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居然还能成亲吗?该不会是蒙人的吧?惊诧的卫云琇缓缓的将目光移向身边人,宋余音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跟着就将腰牌递给照谦,“好了,甭耍嘴皮子,赶紧去找时谦,看他现下是何状况。”
“好嘞!”收好腰牌,照谦就此告辞,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卫云琇,“下回记得给我看手相!”
云琇只当没听到,傲然扬着小脸浑不应承。
且说照谦得到腰牌后没敢耽搁,四下打探终于找到樱月苑,而后理了理衣衫,故作冰山脸,昂首挺胸的往门口走去,守卫瞧见他腰间悬着腰牌,并未拦阻,直接放他进去。
奈何这别院太大,他不知该往哪儿走,于是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向一个下人问询,“时谦人在何处,主子命我带话给他。”
有人指明方向,他才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很快就寻到师兄的下落,彼时时谦正在院中练剑,破空的剑风凌厉流畅,一招一式都劲道十足,行如流水,稳若盘松,听觉灵敏的他轻易就察觉到有人靠近,当他回身将剑尖直指那人的方向时,才惊觉那不是外人,竟是他的师弟!
掩下眸中微泛的一丝讶异,时谦面无表情的挽了剑花,将剑收回,故作不识。只因方才他瞥见照谦的腰间悬挂着卫家的腰牌,估摸着是悄悄混进来的,是以不能与他相认。
第10章 假先帝 ?
亲眼看着师兄侧首吩咐下人去备茶,下人恭敬的应声离去,照谦忽觉自个儿的担心都是多余,走向他摇头嗤道:“我还生怕你被人欺压受尽苦楚,想方设法的来找你,如今看来你的日子倒比在道观里还自在,锦衣玉食还有人伺候,够滋润的啊!”
对于师弟的出现,时谦深感讶然,看他这身行头应该是有备而来,不可能误打误撞刚巧碰见,可久居道观的照谦并不认得达官显贵,又怎会在如此短暂的时日里找到此处?
在照谦的认知里,师兄一向是无所不知的,难得看到他面露惑色,照谦甚觉得意,来到石桌前,不客气的自碟中拿了块桂花糕咬下一口,故意卖起了关子,“自是有贵人相助!”
负手而立的时谦若有所思,暗自琢磨着,师父断不可能与他说这些,也不会准他下山,想必他是偷溜而来,照谦所认识的人当中,能猜出他在何处的,估摸着只有一个,“那位尼师告诉你的?”
“哎?你又知道?”师兄瞬间就能猜出答案,害得照谦根本没有炫耀的机会,不甘心的他又继续询问,“那你可知她的真实身份?你若连这个也能猜出来,晚上我给你端洗脚水!”
抬眸瞟他一眼,时谦心道你端的还少吗?不过现下他没心情玩笑,只在思量着她究竟与照谦说了多少。
兴许师弟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只是在诈他?思及此,时谦并未说实话,到一旁的木架水盆边净了净手,又拿巾帕擦拭干净,这才无谓的道了句,“不就是个带发修行的姑娘吗?”
这回他终于不晓得了,得意一笑,照谦神秘兮兮地小声道:“她的身份可不一般呐!带你走的男人是虎威将军府的公子卫平渊,而她正是卫平渊的堂妹,卫云珠!”
她不是宋余音吗?怎的成了卫云珠?究竟是她故意瞒着照谦,还是另有隐情?诧异的时谦眸色微紧,再次追问,“她亲口跟你说她是卫家人?”
点了点头,照谦如实道:“她说她的亲人要接她回家,而后她就还俗回了将军府。”
还俗?应该是盛和帝的意思吧?可即便她还俗,应该也是回英国公府才对,为何会去卫家?盛和帝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此事出得太突然,时谦一时间未能想明白盛和帝的意图,不觉陷入了沉思,照谦见状不觉好奇,“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莫不是被她的身份吓到了?”
缓过神来的时谦来到石桌旁坐下,顾左右而言他,“你的腰牌也是她给你的?”
点了点头,照谦这才想起正事来,“她说你长得很像她的亲人,一直在打听关于你的事,我看这里的人都对你挺客气,难道你也是卫家的人?真是她的亲戚?”
亲人?看来她还是对照谦有所保留,既如此,时谦也没戳破,只道不认得。
居然不认得!那就更奇怪了!“那将军府的人为何要带你来这儿?你们到底是敌是友?”
