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1 / 2)
桑愿不见了。
从长青被弄昏迷的情况下,有某种存在能逃脱易柔的感知,悄无声息地从这里带走了桑愿。
戚宁安咽下喉咙间涌出的腥甜,取无极佛枝时受到的伤痛都不如此时的情形让他手指发颤。
短暂的晕眩之感后,理智重新回笼。
无人知道他心里在没看到桑愿后掀起的惊涛骇浪,只有手中的天衍剑在一瞬的嗡鸣后恢复安静。
戚宁安站在桑愿曾躺过的床前,眼皮微掀,眼底凝了一层寒冰,直到冰冷的嗓音响起,这一室静默才被打破。
把我走后发生的事情仔细说来。
他需要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问题所在。
易柔顶着一后背的冷汗,弄醒长青后,开始娓娓道来。
在听完今日邪魔徒然增多之后,戚宁安吐出四个字:调虎离山。
从一开始,他们出现在这里时,恐怕就有东西盯上了桑愿。甚至连从邪魔中得到关于无极佛枝的消息,估计都跟这些有关。
易柔恍然大悟:难道今日邪魔增多,恐怕是知道剑君会在今日回来。
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进来看看就好了。她懊恼道。
飞乐已经气得恨不得喷火。
戚宁安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出言怪罪,开口:对方有备而来。
至于为何不在前两日来,他想起了前两日一直在跟他缠斗,后来受伤后又突然消失的魔。
桑愿,定是被此魔掳走。
这里现在很安全,你们留在这。戚宁安朝外面走去,眨眼间就踩在天衍剑上,低头看着众人,我去寻他。
他还能感受到留在桑愿身上的飞天翎气息,自然不想在此地浪费时间。
说完,就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瘴气之中。
我也去!安静下来的飞乐突然说道,随后化成凤凰原型,拖着长长的赤红尾羽,跟在戚宁安身后。
师尊,我们要待在这等吗?长青不确定道,两人走后,他终于不用隐藏自己的担心。
易柔并未察觉到自家徒儿的心思,摇摇头,眉目间神色坚定:不,我们也走。
她虽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儿女情长中不得出,但经历嵇燕的死生,也知世间万物除了向前并无退路可言。
从玄天门出来,她好像又找到了当初进入门派时的一往无前。
我们走。她说,脸上透着自信的美感,就让为师带你在这里好好历练。
长青知道自己若说去找桑愿也不太可能,当下点点头:好的,师尊。
他往厚重浓郁的瘴气看了一眼,也学着师尊含着一枚祛厄丹走进瘴气之中。
......
桑愿意识再次醒来时,感觉周身被温热的液体包裹,数不清的灵气带着一点燥热钻入他的血肉。
借着这些灵气,本体空间内的神树叶片终于被激活,化成点点星光落下,那些他先前来不及读取的信息却在这一刻内涌入他的大脑。
很快,他就被脑海里的信息所震惊。
【苍蓝界出现空间紊乱,吾修复时空时发现,你穿进的剧情乃是命族所书,其目的虽不知为何,吾却从错乱时空中看到送你的时空中,戚宁安已经知晓自己在书中的命运。】
【不仅如此,书中主角于非臣在时空错乱的契机下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桑愿,现在你不仅要阻止戚宁安在得知悲惨命运后再次使得天道崩塌,还要想办法弄清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苍蓝界天道不知为何难以唤醒,我已向神王禀明一切,虽未得到回复,但对你暂代苍蓝天道一事并未有异议。】
【你无攻击力,便让小凤凰留下助你】
点点星光落入本体空间各处,上次被堪吾神剑所创留下等待慢慢愈合的伤痕,被这些光点肉眼可见地修复完整。
桑愿觉得身体有了点力气,可他被神树叶片里带来的信息所震动,满脑子都是戚宁安知道了自己注定的命运,哪里还想得到动动手指试试。
脑中思绪纷飞,难怪戚宁安亲手折断堪吾剑,他应该是在瀚海秘境中得知了自己命定的结局,说不定书中他的神魂与此间神魂融为一体,宛如重生,这才有了先前割舍情感的事情存在。
如剑君戚宁安这般清高孤傲的雪山苍松,在得知自己的命运是注定成为他人的踏脚石,是怎样的一种侮辱。
他剑道天赋奇高,本该立于高山之巅,却因为命运一词被作弄着拉下泥潭,所有的认知被打破,自己努力的一切不过是书中的寥寥几句,就成了注定的结局。
他该是不甘心的,不然不会直接折断堪吾神剑,宁愿冒着剑道断绝之危,也不愿被注定的命运所驱使。
就算他上辈子困在既定的命运中,也拼尽全力给了天道一剑。
等桑愿下意识地用手压住微微发疼的心脏,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又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干呕起来。
泡着自己的并不是什么带着灵气的热水,而是一池浓郁的血红。
他轻轻嗅了嗅,仍能嗅出淡淡的血腥味。
该是鲜血与其他液体的混合液体,他本能地生出厌恶,顾不得仔细探究这些液体的具体成分,撑着身子从血池边缘爬了起来。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链条声中,他走了几步就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桑愿顺着拉扯力看去,原来自己的脚踝上竟然被两条链子圈住。
那链子不知是本来就是红的,还是被这池里的血染红,他用灵气勉强洗了两遍,直把脚踝处瓷白的皮肤洗得发红,链条露出的颜色仍然是血红色。
好在萦绕在身上的血腥味消失了,这才好受一些。
脚踝一动,链条便哗啦啦地作响。桑愿竭尽全力地拉扯几下,又用储物袋里的法器统统使了一遍,它还是好端端地缠在他的脚踝上。
忍不住咒骂了一声,灵力使用后,一种奇怪的燥热感却慢慢席卷全身。
难道是血池中有毒?
桑愿趴在地上微微喘气,瓷白的肌肤在满室血红中愈发动人。
想逃?刑魔站在阴暗处看了许久,等到现在才忍不住走了出来。
面容上的阴白破坏了俊美五官本该形成的美,只留下瘆人的冷意。他低头看着桑愿,嘴角含笑缓步走来时,像是地狱里的魔物觊觎着阳间的美好。
随着他的靠近,桑愿只觉得血腥味更加浓郁,忍不住埋头干呕起来。
刑魔脸上阴寒更甚,声音像是能钻入人血肉的毒蛇,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在看到那张昳丽的容颜扬起一抹笑:还没碰你就受不了?若是碰了岂不是要哭着求饶?
桑愿震惊地看着他,俨然在看一个变态。
就是你把我抓来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这是许愿树天性对邪物的不喜,放了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只是这句话在他被链条绑着,又无法逃离时显得有些色厉内茬。
刑魔当然不信,可桑愿一见到他就对他无比地厌恶。脚被束缚了,但他手还能活动,二话不说就一把扯下飞天翎。
如瀑的墨发垂落,飞天翎迎风就长,转眼间就缠上刑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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