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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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嘉宁睁开眼的时候,先静静躺了一会,才从地上坐起来,她居然没被冻死。她连忙收拾了东西,临走之前还对着土地公拜了拜,“谢谢你昨天收留我一夜,如果我再回到这里,我一定给你刷金身,还有以后你的祭品全部变成烤鸭卤猪头这些。”她顿了下,“如果我死了之后能见到你,一定亲自给你道谢。”

说完,嘉宁就走出了城隍庙,只是她刚打开门,就看见站在外面的人。

那人背对着城隍庙大门站着,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藏青色的裘衣垂落在地,雪花簌簌地落在他的伞上。

大概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那个人转过了身,油纸伞下的那张脸是嘉宁十分熟悉的脸,那张冷白脸上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眼角下的朱砂红泪痣成了脸上最艳丽的一抹色彩。

嘉宁看清对方面容的那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邬相庭来了。

她第一反应是对方认出她没有,但是她马上就想通了,如果邬相庭没有认出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阿宁。”他微启红唇,像海棠吐出花露一般吐出她的名字,明明声音很温柔,可是他的眼神却骇人得紧,“玩够了,该回家了吧。”

嘉宁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她悄悄往后退,虽然已经明白自己逃不掉了,但是面对这样可怖的邬相庭,她只想逃,因为她知道如果邬相庭捉住她,她可能会很惨。

想到这里,嘉宁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就跑,她这辈子都没有跑得那么快过,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都快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她只知道她在往前跑,她要逃离邬相庭。

突然,嘉宁顿住了脚,她眼神惊恐地看着出现在她前方不到五步的人。

邬相庭依旧撑着伞,甚至唇角还噙着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未达到眼底,他仿佛只是在逗她玩,就像猎人在逗猎物一般,看她能躲到哪里去。嘉宁因为害怕,直接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她身体不自觉地轻颤,在听到脚步声渐渐地接近她时,她已经感觉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

一把伞挡住了落在她头上的雪花。

邬相庭那张阴柔艳丽的脸也缓缓接近她的脸,他的睫毛很长,所以每当他垂眸看人的时候,他的长睫总为他敛去了眼底的情绪,但若真仔细去看,便能看清他眼底的波涛汹涌,即使表面平静,但深海之下已是暗流涌动。

“逃不掉了,怎么办呢?”邬相庭轻声说,甚至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摸过嘉宁的眼角。他的手指很凉,凉到碰到她的脸时,让她感觉肌肤都被冻伤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阿宁,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缓缓勾起一边唇角,嘉宁这时候才发现之前她喜欢上邬相庭的时候,认为对方真的像花一般的美丽,但是现在她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朵花之下是皑皑白骨。

白骨之上生长的花,遇见自己的猎物,就慢慢地伸出触手接近它,包围它,最后吞噬它。

第62章

青色的床幔垂落在地,纯白色的地毯上蜿蜒盘踞着一根铁链, 那根铁链的一头是锁在了床脚上, 而另外一头在床上少女的脚踝上。

嘉宁缩在床角处。

邬相庭把她从西南带回了金陵, 可是马车直接停在了之前嘉宁住过的那处宅子,邬相庭抓着她进来,就给她带上了脚链。嘉宁完全蒙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可是对上邬相庭的眼神, 她却半句话说不出来。

自从被邬相庭捉住,她每天的事情就是泡药浴和吃药, 除非实在是露宿在野外。那个药浴是嘉宁在芍金窟泡过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药的原因,她明明剪到肩膀处的头发在这短短一个多月里疯长,虽然没有长到原来的位置,但已经长到了胸口下了。更别提被她剪了的睫毛和刮了的眉毛, 全部回到之前的样子了。

刚开始邬相庭解开她脸上的布,她挣扎得特别厉害,嘉宁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么丑的样子, 甚至她开始后悔, 早知道那么早就被邬相庭捉住, 她干嘛还要这样把自己折腾成那么丑的样子。

嘉宁死死地捂着自己脸上的布, “不行。”

邬相庭冷笑一声, 干脆把嘉宁摁在了腿上, 他声音冷淡, 仿佛被这漫天风雪泡过一般,“你确定?”

“我确定!”嘉宁话刚落,就发现自己的臀部挨了一掌,这一掌结结实实地落下来的,嘉宁几乎立刻就叫了出声,她扭着身体,还伸出手想捂住自己的臀部,“邬相庭!”

可是无济于事。

邬相庭微眯着眼,真的是用了力气,结结实实在嘉宁的臀部上打了十几下,打到后面,嘉宁只哭不反抗了,她根本反抗不了,只觉得自己的臀部火辣辣地疼,仿佛是被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的一样。

她眼泪哗啦啦地掉,把脸上的布都打湿了,臀部的疼痛让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混蛋!

虽然她知道邬相庭会生气,可是他也不要那么用力打吧,她再怎么……

嘉宁抽噎了一声,她是女儿家欸,他怎么可以那么用力?

等邬相庭再来解开嘉宁脸上的布,她已经放弃抵抗了,破罐子破摔,随便吧,丑就丑吧。邬相庭将嘉宁脸上的布解开后,他看了下嘉宁黝黑的脸色,以及没有眉毛的脸蛋,还有那乱糟糟的头发,他直接嗤笑了一声。

“真是丑死了。”

嘉宁脸上还挂着泪,被对方直白地说丑,心里更受伤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好看,甚至跟邬相庭相比,她就像灰扑扑的土鸡,可是也没有到丑的地步吧,起码她底子在那里啊。

邬相庭虽然说嘉宁丑,可却没有松开她,一直把她抱在怀里,而嘉宁在外面冻了两天,被对方怀里的温暖给吸引了,虽然臀部还是很疼,但她还是睡着了。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回到了京城,还见到了皇兄,皇兄看见她还很高兴,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还问她在外面有没有吃苦。

嘉宁在梦里抱着她皇兄哭,“太子哥哥,他们都欺负我。”

皇兄长叹一口气,“阿宁,有些事情能忘了便忘了,人生不过数十载,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

她有些愣地看着自己的皇兄,“忘了什么?”

皇兄说了什么,她却没听清。

邬相庭垂眸,伸手把嘉宁挂在眼角的泪水擦掉了。

嘉宁缩在床角,警惕地看着床边的人,在邬相庭给她扣上那个脚链时,她心里的那根线已经崩得很紧了。

邬相庭把外面的披风脱了下来,搭在了屏风上,他里面穿了一件红衣,长发被玉冠束了一半,剩下一半柔顺地散在身后。他眼角处的朱砂泪痣就像是朱笔的墨滴落在雪白的画卷上,这不是画家的无心之失,而是精心所致。

也许只有亲眼看到邬相庭,才会相信这世间居然有比女人更美的男人,他一颦一蹙,眼波流转,皆是风情,尤其当他穿上红衣的时候,简直会模糊掉他的性别,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雌雄莫辩的样子,只不过他身上的气场不是少年时期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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