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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倒是想起了还没有得到答案的另一件事。

你还没告诉我,薛姑娘去找你做什么?

柳凝还在思索他两次亲自己的缘由,听到这样夹杂着浓厚醋意的问题,不禁联想得更多了。

她只是想请我应允,让她带母亲回上清门。薛家内里早就烂透了,族中的人平日没少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此番又出了这样的变故,方才有此请求。他仔仔细细解释了一通,生怕人误会了似的。

秦墨听了一半,心思便飞远了,看着师兄两片唇瓣一张一合,险些又没忍住亲了上去。

他心猿意马,最后勉强改亲为抱,嗅着柳凝身上若有若无的兰花清香,郑重承诺:我一定会找到解毒的办法。

届时记忆里那双温柔明亮的眼睛,应该就能重见光明了吧。

二人心底都藏着些许不可说的话语,近乎贪婪地留恋着这个拥抱。

第20章

二人离开之前说好的是去游历,结果转头双双进了秘境,秘境坍塌后非但没有回宗门,反而跟着商行阙去了郢州。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于情于理,柳凝都该去找两位师叔伯讲明缘由。

秦墨身份敏感,先行一步去了枕流峰,不想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那人着一身藏青长袍,于竹屋前缓缓转过身来,见到秦墨后,惊诧之余眉心立时拧到了一处。

怎么是你?

这也是秦墨想要问的。

他没来得及戴上面具,只好不动声色笑了笑,徐师伯,好久不见。

谁是你徐师伯!

徐岩显然不乐于见到他,二话不说拔剑相向。

秦墨眼皮一跳,旋身避开,在屋前同他绕起了圈子,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多伤和气。

你既然敢回来,就该想到会有此局面。

徐岩大约觉得他们之间是没有什么和气可言的,手上动作愈渐加快,可惜秦墨身法诡谲,追了半天愣是连衣角都没碰到。

谁知道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徐师伯会大老远到枕流峰来呢。

秦墨心中默叹一声,暗道运气不好。

从前他还没有成为魔尊的时候,就是整个宗门里最不招他待见的人,如今能在徐岩手里讨得了好就怪了。

您这样追着跑不累吗?反正也打不着我,不如坐下歇歇。跑了一会儿,秦墨抽空建议道。

徐岩长剑凌空劈来,冷笑一声,不必了。

他这一剑,其实并无把握能将其如何,只因秦墨的片刻分心,叫他不偏不倚划破了左臂。

伤口并不深,但还是有血渗了出来,点在浅色的衣衫上显得尤为明显。

徐岩目露惊讶,一时忘了动作。

秦墨瞥了一眼,没太在意这点小伤,还有心思开玩笑控诉他的无情,然而下一刻,匆匆赶回来的柳凝便挡在了他身前。

徐师伯!

这番举动不知哪里刺激到了徐岩,回过神来,怒气更甚。

你怎么还护着他?

柳凝双唇抿在一处不曾言语,身形却极为坚定。

此等欺师灭祖之徒,你难道想护他一辈子不成?徐岩恨铁不成钢。

不说秦墨曾经做过什么,单论二人如今身份,就注定他们不是一路人。

此前真相未明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听到欺师灭祖这样的话,柳凝忍不住想要反驳一二,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追上来的怀素师叔抢过了话茬。

老徐,你提着剑是想干什么?怀素眼睛一瞪,扯着嗓子喊道。

徐岩睨了秦墨一眼,冷哼道:你说我想干什么?

心安理得躲在师兄身后的魔尊探出头来,招了招手,怀素师叔。

这、这

这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未等她问出个所以然来,就看见柳凝身子晃了晃,瘫倒在秦墨身上。

师兄!

阿凝!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通面面相觑之后,徐岩狠狠皱起了眉头,举剑质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看着面色苍白的柳凝,秦墨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左臂上的伤口。

想必是蛊虫闻到了血腥气又躁动起来了。

秦墨为自己的大意而感到懊恼,也讶异于这些蛊虫的贪得无厌。

在徐岩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他将柳凝交到了怀素身后乖顺的褚懿玄手里。

替我扶师兄进去。

如非万不得已,秦墨是不愿假手于人的,偏偏他就是那个叫师兄难受的源头。

谁知褚懿玄刚一靠近,昏昏沉沉的柳凝便一把拽住了秦墨的衣服,盯着他受伤的地方,一副不愿离开的模样,看得人一阵牙疼。

旁人不知道,秦墨却是清楚得很。

要不是那该死的蛊虫作祟,师兄何至于此。

而且看起来,蛊虫对师兄的影响似乎越来越大了。

饮鸩止渴,竟是叫柳凝一语成谶。

而他明知是毒药,却还是要喂师兄吃下去。

当着两位师叔伯的面,秦墨丝毫不掩饰他们的亲近,将自己的血抹在了师兄唇瓣上。

柳凝无意识地舔了一下,似乎是嫌不够,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始终不曾挪动脚步,脸色倒是渐渐恢复了正常。

事已至此,既然瞒不住,不如索性说个清楚。

秦墨抬头直视他们,师伯怎么不去问问谢凭澜做了什么?

二人与谢凭澜关系一直不错,否则徐岩也不会在秦墨弑师叛道后如此不待见他。

听闻此言,徐岩第一反应便是他又在颠倒黑白,立时便要发作,被冷静一些的怀素拦了下来。

此话何意?

秦墨手臂上的伤只是个小口子,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他还是郑重其事地包扎了起来,确保师兄闻不见半点血腥味。

谢师兄他果真没死?

进屋后听秦墨说完所有事,怀素一时难以置信。

对自己的徒弟凌虐、下毒,这和她认识的谢师兄仿佛是两个人。

秦烟冉走后,谢凭澜虽然性情沉闷了许多,又经常冷着张脸,但从来都是宗门为先,大事上不出差错,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故而他这个掌教虽然严肃了些,却没什么人怵他。

如今秦墨却说,谢凭澜根本就是个疯子。

怀素半信半疑,徐岩哼了一声,说了句: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为了给自己开脱而编造出来的。

秦墨摸了摸鼻子,想起剃徐师伯胡子,拆人屋顶的种种恶行。

他在徐岩那里压根没有信誉可言。

这大约就是缺德事做太多的代价。

阿墨没有骗你们,他确实还活着。清醒过来的柳凝还在为自己方才不受控制的举动感到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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