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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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烟浓回头,只见锦云端了一碗汤药过来,冉烟浓心领神会地微笑着,不顾徐氏阻拦,玉手一扬,推开了门。

徐氏用晚膳都是丫头们自发地送到屋里的,她从不落闩,冉烟浓破门而入十分容易,破门声又响,以至于芝兰院揪起了七八个脑袋,诧异地看着冉烟浓带着锦云入了门,但徐氏早就失了人心了,她又爱发脾气,没几个人愿意搭理她,冉烟浓闯入徐氏的房门竟然没有人阻拦。

“你,我不是说了不让进门么!”徐氏支起身子,挨着两只枕头,手肘撑着起来,眼睛一圆。

她在屋中睡觉,想也以为没有人打搅,被子里只合了一身亵衣,领口处隐约露出一坨被嘬出来的红痕,冉烟浓与容恪成婚一年多,早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清白闺女,眼睛又尖,心思又活泛,立马便想到了什么,但神不知鬼不觉地掩藏去了,找了一个檀木玫瑰椅挨着坐,命锦云将汤药搁在桌案上。

焚香的暖炉曳出几许青烟,下一方墨青的木台,花牙子上镂雕着几朵木芙蓉,纹理精致。

冉烟浓提着药盅的盖儿,笑道:“徐夫人,听闻你身子不好,我找了平素与你诊脉的大夫,他说你气血亏损,我便想让锦云给你煎药去,谁知道见到炉子上炖着一锅,锦云一嗅,没想到她鼻子灵,就闻出了不对。”

锦云方才没闻到什么,是前不久,容恪和冉烟浓回陈留以前,无意之中发现徐氏用的药有些怪异,不像是养身子的,但她不通医术,只是因着自己与徐氏有着一样的病,却用着不同的药,故而觉得怪异。

但她心眼儿不多,没有用帕子取出一些药渣给外头的大夫辨认,那时世子和世子妃都不在,即便徐氏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锦云一个微贱的婢女也奈何她不得,反而要被处置。

方才来的路上,她才将一些心底里的话同冉烟浓说了。

冉烟浓在想,徐氏竟然这么大意,破绽百出。

徐氏听冉烟浓说话,果然便有点儿慌神儿了,朝着锦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冉烟浓神色微妙地留意着徐氏的反应,脱口而出:“我给徐夫人重端了一碗汤药,里头可有许多的藏红花和益母草,最是养人了。”

徐氏心头猛跳,眼皮子也是利落地一个哆嗦,槌床便大怒,“你在蘼芜苑,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没事却来献殷勤,是什么道理?来人哪。”

恼羞成怒了。

冉烟浓更是疑惑,将徐氏的脖子又看了好几眼,她盛怒之下没管住露出红痕的脖子,冉烟浓直直地盯着瞧了好几眼,才最终确定,那一定是男人用嘴唇嘬出来的欢爱的痕迹。

确定之后,冉烟浓脸色一冷。

原来徐氏不守妇道,早和人勾搭成奸。既然她早和人有染,那么留侯之死极有可能与她和她的姘头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徐氏心狠还蠢,还有毒,迟早反噬,虽然没拿到确切证据呢,但是跑不了的~

☆、生病

冉烟浓板凳还没坐热, 徐氏唤的人便冲了进来, 忠心耿耿要保护主子, 徐氏叱道:“将世子妃请出去。”

冉烟浓是个不用人请的角色,徐氏都找人来赶了,她也不稀罕留, 掸了掸裙裾,笑吟吟道:“这只是碗藕汤,不知徐夫人何以如此紧张。告辞。”

等她一走, 徐氏立即脱力地倒回床榻上,丫头婆子们都惊怪地望着她,徐氏心里乱糟糟地想:是藕汤,那么那个小郡主是来试探我的?我莫不是着了她的道儿了?

徐氏仔细想着方才可曾露出什么破绽, 但想了想, 却没想到,便放心地拉上了被褥。

冉烟浓带着锦云出门,心跳还怦怦然的,她只是想试探徐氏与容桀之死是否有干系,可她还没提到留侯, 便觉着徐氏有些异状,徐氏与外男有染,莫不是教心思灵敏的侯爷察觉了什么, 徐氏愤而杀人?

