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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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若不忠,世间自此,再无廉纪二姓氏族。

那么,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

廉大学士听到确切回答,立马放松了端坐的姿势。与先前出言威慑的亲王相比,此刻更像是个护犊子的邻家小哥。

他定定望向太子殿下,一脸的热烈期盼。

慕裎便乖巧眨眼:小舅舅。

听听!

侄媳妇儿这觉悟,简直比克扣辛劳津贴的大侄子招人疼八百万倍。

我改主意了,从现在起,我要和你站在一边。

突然拥有盟军的慕裎:...............................立场还能再不坚定一点吗?

廉溪琢继续投诚:关于蔺衡的,你若愿了解,我自当知无不言。

不必。慕裎摆手。

我不想从旁者的言语里了解,我所挚爱的人。

况且余生还长,他的一切,都值得我去慢慢探寻。

小舅舅从怀里摸糕点的动作一顿,旋即爽朗笑出声。啊................有时候我真的不太明白,你们骨子里就有的温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哪个们?慕裎卷走半块沾着糖霜的红豆饼,嚼得心满意足。

对喜欢的人温柔是天性,难道你们没有么?

廉溪琢学着他的样子堵回去:哪个们?我和纪怀尘压根合不来,这点人尽皆知。

不打、嗝.............自招。慕裎好笑,在人红起来的脸颊上添火加柴。

我以前罚过蔺衡的跪,放任皇兄对他欺凌,指责怒骂言辞过分,那时我也觉得跟他合不来。

咱们不一样。

廉溪琢有些沮丧的低头。

我的名姓入了纪氏族谱,名义上,他是我哥哥。

也就是说,你承认对他是心怀爱慕的咯?

在感情问题上人往往藏不住真心话,尤其是当对方所言恰好戳中事实。

廉溪琢眼光毒辣、擅察人心,慕裎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绝顶聪慧的智者交谈,含蓄就成了件无用的摆设。

小舅舅专注扣糖饼上的芝麻,扣一颗便重重叹声气,直到芝麻糖饼变得满是坑洼。

在旁人眼中,我与纪怀尘总针尖对麦芒,彼此说话夹枪带棒、冷嘲热讽。但极少有人知道,其实,我很仰慕他。

怀尘是个军事天才,第一次领兵作战还不到十五岁。他身先士卒,带领五千精锐剿匪平叛,一举扫清南憧西北部的动荡。

二十二岁时他已然是副军中郎将了,骁勇善战的名声广为流传,甚至吓退过试图作乱的边民部族。

三十二岁时和姓蔺的沆瀣一气攻打淮北。慕裎幽幽的把芝麻饼粘成渣,顺势用未收起来的匕首拍打碎屑。

当着本太子的面歌功颂德,不大合适罢?

廉溪琢粲然失笑,探手在他头顶上轻揉。

我没想为他歌功颂德,我只是想说,没有谁能抗拒年少时给自己带来过温暖的人。我们不例外,你们也不例外。

当然,温暖的定义分很多种。有些人将其化为钦慕和仰望,有些人则将其变成深爱与追随。

顺便提一嘴,蔺衡是后者,这点毋庸置疑。

慕裎瞬间面露惊讶。

廉溪琢便道:咦?我还以为你早就发觉了呢。

直至小舅舅拎着他的大包袱扬长而去,慕裎才在闲谈结束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他呆坐良久。

百般品味那句我还以为你早就发觉了呢。

不论再聪明的人,身陷囹圄时,依旧难逃当局者迷这个怪圈。

所以尽管听蔺衡说过相当多类似的话。

你的安危,永远胜过其他。

我眼中只有你,尘世万千,唯你最赏心悦目。

我将永远忠诚与你。

等等等等。

他也没太敢往矢志不渝的深爱上边靠。

至少潜意识里有动摇或许,蔺衡不这么想。

对于遭小舅舅惹得心烦意乱的太子殿下来说,眼下最本能的反应,大抵就是找当事者问个清楚了。

而实际上........................

慕裎咬住唇,一手惦着某大学士告状用的美人像,另一手攥紧可随意通行的玉令牌。

从暗道走,应该就不会影响本太子矜贵骄傲的形象了罢?

太子殿下的来势汹汹,在踏进长明殿寝殿的那一刻蔫然熄火。

双目对视。

做皇帝的那个抓起外袍,象征性裹紧未着寸缕的上半身。

你你你!干嘛不穿衣裳!慕裎匆匆抬手挡脸,眸子倒一个劲的从指缝往外瞥。

.................我刚沐浴完啊。

那、那机关开启的动静你听不见?万一来的是个外人呢?

蔺衡一怔,诚实道:我听出你的脚步声了。

嗯?

这什么逻辑?

听出脚步声是我的还不赶紧套好衣裳,是觉得光着给我瞧没关系吗?!

.....................裤子就不算衣裳的一种么?

皇帝陛下一副的确如此的神情,多少让做太子的那个有些惊悚。

然而慕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蔺衡此时的境况给吸引走了。

他高束的发髻松散挽结,发尾被水汽氲湿,盘桓在颈侧及后背。

衣襟半合,颈段微露,看着比白天少了几分清冷淡漠,却多了几分雅致纯真。

好看吗?蔺衡往前凑近两步,手搭上绳结,作势要敞开给人瞧个够。

你别过来!!!慕裎忙不迭偏转脑袋。谁看你了,臭流氓!登徒子!

皇帝陛下抿唇。上回给我擦药,不是已经看过了么?再说你盯的这般入神,我...................

闭嘴!慕裎轻喝。

喝完小祖宗不忘鸠占鹊巢,腰板一扭,气鼓鼓坐到人床榻边。

蔺衡无奈,只得忍住笑依他顺坡下:这么晚来,有事情找我?

也是多余问的,没事能深更半夜从暗道里钻出来?

慕裎恍然想起巴巴儿冲到长明殿的正(po)经(jie)事(kou),遂将卷轴一抖,淡声道:你哪儿来的美人像?嗯?

蔺衡摸摸后颈,无辜道:之前朝臣们送的,我原本打算一把火烧毁处理掉。偏廉大学士喜欢的紧,非要讨去欣赏欣赏。

挺好。

国君大人成功诠释了当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时,如何将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

廉溪琢:会说话你就唱,别白瞎了这张嘴。

慕裎将信将疑,丢开卷轴的同时眼珠疯狂流转,在寝殿内四处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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