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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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是兴奋,全然不曾留意到我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我这位表弟,看似对我一往情深,可惜到底非我良配。

但我还是答应了他,同他商定五日之后,他想法将岩弟从卫府送走,只要岩弟一离了卫府,嫂嫂自有法子带我离去。

我早已想过数种将岩弟从卫畴身边调开的法子,只恨近不得岩弟饮食起居之所,空有智计,却施展不得。

单靠我和嫂嫂,是断然无法从卫畴眼皮子底下将岩弟带出来的,可若是有了卫玟相助的话,那便有了五成的把握。

我将所思之法细细讲给卫玟,交由他去操办。他毕竟是卫畴的公子,又有一干在卫畴帐下任职的友人,只花了两天功夫,便成功地让“岩弟”重病在床。

实则他不过是吃了几粒葡萄蜜饯。说也奇怪,我这弟弟只要一吃葡萄便会浑身起水痘,像极了天花的症状,再让卫玟买通医官,说他染得是天花之症,为防传给他人,需到一处僻静房舍静养,万不可再随侍于卫畴身边。

而岩弟被送去养病的那间屋舍,在卫府西北角最偏僻处,同府外只有一墙之隔。嫂嫂只花了半个晚上,便成功地在那堵墙上开出个可容一人钻过的狗洞来。

到了第五天夜里,嫂嫂半夜潜进我房里,手起掌落,弹指间便将我房里的几个婢子尽皆打晕,背起我轻车熟路地绕到一处女墙边,那里植着一棵高大的榕树。

嫂嫂这三年来果然身手大进,虽背上多了个人,却仍是三两下便爬到了树上,踩着一根枝干朝女墙方向走了几步,眼见那枝干快要承受不住,嫂嫂足尖一点,已纵身跃上墙头,再屈膝一点,从墙头飘然而落。

她也不放我下来,继续背着我快步离去。我们赶到西城门时,天边隐隐现出一线微光。早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卫玟不负我所托,已将岩弟平安带了出来。

可他却不听我劝,竟在留下的书信里写明,是因同我两情相悦,故而双双逃婚私奔,待结为夫妻后再回家向父母请罪云云。

嫂嫂眉毛一挑,便想骂他,我忙暗中摇首拦了下来,事已至此,便是斥他一通,又能如何。

片刻后,曦光初明,城门大开。赶在卫畴发现府中少了我们四人,下令封城之前,我们已经顺利离开了邺城。

看着邺城城门在身后越来越远,我不觉伤感,反觉解脱,如困鸟离笼,终得自由。

为了躲开追兵,出城之后,嫂嫂让那车夫继续赶路,往西而行,而我们四人则改服易装,均作男子打扮,步行到邺城城北二十余里外漳水边的一处村落,歇宿在一户渔人家里。

那渔人将我们领到他家闲置的空房,刚一退出去,卫玟便一脸关切地问我道:“姊姊,走了这半天路,可累着了吗?我去管那老伯要些热水,给你擦洗可好?”

我点头答好,见他背过身子走向门边,便朝嫂嫂使了个眼色。

嫂嫂抬手便是一掌,干脆利落地将他打晕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可爱们的留言和收藏哈!虽然这两天出差,但我会争取在火车上用手机码的

甄氏被杀之迷(六)

关于甄氏之死,祥瑞御免的马亲王的脑洞是这样滴:

首先,他认为曹睿是袁熙的种,并且曹丕后来也知道,但是为了争世子之位,有个儿子,而且他这个儿子还颇得曹操喜爱,这是很有利的加分项。曹操是很喜爱曹睿的,曾经说,我们家的基业就靠你这个娃娃啦!

在这种情况下,曹丕除非不想当世子,否则完全不会去嚷嚷什么,好你个甄宓,居然让我喜当爹。

而甄氏就是为了保护儿子的身世秘密,最后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原本呢,即便知道自己喜当爹,但曹丕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杀了甄氏母子,三国时的人很喜欢养义子啊,假子啊之类的。曹操除了好人、妻之外,也很好这一口,就是替别人养儿子。现代很多男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曹老板做起来很开心,这个梗,咱们后头再八。

总之呢,就算曹睿不是自己亲生的,曹丕也犯不着因为这个杀了甄氏,因为甄氏并不是在嫁给他之后才找了隔壁老王。

真正把甄氏送上不归路的,是因为有人给曹丕出了一个夺取世子宝座的妙计。

啥妙计呢,明儿见啦!

第20章 被抓

我帮着嫂嫂将卫玟抬到简陋的竹榻之上,替他盖上薄被,将早就写好的一枚竹简塞到他怀里,轻声道:

“对不起,子文,我骗了你。我只是想借你之手能逃出卫府,从未想过和你私定鸳盟。今日一别,望君珍重!”

言毕,我重行背起行囊,嫂嫂背起沉睡的岩弟,我们给了那渔人五百钱,换得一只竹筏并一袋麦饼,连夜沿漳水顺流而下,再入沮水,天明时分,竹筏已入汉江。

再沿汉江顺流而下,大约需行上三日,便会到襄阳,到了襄阳,离武陵便相距不远。

嫂嫂咬着一块麦饼,有些口齿不清地问我,“阿洛,你不愿同六公子在一起,到底是为何?我瞧他对你倒真是痴情一片。”

先前在卫府,因说话不便,我只同嫂嫂说了离开卫府的各种安排,并未细说我同卫玟之间的种种,只说等我们一出了卫府,便寻个机会弃他而去。

嫂嫂当时也没多问,此时想是泛舟江上,无事可做,便又想起来追根究底了。

我便将卫玟那日打算说给她知道。

“子文,他并不甘心同我避世而居,隐姓埋名一辈子。他是想等到木已成舟再重返卫府,只是……”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我若同他私奔,便此生都低人一等,由世家女而降为妾妇。我又如何甘愿?”

“更何况,我从来就无心于他,只把他当弟弟看待。”

“那卫恒呢,你当年那么心悦他?”嫂嫂又旧事重提。

“阿洛,你别怪我总是提起他,我可不是那些不识情爱滋味的小丫头。你也知道,当年我同你哥哥的婚事一波三折,姑氏执意不肯允婚,我为此受气倒也罢了,连累我父亲也为此而受辱,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他跟谁低过头……”

嫂嫂深吸一口气,“我当时真是恨极了你哥哥,光说要娶我,却连他自己母亲那一关都过不了,要我受这许多委屈。我当时真是不想要他了,给他写了三回绝交手书,把他送我的东西全还了给他。”

说到这里,嫂嫂忽然又长叹了一声,“只是这情之一字,一旦沾上,便跟染上重病,食了毒草,哪那么容易一下子说好就好,说断就断。那个时候,我恨你兄长恨的要死,都斩不断对他的爱念,自他去后,我这病怕是再也……”

嫂嫂没再说下去,呆呆看着江水出神。

我亦看着那浅碧色的江水,重重心事似也如这汉江流水,连绵不绝,望不见尽头。

诚如嫂嫂所言,情之一字,既已沾上,轻易解脱不得,若非如此,前一世,我也不会最后仍是嫁了卫恒,皆因心中那一点爱欲始终不曾熄灭。

明知这桩婚事非他所想,明知我和他之间隔着种种旧怨新恨,却在得知他允了这门亲事后,还是闭上双眼,任由卫畴将我嫁给了他,想着能默默守候在他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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