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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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棵树伸向山道的一根树枝上挂着一个改装过的4l装农夫山泉水桶,水桶桶壁被挖了两个方形大洞,底部横竖插着两根方便鸟类落脚的筷子,桶里空荡荡的。

郎靖风望着害羞得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小白老师,躁动地做了个深呼吸,打开登山包。

“把标着1号的袋子拿出来。”白阮袖手而立,只口头指挥,“打开袋口,把里面的饲料倒进这个空桶。”

鸟的品种不同,各自喜爱的食物也不同,白阮准备了几种不同的饲料,被他救助的几种鸟中有两种在中国境内的数量已经很少了。

根据白阮自身的经验,喂鸟只有在冬季或因环境污染、植被减少造成食物短缺时来喂才会积攒功德。食物不短缺时,强行喂鸟不仅无帮助,反而还变相削弱了鸟自身的野外觅食能力,算不上是做好事。只有在生灵囿于困境时施以援手,才算得上是对这些生灵行善。

——积攒功德也是要讲究方法的,白阮成精多年,功德一直维持在王者段位,行善手段丰富,手法老练,真有心帮郎靖风逃离天谴圈,办法多得很。

郎靖风把1号袋里的饲料全倒进吊在树枝上的空桶,又被白阮支使着去下一处,两人速度很快,龙潭山也不高,没多一会儿就登了顶,郎靖风拎在手里的登山包基本空了,里面只剩两瓶水。

“渴吗?包里水可以喝。”白阮望着郎靖风手里的包。

郎靖风拿出一瓶,拧开盖递给白阮,白阮看着水瓶,接过时谨慎地错开郎靖风的手指。

他这些小动作根本逃不过郎靖风的眼睛,郎靖风被心头那股火灼得发痛,忍不住在交接的一瞬挪了下手指,轻轻碰了下白阮。

皮肉相贴,狼妖凌厉的妖气无视封窍符的阻隔,破肤而入,白阮指尖紧张地一抖,不自然地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口,被水光浸润的嘴唇看着更红更软。

郎靖风躁动得捏着另一瓶水走来走去,恨不得从山顶一个纵跃跳下去好冷静冷静。

……碰一下手就紧张成这样,还不敢正眼看我,郎靖风咬了咬嘴唇,目光灼亮,口干得直咽唾沫。

那要是搂他,亲他,摸他,扒他衣服,把他按倒和他那个……他得害羞成什么样儿?

郎靖风想得身体一阵发痛,灵魂游走在欺师灭祖的边缘。

作者有话要说:郎靖疯:嗷嗷嗷嗷嗷嗷——

白软软:……你冷静一点儿,听我解释。

郎靖疯(不几把听):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又疯一个,抬下去吧。(叹气摇头

第十二章 我的课就给你。

郎靖风躁动不已,假装眺望隐没在楼宇后的一小块夕阳,眼角余光却在留意白阮的动向。

由于主人在想乌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大脑掌管黄色废料的区域也跟着异常活跃,自动自觉地检索出郎靖风转学第二天在厕所偶遇白阮的一幕。

某种腥膻中透着淡淡青草香的诱人味道从记忆中鲜活地翻涌而出,撩拨得郎靖风心脏一阵剧跳。

自己在厕所弄那个,出来还捂屁股?郎靖风想象着白阮在隔间里可能干了些什么好事儿,顿时呼吸都不顺畅了。

……操。郎靖风动作粗暴地扯了领带揣进裤兜,又拽开两颗领扣透气,馋肉的幼狼般盯了白阮一眼又转过头。

他是大约十三岁时发现自己喜欢同性的。

同性恋行为广泛存在于自然界,所以动物并不会有什么偏激的恐同思想,郎氏家族中有好几个公开的同性恋狼妖,他们从未遭遇过来自家族内部的非议,因此郎靖风压根儿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在某个放学后的傍晚,十三岁的小少年郎靖风用平静得宛如“我又长高了一厘米”一样的语气向父母说明其实他喜欢和自己一样的公狼或男生,而父母对此的反应也并不比对“儿子又长高了一厘米”的反应来得更加强烈。

“知道了,”郎妈妈冷酷道,“写作业去,今天作业写完了吗?你们班主任前两天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最近经常不交作业。”

小郎靖风皱眉:“喔。”

郎妈妈锐利地盯了他一眼,警惕道:“别以为是同性恋就不用写作业了,少给我想那美事儿。”

小郎靖风:“……”

郎妈妈:“对了,你这段时间跟你同桌那个男孩子走得挺近,你是不是早恋了?”

“不是。”颜控的小郎靖风满脸嫌弃,“太丑。”

郎妈妈一想也是,确实丑,挥挥手撵人:“知道了,去去去,写作业去。”

……

“呼——”郎靖风深呼吸,极力镇压烙印在骨子里的兽性,将从小到大被父母用藤条一遍遍抽进血肉里的家训拎出来,第无数次反刍着那三个早已被嚼得干巴巴的字,试图以此冷却体内燥热的血液。

郎氏家族的家训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是第一批修炼成精的狼祖宗对这群野性难驯的狼子狼孙们最殷切的期望,也是郎氏一族得以在人类社会站稳脚跟的精神基石,那就是——

做个人。

是的,郎家流传百余年的家训就是这三个字,做个人。

“做个人”的含义范围很广,其中自然包括不可以在荒郊野岭的小树林儿里搞自己老师的屁股。

郎靖风长出一口气,深觉自己有必要立刻绕龙潭山跑一圈以消耗过剩的精力。

——累瘫了就没精神胡闹了,这是郎妈妈的狼式教育手段之一,从三岁用到十八岁,屡试不爽。

白阮喝了几口水,望着渐渐沉落到城市地平线后的太阳,面容被暖橙色的光芒渲染得格外好看,浑然不知自己已失手制造出了一连串误会,害得某颗想太多的少年心不得安宁。

郎靖风拿眼角偷偷瞄着白阮,这时,一只嗉囊吃得圆滚滚的小鸟由山下飞至,啾啾叫着,挥舞着小翅膀扑向白阮,白阮伸直手臂,小鸟站在他胳膊上,用喙亲昵地蹭蹭他的袖子。

白阮笑着和小鸟说了句什么,细软的碎发被风掠着根根向后飞扬,小小的一张脸盘不仅俊秀可爱,而且既温柔,又明亮,和郎靖风这十八年来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郎靖风躁动的心静了静,一个突兀的想法便趁这一静的机会迅速穿透他脑内黄波万顷的废料之海,破水而出。

这个想法颇为理想化,而且多少有些不切实际,可却拨弄得郎靖风心痒不已。

十来岁的小狼崽子是容易这样,其实连比狼沉稳理智的人类少年也是,轻易一个不成熟的念头便可如台风过境般荡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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