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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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波奇道:“张金培居然老实了?没背着我耍滑头?”

陆观颐道:“他不老实,可他不耐烦教小娃娃,日日上完课就跑,怎么跟谭师父比?”

甘临抱怨道:“就是么,你就不能把张师父派出去啊?”

管平波痛苦的道:“你张师父少根筋,我现都不知道怎么使他呢!还派出去……他不给我赔的倾家荡产我都谢谢他了。”

甘临掉头爬到管平波怀里,撒娇道:“可是我好想师父啊!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瞧他?”

管平波想了想,十月左右是得去一趟,看看练兵的进度,遂爽快的道:“天凉了就去。”

“什么时候天凉啊?”

“就是你穿夹衣的时候。”

甘临登时大喊:“刘妈妈,把我的夹衣翻出来,我明日要穿!”

管平波:“……”

甘临期盼着看着亲妈:“明日就去?”

管平波单手把甘临摁回床铺,道:“做梦!”

第153章 挤压

第105章 挤压

常言道,万事开头难。当年虎贲军在石竹起家,一无所有、强敌环饲,那真是殚精竭虑。如今有了钱财底气,再要做点什么,就比原先从容的多。火器营在谭元洲的带领下迅速成形。对步兵而言,弓弩是克敌利器,然弓。弩的杀伤力与威慑力,远不如火器。

民间的山匪,更怕朝廷的火器。叫弓弩打中了,有幸不是致命伤, 或可活命。叫火器打中了,除非铅子穿过体内,否则没有外科手术概念的团体,只能看着袍泽去死。而铅是很柔软的金属,不似铁弹容易穿过,常常伤及四肢也会因感染溃烂死亡,其死状可怖又十分折磨,难怪各匪类谈之色变。

谭元洲更习惯冷兵器,可在管平波日复一日的唠叨下,亦知火器作战是趋势。翻开史书便发现, 陈朝建国之初,就大量使用火箭,谓之神机。

那时不过在铁管里点炸药,用炸药的冲力把箭羽推出。其射程与准头,还不如踏张弩,但所需要的力量却小的多。次后逐渐发展,渐渐有了诸如三眼铳之类的武器,倭国更是改良了西洋的火器,制出了倭国特有的鸟铳。

管平波最先从窦向东手中得的,是早先没改良的版本,对比起来不如新的鸟铳好使。石竹偏远,武器自是落后。到了潭州,很轻易便寻到了好些做鸟铳的匠人,尽数被拢到了虎贲军内。

此时的枪管,皆靠锻打成型。一根枪管就要一个师傅打一个月,且精度上无法保证。管平波在飞水刚成立研发处时,曾妄想过来个批量生产什么的,了解了此时的工业水平后,也只能闭嘴了。若能达到批量生产的工业水平,她还造什么火绳枪,直接造燧发枪得了。

于是又调转码头,画出大概的图纸,令工匠试验线膛枪。线膛枪十五世纪的欧洲便能生产,想是华夏亦可复制。带了膛线的枪与没有膛线的枪在精准度上不可同日而语,然而正经的火枪的螺旋形膛线会令填弹速度奇慢,现有的工业水平又造不出新式的来,也只得暂且搁置,只好做直线的那种,只待日后科技慢慢积累,再想法子。

如今谭元洲一面花钱从浔阳郡的朝廷军中悄悄购买鸟铳,一面叫飞水来的匠人与潭州本地的火枪匠人凑在一处研发。谭元洲聚集了二百个工匠,争取年前造上千来把鸟铳,并着买来的,二千人的火器营便算装备齐全了。因管平波极重视火器,谭元洲趁着机会,也玩了几把。果然比弓箭容易上手,他不过半刻钟就能发射。论起来自是不如莫日根那般百发百中,亦无孔彰拉长弓时的射程。然他们二人皆是经年累月的训练,方有此本事。

火枪兵差不多是随便拉个人来都能使。细细回忆着管平波写的火器营训练概要中,最要紧的心理素质一条。非得敌军至五十步时齐射方显威力,此点比打枪的本身难的多。

谭元洲摆弄着鸟铳的零件轻笑,管平波越看重谁,就越把谁往死里操。整个潭州城训兵防务便落他手里了,也不知是该喜管平波对他的信任,还是该忧这么个破城怎生才能稳住局面。

放下零件,走出门去,北边不断传来吆喝之声。那是棉纺厂与服装厂的动静。日日有棉花棉布从水上运来,亦有成衣从水上运走。赵猛的订单未至,目前都是生产窦家的军服。

如今服装厂的缝纫机已达二百五十台,窦家军的秋装日均生产二百五十套。十日便能装一船运走,把仓储压力甩给巴州。做完秋装,接着便是更难制作的冬装,赵猛不来更好,省的当真供应不上。