照谦不畏艰辛一路找来,对他也算十分关怀,算来这也是他在道观唯一信任之人,思来想去,时谦也就没瞒他,如实交代,“他们觉得我长得像一个人,认为我有利用价值,就带我到这儿,打算培养我,让我以那个人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得知他口中的人是宣惠帝时,照谦惊讶得半晌合不拢嘴,瞠目结舌,“那……那不是先帝吗?你居然长得像先帝?可先帝已然驾崩了啊!总不可能诈尸吧?谁会相信呢?”
谁?那一瞬间,某个人的脸容骤然浮现在脑海,似噩梦一般经年累月的侵蚀着他的身心,紧咬着牙关,时谦眉心微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缓缓蜷起,尽可能的压制自己波动太过剧烈的情绪,模棱两可的回道:“做过亏心事的人,自然会信。”
照谦并不懂这话的含义,只担心他的境况,“假扮先帝肯定会被朝堂之人盯上,你会很危险的!这种事就不该答应他们!”
“他们以道观所有人的性命做威胁,你觉得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原来师兄是为了道观众人才牺牲自己的自由被软禁至此,得知实情的照谦愤恨锤拳,“岂有此理,这些人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威逼旁人,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质问律法与公正,不过是被逼至绝路时无望的呐喊罢了,“王法是什么?争权夺利之人还会在乎那些?谁的权势更大,谁能坐稳龙椅,谁就是王法!”
他对这些勾心斗角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任何抱怨和不甘,似是逆来顺受,又像是早已看破了一切,才懒得去做无谓的挣扎,一想到他是为众人才委屈自己,照谦越发内疚,“师兄,你不能为了我们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你不欠谁的,我们两个武功也不差,不如一起赌一把,逃出这别苑,不回道观也可,天下之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所!”
此事若有如此简单,时谦也不会继续留在此地任人摆布,“我们也许能逃,可虚云观的人呢?卫家绝不会放过他们,我不想因为我一个而导致他们遭受血光之灾!”
“难道你要一直留在这儿?棋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应该为自己考虑!”
谁是谁的棋子,现在下定论未免为时过早,心知师弟善良,总是为他考虑,时谦感激不尽,“我有法子应对,暂时不会有危险,你且放心,无需担忧,还是趁早回道观去吧!”
这趟浑水,他一个人陷进去就够了,实不愿再将师弟牵连其中,然而照谦也是个犟脾气,坚决不肯离开,“你若不走我也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与你同风雨共患难!”
想了想他又觉得哪里不对,“不行,还是得先回去跟小尼姑报个平安,等我安顿好之后再来陪你。”
兀自安排着,他也不听时谦的劝说,转身就走。
彼时正是暖阳当空,宋余音正和云琇一道用午膳,原先在道观时,每餐基本都是两盘素菜,而今一还俗,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佳肴,虽然丰盛了许多,她还是习惯性的只吃青菜豆腐,看不过眼的云琇直接给她夹了块鸭肉,“咱们已然离开庵堂,往后都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无需再忌荤腥。”
是啊!如今这一切都变了,可她已然习惯用素菜,瞧见那些荤菜只觉油腻,没什么食欲。
看出主子不大喜荤,南溪便在一旁为其盛了一碗三鲜汤放置她跟前,“娘子请用汤。”顺口道罢她才察觉口误,赶忙改口,“不对,往后应该称呼您为姑娘才是。”
姑娘那是未嫁女子的称谓,而她已然许给先帝,算作妇人了呀!奈何现下借用旁人的身份,必须按规矩称呼,以免外人生疑,宋余音也就没反驳,准许南溪改口。
才用罢午膳,正品茶之际,南溪出去了一趟又匆匆进来,附耳与她说,照谦已然找到他师兄。
真的找到了呀!欣喜的宋余音赶忙放下茶盏,屏退丫鬟,请他进来。云琇不是外人,也就没离场,坐在一旁细品着才冲泡好的君山银针,茶芽内金外白,好似那金镶玉一般,瞧着悦目,入口醇香。
云琇一脸无谓之态,宋余音则是忐忑不安,毕竟她等了那么久就是想探听与时谦有关的消息,想知道卫平渊带他过来究竟是何目的,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照谦居然说卫平渊只是利用他相似的容貌,指使他替代宣惠帝!
对于时谦之事,云琇一向不怎么关心,甚至暗暗祈祷着他千万别是先帝,而今照谦此言正好验证了这一点,时谦只是长得像而已,并不是先帝本人,那她就不必再做他的女人咯!
庆幸的云琇面露喜色,浑忘了顾及余音的感受。
照谦此言令她心顿沉,“真的只是相似吗?他们只是想让他假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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