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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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时淮、亚岱他们一群人不断地朝着帝都的方向游玩,甚至亚岱还终于想起来给之前康家配制一管曙光药剂寄过去的时候,另外几个世界,另外几个小伙伴,则都正在面对人生之中最大的一件事——没错,就是最大的那件。

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他们的金手指,也是改变了他们命运的东西。

而他们,即将把这件要命的东西,托付给一个他们认为可以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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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明宗,内门,山间剑庐。

这剑庐在一座孤峰上,乃是内门十大弟子之一符元琛居住之地。

但凡是十大弟子,皆有权力可自择居所,这孤峰靠近外门,且颇为偏僻,难以与同门接触,素来是无人愿意的,但这符元琛却似乎喜欢清静,选择了此处。

符元琛在十大弟子里虽只排行第五,不高不低,可即便是排行前三的弟子,对他也有三分忌惮,他素来影踪难觅,在旁人看来,也是颇为神秘的,不过他为人倒很和气,并不与人争执,若是有弟子恰好遇见了他,寻他指点,他也偶尔点拨一二,比之其他心高气傲的十大弟子来,算是很不错的了。

然而这样一人,对大多数弟子态度都差不多,人缘颇好而无有至交,却唯独与外门一名弟子很是亲近,让那名外门弟子颇是受了些嫉妒。而那外门弟子也有趣,他木讷孤僻,除却符元琛外,也少有与他人接触,每日默默除却练剑便是修行,极少出门……如此一人,外人瞧不出为何符元琛对他另眼相看,但他既然不出来耀武扬威,亦不见他得了太多的好处,久而久之,除了少数十分仰慕符元琛的弟子仍在留意他以外,其余弟子,多不如何关注他了。

然而,这外门弟子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虽得了符元琛看重,但符元琛前些时日出去做个任务,被人暗算,竟身负重伤而归,有传言提及,符元琛伤及丹田,许是要全废,自此莫说是内门的十大弟子,便是外门的普通弟子,他都或有不及。

如此一来,这外门弟子的靠山也就倒了,若非是他从前行事低调,不招惹是非,眼下对他落井下石的人绝对不少——如今纵然并未如何侮辱践踏,言语上的嘲讽总也是有的。

宗门虽未必无情,可符元琛一来刚刚筑基,尚且来不及拜师;二来乃是小家族出身,原本就是家族不容而离开,后方无人支撑……故而丹田之伤若要治愈,所需资源手段绝非小可,用在其他弟子身上再培养出十大弟子来也多有可能,自不会浪费在符元琛的身上了。

渐渐地,符元琛处一开始倒是颇有些同门过来探望,而后发觉他确是丹田受创,再无痊愈可能,就再没什么人过来了。

当是时,更有人嘲讽符元琛,只因他那般看重的外门弟子,除却前几日过来照顾了他以外,见他始终间或昏迷、丹田确定无法弥补,竟就走了个无影无踪,再不曾来过。

又有人唏嘘世态炎凉,符元琛原本高高在上,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一片真心诚意换取而来的,却是弃若敝屣……

不过,没几日后,这些弟子便又发觉,那外门弟子归来了。

这时才有人发觉,那外门弟子离开原来竟是去寻滋补之物,也不知他是如何行事,去了哪处,竟找回了一株太真草,给符元琛服下,给他滋补丹田!

太真草乃极为珍贵的滋补之物,不仅仅是滋补丹田,经脉血肉法身皆可,而且便是对金丹真人,它的用处也不小。

那外门弟子不过是个炼气四层的修士,他若是自己服下,除却滋补身体,法力至少能提升到炼气六层——两个小境界,可他却似乎毫不吝惜,就给了符元琛!

这下子,旁人再无嘲讽符元琛者,反倒是觉得他慧眼识人,瞧中一个知恩图报的,连这等贵重之物,都尽数给了符元琛。

再而后,这外门弟子一心一意照顾符元琛,似乎先前离开只为去取太真草,近来除了必要的外门任务,其余时间都在符元琛处。他早早就有符元琛所赠令牌,倒也能到内门里,即便宗门也再不曾派人来为符元琛治疗,他依旧不曾离开,还有人瞧见,他用自己积攒的少数灵石,换取补身的灵食,带来送给符元琛。

众所周知,这补身的灵食对滋补丹田无用,只是能让符元琛好过些罢了,偏生那外门弟子也不吝惜……如此真情厚意,就让许多内门弟子都羡慕起来。

常人一旦势弱,门下多为猢狲散,偏符元琛运道好,遇上了个不离不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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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庐内。

竹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然而最上层却有一层冰丝,乃是为防病人躺得久了,身上生出叫人尴尬之症。冰丝上有个竖起的厚枕,靠着个神情苍白的青年。

青年的面貌很英俊,长眉入鬓,眼眸深邃,面容犹若巧手雕成,若是他血色好些,必然是英姿勃勃,叫人一见便心生仰慕之情。

此刻,有个身形瘦削的少年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汤,用勺子舀了小心地递到青年的唇边:“师兄,你快喝。”

青年看了看少年,面上现出一丝暗淡:“闫师弟,我如今不过是个废人,你莫要再花费心力,为我弄来这些……”

闫辰神情没什么变化,只固执地把勺子抵在青年唇边:“喝。”

青年无奈,终于还是张了口。

他生来与常人难生情谊,偏生对这闫师弟感觉不同……若是天长日久下去,他迟早有一日能与闫师弟更为亲近,只可惜如今他已无前途可言,闫师弟着实不应将所得资源尽数用在他这废人身上。纵然,他知晓闫师弟或许有些奇遇,可恐怕只供应闫师弟一人也有些难处罢。

闫辰强硬地给符元琛喂完一碗药后,才说道:“师兄你不必多言,我总是能让你恢复的。”

符元琛眉头微皱:“你不可做出什么有损自身之事来。”

闫辰抿抿唇,板着脸:“左右师兄瞧着是不愿管我了,那便干脆也莫担忧。”

符元琛一滞。

寻常时候,他这闫师弟从不曾如此,这回却怎么……

闫辰将手里的药碗放到一边,抬起头,神情间很是倔强:“师兄,我只问你,若我手里有个天大的秘密,你不看着我,我怕是日后要被人抽筋扒皮而死,你可还要‘不连累’我?”

符元琛一听,禁不住撑起了身体,伸手抓住了闫辰的手腕:“闫师弟,你、你遇上了什么事?怎么就——”

闫辰死死盯着符元琛:“师兄,你管不管我?”

符元琛的手指用力,身形几乎有些颤抖。

若是他还有从前三分本事,又如何会不管——

只是如今他恐怕非但管不了,还会让师弟他……

闫辰忍着手腕上的疼痛,不管其他,一心一意,等着符元琛回答。

良久,符元琛慢慢松手。

闫辰心里一跳,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之情。

两个人四目相对。

闫辰的眼眶,微微发红,他向来少有言语,但那种难过之感,却是透着眼神,直刺入符元琛心底去——

符元琛心中大痛,再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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