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2 / 2)
周仰已到了南昭身边,她的背后,是滚烫的火海,而她却像变了人,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到濒死的气息,像涅槃重生了一般。
云州大牢大火,一夜之间,里面所囚的罪犯除了南昭以外,全都死了!
次日,周仰就在极乐班的八名死者的尸体中,发现了毒物,证明他们皆是中毒而亡,南昭无罪,当堂释放。
前一天说要亲审的周政却没有现身,变成了司马封主审,而下毒之人也找到了,是戏班里一个打杂的,此人将毒物掺在二胡先生的跌打药中,这些人敷过之后,药力隔了半个时辰时间才出现。
而问此人谁指使他下毒时,他却当堂吐血生亡,死因也是中毒!
从州府大衙出来,周仰与司马封站在青天白日下。
后者对他讲道:“投毒案案犯是服毒自杀,或是幕后主使要他闭口,此案都到此结束了!”
南昭虽获救了,周仰却并未舒展英眉。
于他来说,这世上最残忍的并非是行恶者令人发指的恶行,而是他们明明就清楚真相是何,却无法彻查到底,将真凶揪出来。
正如他外祖父所说,此案到此结束了,他看似赢了,却也输了!
南昭安然不痒的回来,身上还有鞭伤,但却随着她灵花之力的巨增而急速恢复,她最开始借用此力逃脱火海时,曾有一时狂热膨胀,时间一长,她就越发疑惑。
为何自己的灵花之力,比之前还增强了数倍?
能回答得上她这个问题的,只有吕东来,她在国公府等了一整天,都不见这小道士回来,她也问过司马封的人,听闻前一晚云州大牢大火时,军营那边也出了点混乱,应该是耽误了!
一天又过去了,夜幕降临,南昭背着一个包袱来到周仰住处。
“南昭,你背上背的是什么?”
她解释道:“昨夜在大牢里,有几个亡人帮过我忙,我答应他们,要将他们送上阴人路,所以趁夜去履行承诺!”
周仰松了口气,立即表示:“九哥陪你去!”
她摇摇头说:“九哥身上的灵花印还未恢复,这些亡人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怕他担心,她冲对方拍了拍胸口说:“放心吧九哥,我答应过你,会好好活着,现在,谁也伤不了我!”
周仰亲眼见她从火海里步伤寸法的走出来,自然清楚她此刻的能力,也就不多说,立刻叫人去帮她备马,将她送至门口,嘱托她办好事就回来,她都一一答应。
见她上马朝街角转去,他眺望的目光未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寻龙不明白,出声问道:“南昭已安然回来,灵花之力大增,不是大好事吗,主子为何叹气?”
周仰却未回答他,浅声吟道:“素手摘下万灵情仇,枯骨不知甲子丁丑……”
晚风里带着夏日的凉爽,吹响那些给予期盼的许愿铃铛。
南昭之所以选择此地为亡魂超度,是因为沾了她灵气的灵鬼已不是普通鬼物,它们身上的鬼气稍有不慎,被人吸进去,轻则大病一场,体弱者当场就死了,前一晚那两个要杀她的杀手变是前车之鉴。
地王庙这地方,最是清净,也无人打扰。
南昭今次来,也不是空手来的,给地王老爷带了一只烧鸡,还有好酒。
闻到酒香,地王老爷笑眯眯地从神像里钻出来,嘴里夸道:“你这丫头还有心呢,知道带酒来赔罪!”
南昭将酒奉上,对方接过去后,就开心的靠在自己神像上喝起来,开心时,还对她抱怨道:“也不晓得近来这些信徒都怎生了,光供些水果蔬菜,连壶酒都没有!”
南昭也靠过去坐下,待他喝得差不多了,出声问道:“地王老爷,你今次没发现我有何变化吗?”
地王老爷笑了笑,回答:“不就是灵花之力变强了吗!”
她偏着头打量这老头,见他专心喝酒,根本对自己的灵花之力不感兴趣,她又问:“那老爷知道这灵花之力为何会突然之间变强吗?”
“你可抬举老头子了!”老头子已把一壶酒都喝完了,开怀的抖了抖酒壶,回答:“老头子就是此处一地头神,哪儿晓得你灵花的事呢!”
“真不晓得?”她挑眉。
“不晓得!”老头子用力摇头,此刻,看到她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壶酒来,吞了吞口水,就算是神仙,也有喜好啊,他的执念,就是酒!
而南昭带的酒,可是司马封珍藏的美酿,总共就那么几壶,被她偷出来两壶。
地王老爷笑得合不拢嘴的说:“你这丫头真懂事,知道老头子好这口吧,快拿来拿来!”
“刚才那壶酒是上回的谢罪酒,这壶酒孝敬老爷,是要问事儿的!”南昭将酒奉上,添了这么一句。
地王老爷老脸一怔,虽然十分贪念那美酒的滋味儿,可却回答道:“老头子真不知你灵花的事儿,这酒老头子不喝了!”
说完,一点儿情面不讲的飞进了神像中。
“地王老爷!”南昭气急,问不出来,也只能作罢,不过地王老爷这反应,着实有些奇怪。
若他不知道,大可不必直接翻脸啊,就这么不见了灵身,好像是怕她缠着追问似的。
她在地王庙前站了会儿,时候不早了,将那三个亡人招出来,用灵花之力为他们超度。
这种事儿已不是第一回做了,她早已如火纯情。
念着灵花咒,送亡人上阴人路,有了她灵花的庇佑,阴人路上无阻碍,地下的阴差见了,也要绕道而行!
做完了这些,她已不像最初用灵花为亡人超度后虚弱,这种差距让她觉得十分不真实,她又独自在原地站了许久,便将包袱里最后一样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块许愿牌,那夜,她从这里带走的、沈如故亲自写的许愿牌。
与晔重逢,不离不弃,八个字又一次在眼前,她本想将此物毁掉,可是,她却明白,毁掉这小小的许愿牌,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将此看作是沈如故之物,将它带回它原本该在的地方。
“沈如故……”她手持着它,笑了一下,道:“你给我编织了一场虚无的梦,我本该带着对你的恨痛不欲生下去,可是,却在生死之际,依旧是你的话激励我活下去,活下去,慢慢强大,总有一日,谁也做不了我的天,沈如故,你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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