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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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捶了一拳墙头,返回外厅,听到长陵问越青衣:“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姑姑呢?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也是最近才寻到机会逃出来的……”听到叶麒的脚步声,越青衣抹了一把眼睛,没继续往下煽情,“对了,你还没介绍这位少侠是……”

不用长陵开口,叶麒主动上前,抱拳道:“晚辈姓叶名麒,见过姑姑。”

越青衣“嗯”了一声,用一种审视“女婿”的眼神瞄了他一眼,“长得还行,不过我看你的武功似乎不如我们亭儿啊。”

叶麒惭愧的笑了笑,长陵想起正事,问道:“怎么样,找到了么?”

“都被搬空了。”叶麒摇了摇头,“应该就是最近。”

长陵眉头微微一蹙,越青衣问:“什么搬空?”

“我们得到消息,这里可能藏有沈曜勾结雁国的凭据,不过看样子是来迟一步。”叶麒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越前辈,敢问您是何时到的此处,又为何会在此出现呢?”

“我……有人告诉我,关我这么多年的仇人会在此地出现……”越青衣道:“我也是刚到两日,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人来这里搜过东西……”

“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把东西都带走了,这幕后的人应当离我们不远……”叶麒慢慢踱出两步,回头道:“现在还当先和七叔他们联系,再派贺家的眼线探查一下消息,此地不宜久留……不如……”

“贺家?”越青衣突然沉下脸,“什么贺家?”

长陵怕越青衣不肯和他们走,忙解释道:“姑姑,其实这位叶公子本名贺瑜,乃是贺家的主事之人,眼下情势不稳,随时都有人会找上门来,不如您也随我们先离开?”

“贺……瑜?”

越青衣凉飕飕念完这两个字,突然间,一掌朝叶麒当胸拍去!

作者有话要说:在陵姐麒妹身上,不会发生传统的狗血后续——来自一个曾经写了某一章被群殴而得了后遗症的作者的温馨提示。o(╥﹏╥)o

第九十七章: 分道

越青衣这一下可谓快准狠,最要命的是叶麒距她仅有一臂之距,比一眨眼还要快的一刹,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然而长陵的动作更快。

在那掌心还没完全落到胸口时,出于本能的握住了越青衣的手腕——饶是如此,凌厉的掌风依旧带着一股玉石俱摧的劲袭入他的心口,叶麒“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连连退了两步方才站稳,——这要不是长陵拦了这一下,他此番应已心脉俱裂了。

他颇有些难以置信望着越青衣道:“越姑姑,你这是……”

“谁是你姑姑?”越青衣一身煞气腾腾,抽刀而出,欲要冲上去直取他的小命,长陵揽袖一扣,将她的兵器夺下,挡在当中道:“姑姑,他是我的朋友,你为何要杀他?”

“朋友?”越青衣几番被长陵拦住,气得指着叶麒颤声道:“你……你交朋友怎么尽挑这些害人的货色?”

长陵一呆,叶麒也怔住了,“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害过人了?”

越青衣阴沉沉道:“你不是问我对我们下过毒手、关我十八年的人是谁么?就是他爹贺康文!”

长陵身形一震,对上了叶麒惊异的目光,他不知前情,只听这几句,难以置信道:“你说我爹……对长陵施过掌?”

“她当年不过是六岁稚子,那背心一掌令她脏腑俱损,呕血不止……”越青衣道:“我后来才知,贺康文……是为了要逼我弟弟拿出什么半柄扇子来,以救他先天不足的儿子,他先是几番上门游说,乔装刺客下此狠手,再假惺惺的请名医来照看亭儿,表面上说什么共渡难关,实际上是想诱我弟弟拿出那半柄扇子!只是他没有想到,我弟弟宁可将亭儿送至天竺,也不愿违背祖师爷遗命……”

叶麒眼眸倏地一颤,他一只手扶着椅子,听到越青衣残忍道:“对,那个贺康文先天不足的儿子,就是你。若非你爹对亭儿落的那一掌,她就不用小小年纪被迫被送出中原,尝尽与亲人分离之苦!”她说完这句话,又死死盯着长陵道:“若非那一掌,原本我们一家会其乐融融,如天下间所有平凡幸福的家庭一样,你娘也不会忧思成疾早早离开人世……亭儿,你现在还要阻我杀他么?”

长陵的脸色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但握住越青衣的手却没有因此松开,“若姑姑所言属实,贺康文确实是我们越家的仇人,他若还活在世上,我必定亲手血刃,但是……他既然已死了十多年,又何必非要追着叶……追着贺瑜不放呢?”

越青衣被当世第一高手扣住,自是寸步难行,她的手上青筋暴跳道:“子偿父债,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何况……他既是贺家的主事,贺康文死后,我还是被贺家囚禁这么多年,这个仇,我不找他报,又当找谁?”

长陵心头微微沉了下去。

越青衣不至于连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情……她也没有必要冤枉叶麒。

“我姑姑说的话,是真的么?”

叶麒仿佛反应滞后了,方才那一瞬间,他试图在越青衣的话里找出什么破绽,以证清白,但那一瞬间之后他想起来了——贺家封地的囚牢中关押着不少罪犯,确实有一个女刺客,一刀险些刺到父亲要害,后来那道伤还成了父亲的顽疾,不知因何缘故父亲没有杀她,而是命人把她看押起来,起居饮食甚至给了优待。

后来直到父亲临死前,还嘱咐太爷爷不能杀她,但也不能放她走。

叶麒喉头微微动了两下,问道:“敢问越前辈……可是从江陵封地而来?”

越青衣冷笑一声,“你肯承认了?”

叶麒情切望向长陵,往前踱出一步,长陵冷冽道:“你站着别动!如此说来,并不是我姑姑冤枉你了?”

他顿住脚步,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了一下头,“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人是你姑姑……也就是越前辈,我曾经也想去囚室中看一看,但我太爷爷不肯,说那些囚牢里关押的多是与贺家有仇之人,唯恐……会有什么意外……”

小侯爷这一身是嘴的功夫好像在这一刻失了灵,说到一半就难以为继,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解释,就像这件事本身,他感觉这是锅从天来,但又委实脱不了干系。

乱世之秋,各方诸侯为挣得利益杀伐决断,谁也不是黑白分明的善茬,他能在贺家做这么多年顺遂心意的主事人,都是前人铺好了路,姓贺的哪能摘得干净?

他甚至没有立场求得长陵的谅解——他们重逢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长陵因为看到亲人,流露出属于烟火气的欣悦之意。

这位姑姑,必是她极为尊重而亲近的亲人,换作是他,就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么?

越青衣看长陵还不肯撒手,“亭儿,你怎生如此糊涂?”

长陵低声道:“姑姑,他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我不可能由着你去杀他,何况……你也杀不了他。”

越青衣道:“难道你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情,就能枉顾越家的仇怨了?”

“枉顾做不到,但是恩将仇报的事,我也做不到。”长陵闭了闭眼,硬是将百结愁肠压了回去,极轻道了一句:“你走吧。”

这最后三个字,字字如鞭,是对叶麒说的。

他闻言,心头沉甸甸地一颤,她若是怒极而斥,甚至要出手揍他,事情倒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越是如此云淡风轻,越说明她心中恩怨分明——既要分明,然是两清。

叶麒的嘴唇已褪尽了血色,他强自镇定下来:“长陵,此事确是因我而起,就算、就算你恼我,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眼下安溪镇并不太平,你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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