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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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西岳看得烦躁,拽了拽领带,上前将沈从南一把拉到位置上,递给沈从南一罐啤酒,“行了。别走了。”

沈从南接过啤酒,看他一眼。

蒋西岳:“别这么看我。”

沈从南没好气,“产房里是你妹妹呢?你不急?”

蒋西岳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急没用,你走来走去更没用。我也很担心。”从他的视线里,刚好可以看见沈从南的发丝被阳光照拂,好几根黑发已经变成了白发。

蒋西岳心口微微一震。

沈从南:“……”

“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蒋西岳顿了下,说,“我昨天还特意去庙里给她求了一卦。住持说她这辈子该经历的磨难都走完了,剩下的日子不会苦的。”他哼了声,补上一句,“我给寺庙捐了一大笔香火钱。不图其他的,就图能保佑我妹妹下半辈子过得安生幸福点。”

沈从南开了易拉罐,喝了口啤酒,说:“她很怕疼的。”

蒋西岳:“……”

沈从南半是回忆地说,“高三的时候,她有一次帮人抓小偷,结果反被砍了一刀。我带她去缝针,她那时候很怕疼,连缝针都不敢看。”

“……”

“我那时候就想,我以后一定不能再让这个小姑娘流一滴血。”

医生抱着沈意浓出来的时候,沈从南惊了一把。

沈意浓出生足足有八斤八两,医生抱着这孩子出来的时候,孩子竟然都没有一点哭声,而且脑袋还特别大。

沈从南内心有那么一瞬间,差点以为这该不会是个畸形胎儿吧。

沈从南问医生:“她怎么不会哭啊?”

那医生闻言,“啪”地拍了下沈意浓的屁股,沈意浓马上扯开了嗓门,哇哇大哭起来。

沈从南嘴角抽了抽,从医生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看着沈意浓一张虽然肥肥的,但十分可爱的脸蛋儿,无声地笑了。

沈从南抱着沈意浓转过身,看向手术室里躺着的阮恬。

阮恬脸色苍白,嘴唇浮着一层白色的干皮,她冲沈从南也微微一笑。

笑的时候,有莫名晶莹的液体从她眼睛划了出来。

沈从南抱着女儿走近阮恬。

两人一直默契地相视而笑,等沈从南离得近了,阮恬声音发虚,忽然说:“好想你啊。”

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的时候,一直想起你。明明只有几个钟头的功夫,可是却把你整个人想了千百遍。

沈从南眼眶有点烫。

他挑了挑眉,说:“我也想你。”

沈意浓出生后,阮恬虽然一直有景月悉心照顾,还有蒋东升和蒋西岳的看护,但她的身体还是恢复得特别差,稍微吹点冷风,就容易感冒生病。

景月担心阮恬的身体,索性搬到了沈从南的公寓住,把沈意浓抱到自己房里,跟她睡。不过沈意浓这娃特能睡,倒是很少半夜大哭大叫。

那一年大冬天,有回夜里大概两点半的时候,阮恬脑子晕乎乎的,被难受得醒了过来。她拿手在她边上的位置胡乱地抓,一边抓一边喊:“从南……从南……”

沈从南被她喊醒了,扭过脸对向她。

阮恬还没睁开眼,她拧紧了眉毛,呼吸滚烫灼热,委屈说,“从南,我难受……”

沈从南惊了惊,连忙清醒过来,开了灯,问她,“哪儿难受?”

阮恬皱皱鼻子,抓过沈从南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头疼。我喉咙快要着火了。”

沈从南被她头上的温度烫到,帮她掖了掖被子,“好像发烧了。”

阮恬还是没有睁开眼,有些委屈巴拉得瘪了瘪嘴,“难受死了……”

沈从南披上外套,给阮恬去拿衣服,拿了衣服,又回到床边,替她穿上。

沈从南替阮恬穿的时候,阮恬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床上,正好看清沈从南任劳任怨的神情和他脸上不知何时长出来的簇新的胡茬。他眼底还映着一层青灰,似乎是没有休息好。

阮恬鼻子有些酸。

她想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也是半夜,她应该已经有了感冒的先兆,嗓子有点干,于是她卧起身,想去倒杯热水喝。

她刚一动静,沈从南就醒了,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抓着她的手臂问,“起来干嘛?”

阮恬抱着胳膊,有点愧疚,“吵醒你了啊。”

事实上,阮恬知道,并不是她吵醒了他。而是因为她生完孩子后身体健康状况一直不好,有时候晚上时不时踢被子,沈从南为了给她盖被子,常常一点点动静都能醒过来。

沈从南眯着眼睛,“没吵醒,就也醒了。你干嘛去?”

“我有点渴,去倒杯水喝。”

沈从南:“那你躺着,我给你去倒。”

阮恬:“不用了。我起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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