雪雁在潭州盘桓了半个多月,方把后勤琐事理顺。说来服装厂倒没什么难为的,手摇缝纫机早被山寨的满地都是,原先潭州城内富庶的时候,不说家家户户有,十停里倒有五六停的人家买了。

只有钱的买的贵的好使些,没钱的买的便宜货难操作。有手摇缝纫机的基础,再培训脚踏缝纫机,自然上手极快。窦宏朗的地盘上,亦与巴州类似,几乎没甚幺蛾子。便是有些不长眼的,叫谭元洲放上几枪,也就老实了。

真正要操心的,乃流动供销社的线路开展。流动供销社通常是上百人的队伍,在山间行走。所贩卖的物品几乎涵盖了生活的角角落落。虎贲军的手工品,皆为流水线生产。

比起后世工业产品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然比此时的手工作坊的平均水平,却是高出了不少。固然有个别人手巧,价格又比不上。加之苍梧水路纵横,数次优化流程后,运输成本降了一半不止,相应的物价又下滑了两个档次。

有组织有规模的供销社到一处,就能把当地的货郎行会直接挤崩。然与谭元洲一样,万事开头难,巴州与潭州不是自家地盘,少不得费心梳理,尤其是新补的人员的培训工作,乃重中之重。

不过雪雁毕竟是总揽,具体的事物有相应的人负责,飞水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她处理,写了个大致的章程后,便从工厂走到火器营,与谭元洲请辞。

谭元洲微微有些惊讶:“你就忙完了?”

雪雁笑道:“忙是怎生都忙不完的,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我得回飞水一趟。过阵子还得来潭州。倒是二老爷在巴州,卖几件衣裳的小事,不消我们操心,不必去的太频繁了。”

谭元洲笑道:“从此你就得飞水潭州两地跑了。”

雪雁道:“没办法不是。造衣服的不是甚大事,赚的亦不多,质量么想来窦家的人也不大理论。要紧是流动供销社,我回了飞水后,还请你多费心。”

谭元洲道:“依我说没什么费心的。宣传队大可以撤走。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敲锣打鼓的说虎贲军治下如何如何好也就罢了,但凡说出分田二字,就是给将军找麻烦。老爷子不是蠢人,我们做做生意,探听探听消息便罢了。日后多少话说不得?”

雪雁叹道:“将军也是绷的住,如今我们实力不弱了,却不肯自立门户,缩在窦家受气。”

谭元洲正色道:“自立门户倒是扬眉吐气,可办事就得比如今艰难十倍。譬如前日你在巴州卖衣裳,窦家不点头,你的货才入库,就得叫烧个干净。再造造谣,说甚衣服穿了要发瘟的话。百姓懂什么?大热天的,衣裳一时没有也不要紧。那造谣的添上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拿什么去驳?你觉着在巴州随便摆个会场,就能赚的盆满钵满,怎不去想将军在后头行了多少手段?天下间做生意哪有这般容易!飞水那般重商,外来的商户且要低头做人,你在巴州算什么台面上的人?”

谭元洲淡淡的道:“不是想左了,是得志便猖狂。日子顺遂,就忘了当初的艰难。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你心里得想清楚,不过两个州的地盘,搁舆图上都难看见。天下之广,远不到我们能嚣张的时候。俗话说,忍得一时气,保的一生安。待日后将军势力果真壮大,我们再抖威风不迟。”

雪雁没料到自家心思被洞悉个彻底,脸越发红了,唯唯的道:“谭大哥教训的是。”

谭元洲放软语气道:“行百里路半九十,我们苦日子还长着呢。”

雪雁道:“比起最初,已是糠箩里跳到米箩里了。”

谭元洲笑道:“弓箭放出去还能收回来接着使,火药却是点燃了就没了。光这一桩就是无数的银钱。更遑论前日将军写信来,与我商议战兵甲胄之事。果真扩军,武器与甲胄的用铁能耗干整个飞水铁矿。将来少不得去买。入目皆是钱钱钱。雪雁姑娘,我们是死是活全指着你呐。”

雪雁嗔道:“你就吓唬我吧,仔细我回家告状。”

雪雁也是独当一面的管事了,谭元洲点到为止。说了几句家常,亲自把人送上码头,谭元洲才折回营地。接着思考着如何练兵。

雪雁回到飞水,于流动供销社一事,管平波与谭元洲果然是相同看法。她只得回到部里唤了人来开会——既然无法宣传,在商业上就得更加赚钱,方能显出后勤的本事。卯足了劲优化生产与运输,又有管平波的指导,流动供销社不出意外的在潭州等地站稳了脚,触角更是渗透进了丽州。

货郎们被逼的苦不堪言,有门路的纷纷改行。不料丽州也有个成规模的商队,走的亦是基层。人家做的好好的,虎贲军一来,二话不说就抢人活路,岂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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