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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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舟只面无表情地微点了点头, 脚步不停, 往沈老夫人的院落方向走去。

余下站立的下人们皆不敢多话, 直到等着他走远了,才都长出了一口气,面面相觑,接着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是他们只有鼠儿大的胆子,只是府里的这位爷,自从之前去了阳城四年,回来后性子便越发冷峻了, 时常冷着张脸, 国公夫人原来还敢给他时不时添个堵什么的, 可自打世子把她送到他屋里爬床的妖娆丫头,给打了个半死送到二公子屋里之后,夫人就看似安生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下人们也多半看戏,谁都知道这位国公夫人想让自己所出的二公子当世子, 哪怕现在国公爷为大爷请立了世子, 夫人还是贼心不死,现在一时之间貌似没有大动作,可府里最近传着的,说世子脾气暴戾的消息,不是那位干的还有谁?

这消息可指不定哪日就传到街上去了。

不过世子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欺了的人,还不定怎么回击呢。

……

沈行舟穿过一片竹林, 又走过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这才隐约看见祖母院落的几分轮廓,面上的冷意才多多少少有了些许消融。

自父亲娶了那个女人进门,镇国公府于他便不是个惬意的地方,更称不上是“家”。

只有在妹妹和祖母处,他的心情才会稍微好些。

只不过他方才消融的面色不过片刻,又重新遍布霜寒,一双眸中满是冷意。

盖因他的正前方正有两个人正在争吵。

——那穿着湖绿裙裳的女子是他妹妹沈静水。

——另一个穿着一身宝蓝色衣裳,趾高气昂活像只孔雀的少年就是他的二弟沈泽。

虽然他心中从不承认。

也不知道他们各自的丫鬟小厮去哪儿了,只留他们两个。

只见沈泽不知说了什么,沈静水便冷着脸又回了一句什么,沈泽便勃然变色,怒气冲冲地抬起了右手,高高举起,就要冲沈静水挥下——

沈行舟想都没多想,便几步上前,用力钳住了沈泽的手腕。

也正好将沈泽那句不干不净的话听了个正着:“你以为你算什么国公府的大小姐,只不过是个亲娘早死的贱丫头罢了!”

沈行舟闻言便向妹妹看去,只见沈静水虽是仍站得直直的,面上一派倔强,可眼角却已然微微泛红,不由得心中一痛,手下愈发用力,似是要将沈泽的手腕捏碎一般。

沈泽早在沈行舟骤然出现时便被吓了个半死,面露惶然,方才冲着沈静水叫嚣的胆气早已消失殆尽。

此刻被捏着的手腕剧痛,不由得哀痛出声:“大哥,大哥我错了!你快放手……”

沈行舟闻声转头,黑沉的眸中竟是奇异的平静,里面没有一丝情绪,就这般沉沉地望着沈泽,似是没有半分想要说话的意思。

沈泽却被吓得双腿微抖,这一瞬他想起了那个被打得鲜血淋漓,半死不活的翠红。

沈行舟那不似看活人的目光……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得到了这个认知之后,沈泽更是抖如筛糠,口中不停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哥,你饶过……我……我这一回……”

沈行舟动都没动。

直到沈静水冷静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哥哥。”

这声哥哥这才将沈行舟从极怒的边缘唤了回来,也让他压住了心中那头即将叫嚣而出的凶兽,他偏过头看向妹妹。

沈静水冲他露出个笑来,随即又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但是兄妹之间的默契,便使沈行舟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手下一松,沈泽便像失去支撑一般跌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原来那股趾高气昂的派头也消失殆尽,活像只落水狗。

沈行舟冷眼看着,心中顿感索然无味,便开口道了句:

“滚吧。”

沈泽听到这句话才如蒙大赦,顾不上说话,便慌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

沈行舟望着他的背影,徐徐吐出两个字:“废物。”

随即便转过身,问候妹妹方才可是伤到了哪里。

沈静水自言无事。

看着妹妹分明受了委屈,还要佯装无事的模样,又想到谢琯,沈行舟心里无端地便涌上一股挫败感来,他这样的境况,会有哪家好人家会将自家如珠如宝的女儿嫁进来?

更何况是谢氏那样的大族?

就连他自己……

又怎么舍得让那样如梨花新雪一般美好的女子来受委屈?

他阖上眼睛,半晌后又睁开,才将心中情绪压下去,朝沈静水扯出个笑来,开口道:“走吧静水,咱们一块儿去祖母院里。”

沈静水却木着小脸,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哥哥,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了。”

“怪难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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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是天子都城,因而府试的阅卷也同其他府城并不一样,是由礼部从国子监中选出人来,在礼部大堂之中阅卷,郑重程度与严格程度可见一般。

从国子监中选出的人们多半是在翰林院中熬了许久,又对仕途不怎么上心的饱学之士,然而能考上庶吉士的人原本就都是两榜进士,才学自是非同一般,选这些人来阅府试的考卷,说句大材小用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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