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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张思晨提出的第二个意见,蔡思瑾想了想前世里面张思晨后期的改革,直接说道:“其实你的提议还不够完全,最重要的是要严格按照户籍来进行科举考试,应该规定其余户籍的考生只能在京兆尹府这样的大地方进行考试才好。
一般而言,做官都是有任职回避的,柳博扬不是山北人,所以才能去山北应天府萍乡县做县令,而他以及他儿子的籍贯都是在江南。只要严格按照籍贯考试的规定,让他儿子只有回原籍或者应天府等地考试才可以的话,他当时一个小小的县令也就做不了什么手脚了。
这样的话,我觉得比规定县令的儿子不能在本县考试来得好。若柳铭传不是柳博扬的儿子,而只是子侄之类、同宗之类呢?他是不是就能在你原先设想的那个制度里面钻漏子了?”
张思晨听完之后击节赞叹,说到:“妙啊!这样一来确实更好!这样可以让外地户籍学子考试的地方我看一个省一个就可以了,设立在省会城市就比较好,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让某些背井离乡的人太难考科举,人为地给他们设置太多的障碍、制造太多的负担,还能杜绝这种人情关系!”
之后张思晨还问蔡思瑾有什么好的建议,蔡思瑾沉吟了一会儿,把张思晨之后的某些做法说了出来,不过这个做法在当时可是让他被很多人诟病的。
“张师弟,我觉得一个官员合不合格,还是需要考核一下的。经过了科举之后,吏部选官的时候是不是再考一考?就由吏部对新科进士之类的再出题考一考,考得好的分到好地方,考得不好的就分到不好的地方,免得吏部选官没有一个明确的规程,寒门学子没有什么出头的希望。”
张思晨眼睛更是亮晶晶的,说到:“瑾师兄真是有大才,我一定要把这个想法好好和我师傅说一说,他一定会很赞同的!”
蔡思瑾谦虚地说到:“我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谢首辅若是能实施,才是真的有大才!”同时心中暗暗想到,前世里张思晨实施这些改革可是弄得怨声载道的,不知道这一辈子若是换了谢正卿来实施这些改革计划,会不会有一番不同的风景。
而且蔡思瑾还说道:“我认为从现在大晏朝的整体情况来看,南方的经济水平高、发展程度好,南方士子学术水平较高,每次考中进士的也是南方学子居多,这样其实对于北方的学子来说并不是很公平。”
张思晨闻言眼前一亮,说道:“瑾师兄的意思是分出个南北榜来,提升我们北方士子考中进士的几率?”
蔡思瑾摇了摇头,说道:“若是直接那样做的话,恐怕会人为制造很多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的矛盾,让整个大晏朝的官场分为南派和北派,两个派系之间矛盾更加的激化,不利于谢首辅推动全国的改革。我认为张师弟可以再大胆一些,不若直接向皇上提议给每个省分固定的名额。
这样每个省的情况都不一样,大家也就没有什么机会抱团,分什么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的,矛盾恐怕会小得多,也给辽东之类很边疆的学子们一个机会。我记得听沈子安师兄说过,辽东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人考中过进士了。”
张思晨一边听一边点头,不住说道:“瑾师兄真是吾良师也!”随即提议到:“瑾师兄,你提了这么多好的意见,要不这个折子以我们两个的名义一起写,我负责执笔,之后你再帮我修改一下?”
蔡思瑾一愣,连忙拒绝到:“不不不,大部分都是张师弟你的想法,我只是稍微提了一点儿不成熟的意见,怎么能贪图你的功劳呢?”
即便没有我的提议,这些改革措施你也能根据事态的发展自己想出来的,这本来就是你前世实实际际做出来的事情,我怎么能贪图你的功劳呢?那样的话我会鄙视我自己的。
不过,在张思晨走后,蔡思瑾思索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也该给皇上上个折子说说科举改革或者是其他的事情?想了想之后蔡思瑾还是放弃了,自己还是好好地先看完辛享宁辛大人给的那一堆资料吧,这些事情有张思晨和谢正卿去做就够了,自己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好了。
在蔡思瑾看来将张思晨前世的功劳抢过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还会让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他还不如好好研究这些三司会审的案件,到时候给皇上写一个三司会审方面的改革折子呢,这样才算是走自己的路,寻找自己的“道”啊!
说起来,三司会审确实是存在很多的弊端的。目前看来,刑部的权势过大,基本上在三司会审之中一家独大。大理寺也有一定的权力,但是却一直被刑部压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御史台更惨,只是摆设而已。
蔡思瑾苦苦思索,三司会审这个制度要怎么进行改革才好呢?
第79章 师兄教导
还没有等蔡思瑾理出一个思路来, 他忽而听到了一个喜讯,自己的妹妹于3月15日产下一女!母女平安!
蔡思瑾闻讯之后欣喜异常, 不但为自己的妹妹添了一个女儿开心, 更为自己妹妹生了女儿之后还依旧受到丈夫和婆家的优待而开心。
蔡思瑾有些伤感地想到了前世的时候,自己如珠如宝看待的妹妹拼着命生下了一个女儿, 自家人都高兴地不得了,偏偏张思晨并没有多高兴, 她的婆婆张冯氏更是满脸的怨气, 妹妹当时还在坐月子呢, 就对妹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气得妹妹还在月子里就哭了好几回鼻子。
当时爹、娘还有自己气不过, 找了张家理论,可是整个张家都还振振有词地站在张思晨和张思晨的娘那一边,说些风凉话。比如说“人家张家本来就是一个寡妇带着独儿子, 盼儿子也正常,毕竟生了女孩儿不能传宗接代啊……”
蔡思瑾当时真想一盆子屎扣在那些长舌妇的头上!让她们说说说!她们自己也是女人, 怎么不见她们去寻死?真不知道她们到底什么心态,明明是女人还要帮着男人作践女人, 他这个男人都看不过去了。
什么“生了儿子就能传宗接代!”什么“生了女儿都是赔钱货!”都是什么歪理邪说!他一点儿都不信!都是借口!
