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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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的“法术”被叫破,脸色更黑了。

对面牢房关着的莲花教左护法贾兴荣险些气出个好歹,破口大骂道:“母贼虫,你还不把法器速速还与仙子!仔细叫爷爷我一刀捅烂你的肠子!”

管平波撇嘴,魔术都算不上的玩意儿,不过是在拂尘里藏些粉末,对准光线抖出来,也叫上法器了。又想起莲花教嘴里说的白莲各种仙法,不由生出了坏心眼。令人拿来些火药,倒在手心里,促狭的道:“听闻你能手中点火而不灼伤皮肤,是也不是?”

白莲冷冷的道:“你这俗家之物,怎能有此妙?你若要看三味真火的幻影,需的替我准备好祭坛,方才见的着。”

管平波忍不住吐槽道:“可拉倒吧!”说着抄起根蜡烛,点燃了手心里的一小撮火药。火药腾的闪出一团光,又转瞬即逝。比白莲素日表演的火光更大更亮。莲花教诸人都是目瞪口呆。

管平波慢条斯理的道:“火药燃烧温度上千度。而人的皮肤,六十度三秒以上,即可造成灼伤。你的火药还不如我的颗粒……”

“三娘子!”白莲突然打断管平波的话,把管平波吓了一跳。最令她惊愕的是,白莲突然扑到铁栅栏上,双目含泪,伸手想要碰触管平波,又似不敢的缩回了手。嘴唇抖了半日,才啜泣着道:“三娘子,是你么?”

白莲泣道:“三娘子,你怎地也下到凡间了?可是观音娘娘见此乱世,特命你来救苦救难的么?”

管平波未曾见过如此神转折,整个人都懵逼了,这位……道士姐姐,你可是靥着了?还是有幻想症?

白莲见她怔怔的,越发深情的道:“自当日一别,已有三十载未见。你竟是把我忘了个干净么?我是你身边的小莲呀!当年你得道成仙,去了观音座下,把我留在老君处,却时时记得来瞧我的。”说着一抹眼睛,竟是呜呜的哭起来,“我当日弄坏了仙丹,还是你替我求的情,方才需挨一世轮回,便可归天。你从不曾丢下过我,如今怎地把我都忘了。三娘子……你……你……不要我了么?”

管平波方才反应过来。合着这货知道自己骗术即将被揭穿,索性自认了个丫头身份,给她造势,以保住自己人设不崩。你大爷的,太敬业了,世界欠你一座奥斯卡啊!

莲花教众已然惊呆了,白莲还在边哭边说“往事”,顺道胡诌天宫的模样,试图唤起管平波的“记忆”。

管平波听了半日,觉着白莲编小说的水平着实不如晋江上的大大们,很是生气的在心里默默打了个-2,毫不留情的道:“喂!你死了教徒,便为他们做法事。他们果真能升天么?”

白莲道:“自然!”

于是管平波面无表情的道:“超度是佛家的,道家用的不是超度两个字,你个文盲!”

白莲一噎。

管平波继续插刀:“粉末会发光是因为金属有反光作用,只要找准了角度即可。手上的火药不会灼伤皮肤是因为火药质量好,燃烧速度足够快,高温区域在火焰上方而不是贴着皮肤的底部。你拿质量差的火药试试?你敢吗?”

白莲:“……”

“你给他们治伤的药材叫桑白皮,唐有酷吏诬陷李旦谋反。其臣安金藏宁死不屈曰:‘请剖心以明皇嗣不反!’引刀自剖,惊动了武后。便是那桑白皮缝合伤口,而后痊愈的。”管平波慢条斯理的道,“桑白皮可抑制黄金葡萄球菌,是不错的抑菌药品。你医术不错嘛!”

白莲:“……”

管平波笑道:“装神弄鬼没前途。当日我弄出了不消点火,踩上去就自爆的火药,不比你弄个毒烟什么的更吓人?我还不是把方法都传授给了他们。你这些玩意都不新鲜,不过是欺负百姓不识字没文化。手心里点火药乃朝廷验收火药之法门,知道的人多去了,你能骗到几时?”

