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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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池砚想着要怎么安慰小师妹的时候,耳边忽然穿来哎呀两人惨叫。

池砚闻声望去,只见一落了朱漆的宫殿门口,有个青色的熟悉身影同采莲撞到一起,并跌倒在地。

“九……九公主,你没事吧?”采莲赶忙将妣水玥从地上拉起来,并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过当她眼角余光扫到妣水玥通红的眼睛,心不由悬了起来。

公主和九公主不会正好在这里撞上了吧,若是因为虞姬的事情……

采莲还来不及深想,妣水玥忽然扯住她的袖子,将采莲一同拽到了旁边的杂草从里。

站在远处,池砚见着两人的举动,也连忙就近躲到了一个大树后。

就在他们人隐蔽起来不久后,池砚眼含疑惑地透过树叶的缝隙,向外看,只见两个人抬着一俱女人的尸体从里面走出来,池砚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再结合采莲与妣水玥的异常举动,便一下子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这是虞姬?池砚两忙转过脸去看妣水玥,只见她五指抓着旁边的野草,将五指深深的抠到泥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虞姬的尸体,死命的咬紧了牙关,浑身振颤不已。

池砚看了她的样子,不由有些为她心疼。平常从她的嘴里,不难听出虞姬对她的好,此刻虞姬下场如此凄惨……

他十分担忧的看着比水玥,这时,耳边忽然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

“方寒,虞氏不知道被谁杀死了,这让我如何向九妹交代?”

晋晟王里拿着一把短匕,十分头疼道。

“大王,此事的真相不宜追查,否则若是教人知道武后对虞姬做的那些事……”方寒回想起那一屋子腥臊的味道,不由在心里嘘嘘了一下。这女人从前陪王伴驾,受尽多少人羡艳,如今被碾落到泥底,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唉!”晋晟王甩了一下袖子,面色有些难堪道:“母后她好歹是一国之母,她对付虞姬便罢,何苦施以如此下作的段。”

晋枭王对武后的段颇有不耻,方寒听了,心想你和宓氏发生那等逆乱之事,和王后不过半斤八两,不过嘴上却道:“事已至此,王后做了什么,已经不重要,如今该思考的是如何安抚九公主。”

“就和她说虞姬已经病逝,让她不要再惦记。”晋晟王面色一戾道:“方寒,你且亲自去和她说,若她不听劝告,再如同上次一般闹到朱雀台,就别怪寡人不惦记兄妹之情。”

晋晟王与方寒离开之后,妣水玥拔出腰间的软剑,对着周围的草木就是一通疯狂的乱砍。

“师妹。”池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刚走到妣水玥身边,只见她忽然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将剑收回到剑鞘。

“师兄,这晋宫已经变天了,不再同从前一样可以任意行走了。”妣水玥此时脸上冷静无比,警告完池砚以后,便转身走了。

池砚静静望着妣水玥,她刹那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桀骜不驯,不再冲动意气,宛若一把藏锋的古朴之剑一样,收敛了起来。

一时之间,他不由有些怔然。

似乎在这一刻,他真正窥视到了掩藏在这金碧辉煌宫墙之内的一角,那就是对失败者和弱小之人的森寒与残酷。

“池公子,我想我家公主大概已经回去了。”在听到虞姬是被人杀死之后,采莲已经不可遏制的联想到到了公主身上。

公主,这样的罪恶是宓氏犯下的,你又何苦为了此让自己的双沾满血腥。

采莲带着对妣云罗的心疼,向池砚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

池砚静静的注视着采莲,眼眸逐渐变的幽深。

采莲到处找小师妹,最后找到了这里,却在见到了虞姬的尸体后,便直接转身走了,这……

池砚想到某种情况,心不由惊得一跳。

难道杀了虞姬的人,是小师妹?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池砚蓦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妣云罗时的场景,她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世子和九公主打架,然后十分冷静地吩咐着自己的丫鬟,让对方去把王后叫来,然后她再跑去建章宫把侍卫叫来。

当时,他只觉她身上有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令他……池砚面色微微红了一下,忽而便握紧了拳头。

公主那时的举动看似乃无心之举,可回头一看便发现,她拿捏好了王后不喜水云台的心理,刻意把她叫过来;另一方面,她去建章台叫侍卫,这必然会惊动晋枭王。

这样一来,王后、晋枭王与水云台方的矛盾便一下子被挑起,而其谁会得利呢?

池砚脑海蓦然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便是身穿华服的妣云罗。她能被王后像嫡公主一样对待,都是因为她生母宓氏对王后助益良多。

而宓氏要对王后要有所帮助,那必然是建立在有争斗的前提下。

池砚越分析越觉得惊诧,并且冥冥之似乎窥探到了什么,将他固有的思想打破。

“子墨,如何才能当一个有用之人?”

“广交、博学、强识……”

今日,在辛台,他回答完之后,师傅郗哲虽然眼含赞赏,但最后却叹息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当时,他以为师傅郗哲师担心他学不过来,让他量力而行,可如今他似乎对那个问题又有了新的解答,尤其是站在公主的角度后。

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她不可能随时满足一个人的需求,也不能做到为人解决所有麻烦,但若是主动制造需求和麻烦,将应对之策控制在自己里呢?

就如同宓氏和公主,她们的生存之道,在于依附王后,可王后没有对,她就成了无用之人。所以为了成为有用的人,她们需要给王后找一个可控的强敌,而虞姬就是这样的存在。

这些年,宓氏宛若牵线木偶一样,平衡着两端,可谓是坐山观虎斗,静待渔翁之利,只是如今虞姬一死,王后的眼钉彻底消失,从前的平衡便被打破,王后即使现在依旧记得宓氏的好,但随着时间流逝,也会变得如同阿猫阿狗一样,变成无足轻重的存在,所以为了保持自己的重要性,宓氏或者说公主,她又会采取什么办法呢?

池砚一边往回走,一边想,在靠近朱雀台的时候,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

王后曾经是宓氏头顶上的天,是她的衣食父母,可如今已经改天换日,那是否也意味着公主的目标已经由王后转到了大王身上。

池砚乍然领悟到这些,心理受到了激烈的冲击。公主的行为完全不像书本上或者任何一家之言,讲究任何的道义,也没有任何尊君爱国的思想。

她可以为了成就自己,去给效忠之人,树立一个强大的可控的对,并在达成自己的目标后,随时将其抛弃。

自私冷血,薄凉等等词语在池砚心里划过,但他又仍不住为对方透彻睿智果断的段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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