冉烟浓回去将得到的所有讯息都一一告知了容恪,但教她意外的,是容恪压根没觉得惊奇, 反而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薄唇弯成一道优雅的红弧。

她想,也许是徐氏平日里所作所为太教人不耻,因而即便她红杏出墙,旁人听见了至多愤怒,却不会觉得意外。

“恪哥哥,那现在怎么办?”

容恪笑道,“浓浓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没想到你能发现这些,剩下的我会差人去查。”

冉烟浓点头,被容恪握住一只手,整个人摔入了他的怀里,冉烟浓的头磕到了他的肩胛骨,疼得揉了揉太阳穴,嗔道:“做甚么?”

从徐氏房里回来,夜色已深,容恪还不放心,教曲红绡一路盯着,此时美人温香在怀,容恪不想忍了,挑着凤眸笑了起来,将她抱上了温床,冉烟浓惊讶地看着他,“啾啾……”

从怀啾啾到生下他,容恪几乎不与她同床,回陈留路上又旷了许久,冉烟浓想起来,是该给他尝点甜头了,只是没见着啾啾,她放心不下,容恪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忙碌之间声音有一丝含糊不清,“睡着了,在别的房间。”

他的手飞快地扯下了冉烟浓的腰带,一阵凉意来不及扑入间隙,便被他一贴,瞬间滚烫。冉烟浓羞红了脸,抱住了他的后颈,暖热的呼吸卷着兰麝的芳香,在四方的床榻之间缭绕勾缠,“容恪。”

他停下手,微微欠起身,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眼底满溢出温柔。

冉烟浓红着脸道:“我现在要提我的要求了。”

容恪答应过的事都会记得很牢,故此点头,“你说。”

冉烟浓沿着他的背沟,将手指滑下去,体贴地抱住他,脸颊红得像石榴一般灼艳。

“我还想要一个女儿,好不好?”

“贪心。”容恪笑道,抱着冉烟浓向里侧一滚,高下立变。

冉烟浓在绝对的掌控姿态里比较放得开,她还以为他不答应,容恪却握住了她的柔荑,凤眸深如星海,“想要?自食其力。”

“……”

“自食其力”了小半个时辰的冉烟浓后来累瘫了,倒头就睡了,趴在容恪光裸的胸口,呼吸浅浅,他一手抚着她柔软墨黑的发,一手拉上绯红的秀鸳鸯缠花的棉被,绣榻之间,但闻浅薄呓语,他凝神一听,全是唤他名字的,容恪不觉微笑。

他睡不着。

意识回到了那一年的雪山。

大军行进过程之中,容允与容昊骑着马,都是纯种的千里马,而容恪的马则是一匹刚出生不久、才学会跑的小马驹,脚程跟不上,他渐渐地落在了后头。

容桀从未过问落后的容恪去了哪,如果他跟不上,容桀完全会弃了这个三公子率军回陈留。之所以留着一个容恪,不过是不嫌弃家中多了一双筷子而已,甚至他都没有资格上桌。

容恪的马儿陷在深雪里,越走越慢,他穿着毛皮狐裘,抱着马脖子静静依偎着,给小马儿温暖,风雪凄紧,容恪靠着靠着,慢慢地便睡着了,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晚他睡觉梦到了冉烟浓,一个如桃花初绽的娇小姑娘,手掌白皙漂亮,一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她给他穿上了一件锦衣,戴上了一顶毡帽。

醒来后,一把雪籽扔在了衣领间,容恪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又饿又困,却还是一激灵,便被冻醒了,他意识回拢之际,隐约听到容昊得意的炫耀的声音,“大哥,咱们找个雪坑把这个妖孽给埋了,你看父王怪罪不怪罪。”

容恪一怔,可是全身上下好像没有力气,然后又听到了头顶传来容允的声音,也是恣意而张狂的,“怪罪什么,恐怕他还会嘉奖我们为他除害哈哈!”

容恪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可心头却窜上来一股灼人的火气,唤醒了血液之中的仇恨,这股热血一游走,身体渐渐恢复了些许直觉,他们俩竟在拖着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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