蔡思瑾那个时候就深深地知道, 他们全都站在张思晨、张冯氏那边,不过是看着张思晨于科举一途极为有出息,而自己这边撑死了考个举人了事,两边家庭相差太大罢了。
再看看妹妹如今信纸上洋溢出来的幸福喜悦之感, 看看妹夫李永富信纸上流露出来的自豪感,看看爹娘信纸上流露出来的满意之感,蔡思瑾真是觉得自己没有虚度这一世。
想当初张家是寒门,张思晨虽然在此时已经中举,但是还未考中进士,家中并无余财,一切生活设施都简陋得很。当时自家心疼妹妹,已经不计较张家的贫穷了,自家出钱带着好东西去给妹妹用,竟然还被张家人嫌弃!
蔡思瑾真不知道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张家穷,没有钱,嫁到张家的蔡雨桐就该跟着受穷、白白吃苦,还不能用好东西,便是他们蔡家哪了再多的东西去,张冯氏都是横眉冷对地将东西拒收,看起来像是很有气节的样子,振振有词地说什么“我们张家虽然清贫,但是养得起媳妇儿,不用让媳妇儿用娘家的东西!”
话说得倒是挺好听,可是实际上还不是作践蔡雨桐,还不是蔡雨桐受苦!你张家养得起媳妇儿,怎么养的呢?桐儿生了孩子连糖水鸡蛋都吃不饱,一天一只鸡催奶更是没有的,燕窝什么的补身子的东西更别提了。
问题是这些东西我们蔡家有啊!都拿到你张家去了,你张冯氏竟然还不收!竟然还扔出来,白白让桐儿月子没有做好,哭了好几场,伤心伤身又伤眼,一想起来都是郁结之气!
哪里像现在,桐儿每天坐月子的时候有婆婆和娘亲两个人伺候着,还被李永富花高价请了南粤城里经验丰富的月嫂来帮忙,每天糖水鸡蛋、鸡汤、猪蹄汤、燕窝……什么好吃的都往桐儿那里送,只有桐儿不想吃的,没有她吃不上的!
月子期间她也过得极为舒心,人人都顺着她,偶尔使个小性子闹个小脾气大家也都笑眯眯地顺着她。娘都觉得桐儿这个月子养得极好,桐儿一点儿都没有坏了身子。
因此,蔡思瑾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心气顺了些。但是他最近几天看张思晨很是不顺眼,一点儿都不想和他说话,弄得张思晨很莫名其妙。
没有办法,虽然张思晨你小子这辈子没有做那些事,但是前世里那个张思晨还是张思晨,蔡思瑾就是愿意迁怒了你能怎么着!
就这么又过了一段时间,科举弊案的真相渐渐揭开,大理寺卿奚文府也在某日早朝的时候正式向皇上上奏此案。
在此案之中,牵连出的官员就有二十余人,全是当时在山北省做官的人,他们之中有的当时的县令、知府、一省学政等等,牵连之广、时间之久让人触目惊心!
皇上看到奏折之后震怒,决定对这些二十年前实施科举舞弊的官员绝不宽宥,全部从严查处!科举是天下所有寒门学子晋身的唯一出路,若是科举舞弊严重,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啊,皇上如何能不慎重!
因此,那些二十年前的涉案官员现在即便已经爬到了三品、二品也一同被拿下,即便现在已经到了朝廷中枢、甚至六部之中担任实权职务,也全部拿下,一个不饶。
他们轻的被剥夺官职,成为庶民,重的直接下狱,该仗刑该流放的都决不轻饶。只是因为这样的科举舞弊毕竟不是“十恶”的案子,皇上虽然震怒,却没有要那些官员们的性命。
一时之间整个大晏朝的官场人人自危,都夹紧了尾巴,生怕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纰漏,撞在皇上心情不好这个当口,被从严惩处了。
正在这个时候,张思晨趁着这股东风上了一个奏折,建议实施科举制度改革,然后将他之前与蔡思瑾一同想到的条陈都写在折子上上奏给皇上。蔡思瑾听了之后发现还是有好多东西改变了,变得更加严谨了,心中猜测可能是谢首辅的手笔。
张思晨的身份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他的建议自然也就是谢正卿谢首辅的建议,因此一时之间附议者甚众,皇上也龙心大悦,很快批准了这个折子,大晏朝以不可阻挡的威势开始进行科举制度改革。
世家们当然知道这些改革对他们不利,可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他们也不敢跳出来明目张胆地反对,只能任凭其施行了。毕竟谁都想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此时跳出来阻挡改革,难道你想要步柳博扬等人的后尘,在科举上舞弊吗?
他们只能安慰自己,世家子弟所得到的教育资源更好,比寒门学子更加的聪慧,即便需要进行这种种的改革,但是科举依旧还是世家子在把持的。
蔡思瑾看着科举制度改革这么顺利地通过了廷议,心中很是高兴,上辈子里谢正卿和张思晨想要改革科举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当时他们想要改革科举制度,遭到了世家大族的极力反对,甚至谢首辅都没有能把这项改革在他在位的二十年间推行,而是到了二十年之后张思晨当了首辅,谢正卿的其他改革也卓有成效了之后,才开始推动的科举制度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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