白莲没说话,对面关着的一群教众气疯了,扯着嗓子冲管平波大喊:“你胡说八道!你不得好死!腤臜泼短命的叫花婆,你再说一句,看出了门老天不降道雷劈死你!”

管平波没理会那群被洗了脑的。谭元洲把俘虏辛辛苦苦的送回北矿营,就是觉着他们有些价值,打着收拢的主意,否则就地打散即可。梨花枪虽算不得罕见,然能利用夜色与自家优势,以少胜多的夺去梅州营,却不恋战,更不异想天开吞并梅州,而是立刻写信和谈。其对形式的判断能力,着实不凡。算的上是以战争求和平的典范了。被谭元洲团灭,实乃实力太弱,非战之罪。管平波素来爱才,岂能不动心?

白莲却是万万没想到,把管平波捧那么高,居然没用。古今往来造反的,哪个不要个祥瑞?她若没有个“神仙”身份,又如何哄的那多人听她一个女人的话?她本就有信众,在丽州影响颇大。认个丫头,便能吞下一州,这样的买卖母老虎居然不做!白莲看向管平波的眼神,满是警惕。她不要做神仙,那她要做什么?

白莲被管平波堵的哑口无言,教众却只肯信管平波欺负了他们的仙子,也不管他们嘴里骂的那位“凡人”将仙子活捉,到底多不符合信仰。古今往来的脑残粉大抵都有我不听、我不看、我不管、我不信之四大绝技,并她可怜、你黑他、好心痛三大法宝。差点叫管平波刷新了骂人词库,且唾沫横飞几个小时,都不带喝水休息的。还真是上战场的好苗子哈!‘管平波懒得搭理那群乌合之众,只对白莲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虎贲军么?”

白莲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她若不从,会怎样?

第159章 回扣

第111章 回扣

骗术揭发现场,总是尴尬的。管平波命人来带走白莲, 另寻一处关押, 而后把一群脑残粉留在了牢房里, 再派方墨来进行科普。之所以使唤方墨一个孩子上课, 皆因他进度超出旁人一大截, 又不似大人都忙,有的是时间来给脑残粉们做重复实验,顺道露几个从管平波那处学来的小魔术, 好帮愚昧的人民重新塑造一下世界观。

白莲脚上锁着镣铐,在北矿营严密的组织下, 不怕她逃。遂将她暂放在一间空屋内, 叫她慢慢思考。被扔进屋内的白莲扼腕不已。她方才不过略作犹疑,也是搬翘自抬身价的意思, 谁料管平波抬脚就走。作为一教之主投降, 总要谈些条件吧?白莲瞪着看守她的战兵道:“我要见你们将军!”

战兵不理她,八风不动的立在门口。白莲用手撑着下巴, 考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能性。心中暗骂管平波不按理出牌, 好歹她打败过虎贲军,你劝降能走点心么!?给她点面子会死啊?气煞人也!

梅州营的处分结果很快便传到了虎贲军的各个营地当中, 众人见军规半点情面都不讲, 皆是心中一凛。尤其是对石茂勋,那可是跟着管平波起家便亲带着的嫡系。一捋到底不算, 且在北矿营校场上公开行刑。一百军棍,打的石茂勋颜面无存, 不知何等契机方可从战兵爬回游击。而他的同门们,到时只怕个个位高权重了。人生在世,最怕比较。周遭的人都没出息,浑浑噩噩便也无甚要紧。分明是一样的人,个个都功成名就,唯有自己一事无成,那滋味,一言难尽。

如此大事,各地知事少不得借此宣讲军规,引人讨论,加深记忆。石竹营也不例外。七嘴八舌中,唯有潘志文沉默不语。他没想到石茂勋跌的这么惨!虎贲军几年来,被撤职的人也有不少。从云端直接扯下的,只有张金培与石茂勋两个。

张金培是死活不肯识字,管平波拿他做筏子,警告众人好好学习之故。他自身并未犯错,且积累的许多功勋,身手、能力亦是不俗。众人都知,他早晚会升上去的。越在管平波身边呆的长,他将来就很有可能爬的越高。管平波落于纸上的《练兵概要》已值得人反复研读,她未曾写出来的,又有多少?

