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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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重钧知道顾皇后做任何事情,都自有她的道理和原因。她既然不愿意与他见太长时间,那也是一定有她的原因。

他从两仪宫离开,就要御医去看看顾皇后的心悸,他确实觉得顾皇后气色不好。

夏天过去时候,商队事件掀起的风波已经平息了。除了主要涉事的几个人,其他普通商人已经释放,并被驱逐回丹支邪。宁州城中的丹支邪人也不再风声鹤唳,恢复了日常生活。城中百姓对此事的议论也过去了。

但这并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康克苏和纳云依然被扣在宁州府。边关和宁州城对出入人物不论男女老少,盘查更加严格,对丹支邪人等异域来客更不例外。

太守陆道之对此情形已经十分满意。京中对他这两个月对宁州城的严格执行盘查和宵禁很满意。康克苏和纳云关押在太守府,也没有出乱子。

陆道之越想越得意,甚至开始吹嘘这些都是他的功劳。是他,在燕王府酒宴那一夜,当机立断,让人捉住了丹支邪的细作。

陆道之之前在宁州并无甚功绩,在官员中也向来有志大才疏的名声。但是这一次,商队事件也算震动京中了,陆道之出了风头,又让家族在京中走访了朝中要员,他调回京中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

宁州城的权贵圈比京城小多了,所以这个消息不消几日,城中有几分能耐的人全都知道了。

陆道之此人事后的轻佻作态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无奈他既是太守,当然就可以领头功。萧广逸既派人去恭喜了陆道之,又派人送了贵重礼物,去安抚守城的将士。

封诚封将军这段时日因为这件事情,也常常来往城中和边疆驻地。燕王的礼物送到李将军府上时候,他正在李将军那里。

李将军就又感叹一句:“燕王虽然年少,但气度沉稳,非常人也。”

封将军淡淡道:“能做到这地步的,已经不仅仅与气度相关了。”

李将军其实也好奇燕王为何能这么不争不抢:“那到底是为了是什么……”

封将军不回答。过了片刻才道:“圣上让陆道之回京,也许是一件好事。”

燕王府中早就恢复了平静。

燕王妃治家严谨,下人没一个敢在外面胡说八道的,那些训练有素的宫人嘴就更严了。

来了客人谈起那一晚的事情,清沅也只是笑笑,轻描淡写带过。她心里有数,和萧广逸一样,她并不为这一时的名头和风头着急。他们只是想一步一步走稳了,把宁州的根基打牢固。

知道的人自然知道萧广逸在那一晚做了多少决断,起了多少作用。不知道的人也不需要知道。萧广逸还不想那么快让人京中察觉他在京中的动作。

上辈子他提防的是皇后,这辈子更麻烦,他要提防的是皇帝。幸而有清沅在。有清沅在他身边,他才能这样镇定。

但并不是府中每个人都像燕王夫妇这样无所谓的。

敖桂原以为经此一事之后,燕王的名声应当震动宁州,太守陆道之应该会对燕王毕恭毕敬。但他没想到最后好处最大,在百姓口中说得最多的,居然是陆道之,再其次几位将军也被提不少,最重要的燕王却很少有人提,即便说起来也就是燕王办了场酒宴。

敖桂心里没法平静,他对这结果一点都不心平气和。

自从那晚与康克苏交谈之后,敖桂的心绪一直就没法平静。后来一段时日王府中拘禁了不少商队中的商人,敖桂与他们有更多时间接触交谈。

虽然敖桂想尽快回丹支邪的心思已经打消了,但他心中始终有什么东西在左冲右突,无法排解。

他在内心深处一直在对自己说,他是一个丹支邪人,他不承认他的另一半血,他甚至恨他的另一半血。这话已经说了许多年。

可这两年,尤其是来宁州之后,他终于渐渐发现,并且不得不承认,他与那些土生土长的丹支邪人并不一样。

这话其实以前阿嬷也对他说过,可他一直不肯信。

更糟糕的是,他一直在心中暗暗比较偌望和萧广逸这两个人,越比较他就越倾向萧广逸。有些事情不能改变,有些人他割舍不下。

商队事件之后,他这种情绪无法排解,他原指望这件事情轰轰烈烈闹出个结果,来个痛快的。没想到这事情到最后竟像是没了下文。

他知道这事情涉及太多,本来就不可能轻易开战。但他的心就是不痛快。再加上萧广逸做的事情太过隐秘,功劳不为人知晓,他终于憋不住了。

这天在萧广逸书房里谈过事情,敖桂就抱怨了几句,都是对陆道之的怨言。

在他看来,陆道之是做事最少的,完全没耗什么精神,还得了嘉奖,将会调回京中。

萧广逸开解了几句,也不知道说服了敖桂没有。

他见敖桂仍是一脸不服气,就笑问:“那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回京中,你愿意回去么?若你想回去,我给陆道之一封信,就能保你回去。”

敖桂知道萧广逸是消遣他,但还是硬邦邦道:“那倒不必殿下费心了。我在宁州挺好。”

萧广逸又想到清沅之前说过要给敖桂挑一个如花美眷,就微笑道:“那就好,你安心在宁州住着,将来不久说不定还有好事。”

敖桂被这话说得摸不着头脑,将信将疑离开了。

晚间时候,萧广逸将敖桂为他鸣不平这件事情告诉了清沅。清沅听了直笑,问道:“你怎么和他说的?”她头一次觉得敖桂还有可爱之处。

萧广逸道:“我能怎么说?总不好直说这是不得已为之,是为了免得皇帝疑心。我告诉他,事情做到了就好。我已经是亲王,任何事情对我都只是锦上添花,不必执着。而且皇帝将陆道之调走,其实对宁州是一件大好事。”

这些话他和清沅之前都说过。陆道之这几年在宁州,并不是因为陆道之能力出众,所以宁州无战事,而是因为宁州局势平稳,所以皇帝让陆道之在宁州。

如今丹支邪恐生变数,陆道之再呆下去,恐怕会误事。所以京中将陆道之调走,必然会降下一个更厉害的太守。

萧广逸和清沅都知道上辈子在宁州起战事之后,调来的太守是谁。这点他们不担心。只是不好向敖桂解释罢了。

清沅道:“他其实多少也该明白几分……你的处境,王府的处境……”

萧广逸道:“还是他的心难定。”

他又笑问清沅有没有为敖桂物色到能匹配的姑娘,清沅说了几位闺秀的名字,又道:“但总觉得差点什么,这做媒的事情原来并不好做。”

萧广逸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

但他的话勾起了清沅的心思。

到了夜间,两人温存之后,清沅伏在萧广逸怀中。这时候总是最闲适最舒服的时候,萧广逸的手轻轻抚着清沅光滑的肩头。

清沅抬起头吻了吻他的唇角,道:“我还在想着下午你和说的那件事情……敖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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