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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已经长大了。

她不再是那个会被吓到腿软的小姑娘了反正人不过一死,害怕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当把生死看淡的时候,日子就会很开心,她希望常顺海也能像自己一样早些懂这个道理。

郁修锦看了一眼黎四九,见他狭长的眸子半眯,却并没有多少笑意真在眼中。郁修锦努力把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想不到阿九还有这种手艺,朕真是等不及要体验一下了。

他道:常顺海,你和婉芝先出去。

常顺海拖着脚步,一步一回头地慢慢走出了屋子,目光中写满了屈辱和心疼。

等婉芝将门关好,郁修锦坐在床上,缓缓脱下了外袍。

黎四九瞧着他的动作,倒是品出了一些视死如归的气势。

等郁修锦面朝下趴好,黎四九说了句得罪,虚虚骑在了郁修锦的腰上,他将手抚在郁修锦肩膀上轻轻捏了下,顿觉惊讶:郁修锦的肩膀僵硬得简直就像是石头。

不过黎四九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换算成现代的时间,郁修锦每天凌晨不到四点起床上朝,每晚十一二点才睡觉;他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白天刨去吃饭和小睡,其余时间全是坐在那里批奏折,也难怪年纪还那么轻,眼下就有青黑了。

当皇上好惨啊黎四九心中升起了一些对社畜郁修锦的关爱,抬手朝着郁修锦的肩膀按了下去。

郁修锦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痛呼。

门口顿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常顺海凄厉地声音几乎是贴着门板传来:皇上!您没事吧!!

郁修锦努力平静着声音:朕没事,无需惊慌。

系统瞠目结舌地道:【这,这可是皇帝,呀!你怎么敢,对,皇上,下这么重,的手!你不要命啦!】

黎四九追悔莫及:【我之前在军队的时候都是这么按的啊!他们还嫌力气小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用似乎有些哀伤的语气道:【你你是我的第一任宿主,你,是个,好人。我不会,忘记你的】

黎四九:

怎么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直接开始给他念遗言了喂!

黎四九直冒冷汗,讷讷地对郁修锦道:臣臣的手劲儿可能是大了些刚刚没有掌握好力道皇上,您还好吧?

郁修锦余光见到黎四九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一贯上扬的唇角也变得平缓;郁修锦其实并不意外。他早就猜了黎四九其实并不会筋脉疏通之法,之所以提出要给自己按摩,只是因为苦恋他多年,不择手段地想要借机触摸他的身体罢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对黎四九笑道:刚是朕没做好准备,阿九不必自责,只管按便是。

说完,郁修锦重新躺好,屏气等着黎四九的下一次摧残。

谁知竟出乎郁修锦意料地舒适。

黎四九的手掌温热,隔着内衫搭在他的颈肩处;比起那些从不敢使劲按他的太医和宫女,黎四九的力道虽放轻了很多,但仍旧充满了力量,黎四九将他每一处觉得疼痛的地方都照料得很好,郁修锦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竟第一次如此之快地有了睡意。

似是察觉到他的困倦,黎四九拿开手,轻声:既然皇上困了,那臣今天就先按到这里。

郁修锦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黎四九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又吹熄了蜡烛,再接下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一睁眼,已经是天光微亮。

常顺海伺候着他洗漱穿衣时一直在打量他的神色,郁修锦问:怎么了?

常顺海笑道:只是觉得皇上今日的气色格外地好。

郁修锦在铜镜中看了看,也觉得眼下青黑淡了不少;他印象中自己只有在幼时、父皇还在时才睡得这么香甜过,只觉得心情大好,早膳多喝了两口粥不说,上朝时的面色也较平日柔和上许多,遇到大臣们又在吵架,还笑着劝了两句,却把所有人都惊了个面色惨白。

刚一下朝,太后就托人带了话,让郁修锦去她那儿一趟。

通常太后叫他过去,只是因为要训他,颇有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意思,只是郁修锦却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值得挨骂的事儿。

他一路赶往慈宁宫,刚一进门,就望见了太后那张写满了担忧的美艳面庞。不等讲话,太后快步上前,抓着郁修锦的手臂上看下看。

郁修锦不明所以:母后这是做什么?

太后担心道:你没有受伤吧?

受伤?

太后道:我听人说,那黎四九借着替你按摩之由,将你打了!

郁修锦:

郁修锦阴冷地看了一眼身侧。

常顺海,你倒是很敢想嘛。

第8章

郁修锦极无奈地解释了一遍昨晚的事情。

太后听闻儿子没有受伤,却仍紧皱着眉头:你还敢让黎四九碰你?你就不怕他从背后将你

郁修锦自然知道太后在顾虑什么,他道:不怕。

不等太后训斥,郁修锦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太后面前的桌子上。

太后一愣:这是?

常顺海咦了一声:这不是黎将军的那串儿佛珠吗?

郁修锦道:不错。

太后满是嫌弃地用纤细的指尖儿拨弄了一下那串儿佛珠,又快速收回了回去,就像是怕弄脏手一样。她似是有些动怒了:先是人牙项链、再是这串儿烂木头珠子,黎四九专挑着这种破烂送给皇上,到底是何居心?!

郁修锦微微摇头:并非母亲想得那样。前些天黎四九向朕将那块东倭送来的红宝石坠子讨要走后,以交换之名将这串佛珠交给了朕,告诉朕此物可保朕今后平安顺遂。

太后一愣,细眉凝起:皇上的看法是

郁修锦沉声:这串佛珠,便是黎四九对朕的承诺。

太后神色稍稍缓和,却仍十分怀疑:看来,黎四九短期内不会伤害到皇上了可他为何突然变乖?这其中必有蹊跷。

郁修锦道:母亲有所不知,东倭虽然看似已经准备求和,但私下却不老实。皇叔昨日才和我说过,东倭知道黎四九已经不在边关后就小动作不断,这些日子已经和我们发生了几次冲突,虽伤不到元气,但也足够烦人。

郁修锦将那串佛珠揣回怀中:朕猜测,是因为黎四九的人被东倭缠住,一时脱不开身,无法按照他计划的那样来到京城,所以他才会突然对朕表忠心。

太后神情更缓,却仍不放心,追问道:可万一黎四九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呢?

郁修锦道:朕自然也怕他只是嘴上说得好听,所以昨日特意带了和东倭相关的奏折去锦簇宫看黎四九想必是知道朕在试探他,坐得远远的,连看都没看一眼。

郁修锦知道这些理由无法完全让太后信服,只是最让他确信黎四九暂时不会害他的那个理由他却不能说出口。好在太后堪堪接受了郁修锦的说法,叹道:不管那黎四九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我们可以稍稍安心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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