谭元洲昔日不过一个水匪,在窦家远不如张和泰老练,夺回梅州营的一战,又打的何其漂亮。莲花教固守梅州营,一夜之间全军覆没,不单把虎贲军的场子找了回来,更是再一次震撼了苍梧。

而石茂勋则不然。背负着如此大的过错,东山再起,谈何容易。潘志文物伤其类有之,更多的却是埋藏在内心深处、难以忽视的不安。虎贲军内,战兵军规最为严苛,然别处也不是可肆意妄为之处。潘志文在石竹的练兵打土匪皆无错漏,但他的弟弟……

潘志文闭上眼,有些后悔一时心软,让弟弟潘伟清来了石竹。彼时后勤缺人,潘伟清又长大成人,需要营生过活,便投奔了兄长来。作为家中长兄,照看弟妹实乃义不容辞的责任。

后勤添个人的小事,管平波都懒的过问,何况她还认得潘伟清。偏偏石竹兴建服装厂,须得大量从百姓手中收购麻线、麻布等物。梁州方圆上千里,纵然有流动供销社顺手收上一点子,却是杯水车薪,管平波也不愿自家把钱赚尽,不给旁人活路。故而石竹兴起了收麻线麻布的风潮。

梁州的收完了,就有人去相邻的鹤州收,甚至翻山去黔安郡里收。横竖有水路,只消在各地设上一个点,自有百姓自发来交易。黔安郡的水土与飞水类似,种不得多少粮食,各色野草倒是漫山遍野的疯涨。

听闻苎麻这等野物如今好卖,家家户户都挤着往山上抢。黔安与鹤州不是虎贲军的地盘,未曾土改,自是少不得有豪强在中间过一道。如今世道不好,生意难做,地主家也没太多的余粮。争相卖麻线的结果便是难免有恶性竞争。

管平波反应极快,迅速做出指示,不许恶意压价,以免断了百姓生机;亦不许哄抬,省的脆弱的经济直接泡沫破裂。于是,价格被控制在了一个区间内,微微浮动。解决了旧的问题,又来了新的问题。

衣服生产是需要时间的。即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消耗量就只有这么多。有底气的豪强商户自不消说,大宗物品走的渠道不一样,实乃古今皆然的道理。而小的商户们,石竹服装厂先买谁的,后买谁的,其中就有了讲究。小本经营打的就是短平快,资金越快回笼风险就越低。价格都差不多,排队自然靠的就是人情了。而人情又是怎么来的?众人皆心知肚明。

潘伟清仗着兄长的体面,正被王仲元安排在了采购的位置上。采购之肥,难以想象。连潘志文都闹不清楚弟弟到底拿了多少回扣。贪小便宜乃人之常情,潘志文本人也时常顺手而为,不过分,想来谁都不好意思计较。可潘伟清来石竹几个月,就花天酒地起来,很明显已远远超出了“不过分”的范畴。潘志文想查账,偏偏潘伟清拿的是回扣,而非虎贲军内的资产,如何查得到?

众人又不是瞎子,潘家原先但凡有一丝体面,也不送长子给管平波玩了。潘志文先前烦元宵啰嗦,现元宵只一个眼神,他自觉气势就矮了三分。有心把潘伟清打发回巴州,又怕动静太大,反引人注意。只得私底下说了许多回,见收敛了,方才把心落回肚里。但到底心里扎了根刺,加之石茂勋说罚就罚,登时就触动了潘志文的愁肠。

潘志文一面听着众人的讨论,一面揉着太阳穴想,长兄真不是人干的活。原先小时候,在家穷的叮当响,日日饿的嗷嗷直叫,恨死了各大管事克扣银钱。凡给窦家做活的,四季皆有裁衣裳的布料。只不过得脸的有好布,他们是最廉价的麻布罢了。

便是如此,管事还要刮一层油皮,把能裁衣裳的粗麻布换成了装粮食的口袋布。那个又稀又粗又扎人,小时候穿的浑身发痒。冬日里的麻絮则总是要少上几两。麻絮本就不御寒,少了更加冻的直打抖。那时候提起贪污,就咬牙切齿,镇日里指着窦向东化作青天大老爷,把管事们统统打个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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