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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秋十七岁,她弟许困十六岁。”

李爱国叹了口气:“两姐弟也不容易,徐佩秋她长得好看,附近几个村的单身小伙子都想找她当媳妇儿,她以前就巴巴的绕着周怀庆跑,想要人家娶她。”

“可惜人家周怀庆没那个意思。”

“我看他倒是和张慧兰走得挺近的……”

顾哲闻脸上看不出情绪,他想了想,觉得有些好笑,徐翠花?

还挺好听的。

徐佩秋领着许困回了家,今天不用再上工,两个人烧了锅热水把身上黏糊糊的汗洗干净后,换上了干净的补丁衣服。

这个年代没有娱乐活动,两姐弟坐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徐佩秋起身:“我饿了。”

许困太阳穴跳了跳:“我被打了,腿不能走手不能动……”

徐佩秋回头,许困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接下来的话颇有些咬牙切齿:“行,我去做晚饭。”

徐佩秋满意的收回视线,她去外面找了一篮子野菜,交给许困:“这些都可以吃。”

许困也不客气,只要闹不死人,他都吃。

今天是许困吃得最饱的一次,稀饭里的米粒依旧能用手指数清,好在徐佩秋摘的野菜很多,一整碗下肚,他差不多也饱了。

徐佩秋吃完饭就回了屋子,今天精神疲惫,太阳还没落下,她已经睡得沉沉的。

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晚上天上就下起了磅礴大雨,无情的打击着茅草屋顶。徐佩秋被一道惊雷炸醒以后,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她睁开眼睛,入目一片黑暗。

脸上有冰凉的水迹滴落,她扬起脸,落在脸上的雨水更多了。

徐佩秋点起煤油灯,将被褥全部扯开,她皱着眉,万万没想到屋子里还漏雨。

她环顾四周,漏雨的地方还不止一处,床上大概是没法睡了。

她找了个角落,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头靠着冰凉的泥土墙壁,愣愣的发着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徐佩秋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浑身酸痛无力,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还有些烫,全身都很烫。

大概是发烧了。

院子里响起敲门声,徐佩秋等了一阵,许困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有起身开门。她眉头紧紧蹙起,略显烦躁的打开院门,周怀庆的脸印入眼底。

“有事?”徐佩秋声音冷下来。

周怀庆咽了咽口水。

第6章 六颗糖

少女刚刚睡醒的模样,肤白如雪的脸蛋上晕染着淡淡的困意,如瀑布般的黑发直直的垂在单薄的肩上,略微的凌乱的发梢衬得那张漂亮水灵的脸蛋更加小巧。

徐佩秋清亮的眼睛像淬了碎冰,水眸夹杂着生人勿进的冷意。

她抿着唇,见着周怀庆眼中的色丨欲后,眼中滑过厌恶。

徐佩秋一张脸近乎冰冷,因为感冒和发烧,她的双颊却泛着淡淡的粉色,清透动人。

周怀庆的视线在她衣服上的补丁停留许久,在看到徐佩秋脸上的不耐烦后,他赶紧开口,扬了扬手中的一整只鸡:“佩秋,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所以今天我特意带了一只鸡过来给你补补身体。”

“我们进去说?”

周怀庆试探道,他心中痒痒的,以前徐佩秋围着他转的时候,他心里觉得人家烦。

虽然因为徐佩秋的美貌,他打算勉强自己和徐佩秋结婚,张慧兰天天在他耳边说附近村子里的人有多厌恶徐佩秋,又说徐佩秋家从上两代开始,家里成分就有些问题。

因此就算他家庭条件很不错,一时间也不敢贸然下手。

可今天见到徐佩秋,他觉得对方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变得比以前更让人心动,更让人想……

徐佩秋夺过他手中的一整只鸡,她声音平淡:“这只鸡我收下了,进屋就不必了。”

说完她后退两步正想关门,周怀庆倏地用手掌撑住大门,周怀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放软了声音:“佩秋,咱们都这么熟了,你也不必这么躲着我吧?”

“你忘记了?以前你天天围着我转呢,现在你怎么对我这副态度?”

“你是不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反过来追着你跑。”周怀庆笑起来,三分油腻七分没有自知之明。

徐佩秋皱起眉,她用力踢了对方膝盖一下,周怀庆吃痛,一下子单膝跪到地上,他怒了,提高了音量吼道:“徐佩秋!你敢踢我?!”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家庭成分!你竟然敢踢我?”

“我不仅敢踢你,我还敢拿刀砍你。”徐佩秋把鸡提在手里,作势要转身回去拿刀。

周怀庆蓦地从后面拉住她,声音低低的:“徐佩秋!你……”

周怀庆整个人倏地被人甩开,一只强有力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方微微用力,他便像一只小野猪一样被扔到了旁边的杂草堆中。徐佩秋听到动静回头,顾哲闻活动着手腕,双腿张开笔挺的站着,他背对着她,高大威武的背影格外让人有安全感。

顾哲闻整个人挺得直直的,就像一堵墙,挡住了墙外的威胁。

“周怀庆是吧?”顾哲闻声音低沉,他神情冷漠:“你是对昨天的结果有什么不满,所以今天特意来找人家女同志寻仇的?”

周怀庆见到他慌了神,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是来给她送老母鸡让她补身体的,不信你问她。”

徐佩秋笑了,苍白的脸蛋上一抹浅浅的笑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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