒马,刚要下马前去探视,便被兰斯制止了。

殿下,我先去看看,请您不要靠近。

他先靠近检查了下老太太的情况,才向路加点了点头。

不是瘟疫。兰斯说着便上手拨开了老太太的粗布大袄。

只见她骨瘦如柴的背后遍布着道道鞭伤,创伤已经造成多时,伤口溃烂流脓,甚至已经生了蛆。

感受到人的温暖,老太太忽然重重叹了口气。

您还好吗?路加弯下腰问。

她死了,就在刚刚。兰斯平铺直叙道。

路加没想到刚才那声叹息,就是老太太生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兰斯刚刚说她没有染病,那么她的死因就来自于背后的那些鞭伤?

是谁鞭打了她。路加嘴唇抿成条直线,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犯了什么重罪,要遭到这样的惩罚?

没有人回答他。

这座死城里发生的切,都是未知的。

他们继续踏上了路。

风带来了远方的声音,兰斯耳尖微动,向个方向看去。

路加观其神色,调转马头向着那个方向行去。

那是座石砌的光明神教堂除了军事堡垒以外,整座城中唯的石质建筑。

离得近了,路加也能听到从中传出的声响。

鞭笞声。

这就是刚刚那位女士死亡的罪魁祸首?路加冷笑着翻身下马。

兰斯沉默,明白了什么。

教堂里,信徒虔诚地跪在神像之下,在他们的身后,有人高举铁鞭,次次鞭笞他们的脊背。

血肉飞溅,被抽打的人却不知躲闪,仍旧口中念念有词,向神祈祷。

路加又惊又怒,随即脑海中冒出个词。

鞭笞者团体。

主流教派认为瘟疫是神的惩罚,神通过瘟疫来引导人们悔改。兰斯道,我曾听说北方苦修者众多,他们对肉体的惩罚来赎罪,祈求神的护佑。

鞭笞就是他们对自己的惩罚。

愚昧至极。路加咬牙切齿道,还没染上瘟疫,他们就会被自己鞭笞而死。

教堂里已经有人感染了瘟疫。

病人身穿纯白的礼袍,半具身体覆盖着寒冰,躺在神坛之上。他的鹰钩鼻和光秃的额头,给路加的印象非常鲜明。

那是洛比托堡的领主,他本要交涉合作的对象。

看到路加和兰斯两个陌生人进入教堂,洛比托堡的人民纷纷用狐疑的眼光盯着他们,那些不辨男女老少的信徒都戴着厚重的头巾,他们从头巾下射出的视线,如同洞穴中老鼠的窥视。

洛比托堡的领主已死,路加无法通过领主来证实自己的身份,如果想取得民众的信任,帮助民众摆脱疫病,会困难得多。

路加还没来得及思索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难题,便看到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被提着领子,推搡到了祭台之前。

跪下!小杂种。

那个推搡他的中年男子骂道。

神罚已至,你应当悔改。神甫的嗓音空洞而苍老,向神忏悔你的过错。

中年男人低下头:我不该与私通,生下个不该存在的杂种,更不该时心软,留下这杂种的性命神啊,饶恕我的罪过,看在我已悔改的份上。

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是和路加样的私生子。

下面的信徒发出声声惊叹。

何等可怕的罪行。

说不定就是他的降生招来了神的愤怒,引来了这场瘟疫,害死了他家那对无辜的母女

神甫做了个祈祷的手势,絮絮念道:你若不听从神的话,不谨守遵行祂的切诫命律例祂必使瘟疫攻击你、追赶你,直到你灭亡*

用你的行动来赎罪。他以此作为结束。

中年男人从神甫那里接过铁鞭,在神将面前下跪。

出乎路加的意料,那人扬起铁鞭,鞭梢却并未落在他自己背上,而是向着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挥去。

我这就打死这个小杂种,向您赎罪。他口中喃喃自语。

那个小男孩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知道接下来又要迎来父亲的番殴打,瑟瑟发抖地抱紧了头。

路加胸中的怒意燃烧到了极致。

然而他离那个小男孩距离太远,根本无法赶到。眼看着铁鞭就要抽击到小男孩,他体内不受控制地涌出了股力量。

住手!他高声喝道。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座教堂,空气中震荡着某种常人无法看到的权能。

欧西里斯在他体内激发的语言的权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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