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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大义。”暗彦赞道。元嘉郡主虽然不是男子,不是官员,但却有着一颗爱护百姓之心,这是难能可贵的,而且其眼都不眨一下就拿出同意拿出这么多银钱出来,和在短时间内就做出如此决断,可见其的魄力。

“属下这就去准备。”暗彦紧接着道:“只是我等究竟在何处卖粮,还请公子示下。”

“就在苗家粮铺的对面卖就好。”沈皎眯着眼睛道:“这样才能传播的最快不是?”

“另外,卖给每个人粮食时,不要多卖,每人一次最多买三斗,要维持好秩序。”沈皎嘱咐着,这个时候,若是不限定好每人购买的数量,很可能很快就会先来的人一抢而空,而后来的人却依旧没有粮食吃,最后粮价依旧会上涨。说完这个问题后,沈皎由对着暗彦道:“还要准备好施粥的地方,毕竟就算是粮价再低,也依旧有人买不起粮食。”

“还有……”沈皎看了看围在苗家粮铺前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蹲在墙的一角,叹了一声道:“将这些灾民集中安置起来,另外,请章县的大夫前去会诊,一定要注意伤寒疫病的问题,这是重点。”每次水灾过后,基本上都会爆发时疫,造成更过灾民的死亡,而且昨日在柳树村,她已经遇到有人患上了疫病了,还请了陈太医前去诊断,已经确诊,确实是时疫,但其感染时间不长,尚能治愈,并告诉她,这种病越早发现越好治,且极易传染,若是到了最后,便是传染到整个全城时,介时一切都晚了。

“是。”暗彦郑重地应诺道。

“但是,公子,将粮铺设在苗家粮铺面前,苗文伟和周仁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暗彦担心道。

第151章 荒唐

“为何要找我们麻烦?”沈皎对于暗彦说得这件事, 摇了摇头笑着道:“我们从他们手中高价购粮, 对于他们来说, 钱不依旧是落入他们的手中呢?”

“再说, 依照他们现在所定的粮食价格, 你看看,这粮铺前排队的有几人?”

顺着沈皎指着的方向, 暗彦看了一下只有了了十几人排队的队伍,点了点头。现在能买得起粮食的, 只有那些手中有不少积蓄, 平日里却没有做好存粮准备的人家了。真正的大户,手中绝对有足够的存粮, 这些存粮的数量绝对够其度过整个灾年而绰绰有余, 所以他们不用上这里买粮食。至于那些百姓,他们倒是想买, 可是却买不起。所以, 苗家这天价的粮食并不是很能卖出去。

“所以,这个时候,若是我们拿出斗米千文的价格去大肆购买粮食,这送上门的钱, 你说苗文伟和周仁会不会同意?”苗文伟和周仁在这个时候将粮食将粮食的售价疯狂提高,不就是想趁机大肆敛财吗?而现在,由于这粮价定的太高, 反而效果并不好, 没有多少人买粮, 现在其不能降价,却又想敛财,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有人愿意以其现在的高价收购粮食,其又怎么会不卖?

沈皎说完后,看着暗彦似乎依旧有些顾虑,紧接着道:“再说,我们不是在拿自己的粮食在卖?而是进得他们的粮食,而且比他们买的价格低,买的人越多,便意味着我们亏损的越多。所以,他们并不会找我们什么麻烦,反而会觉得我们是……。”沈皎笑了笑没有评价自己什么。不过,她觉得对于苗文伟和周仁来说,她的行为可以算得上是典型的脑子烧了的行为了,冤大头都有些轻了。

暗彦也明白沈皎接下来话中的意思,嘴角抽了抽。

“所以,只要我们是一直从苗家那里拿货,他们有利可赚,就不会找我们麻烦的,再者,这件事情持续的时间并不会长,所以,便是有什么麻烦,我相信也能够等到五舅舅过来。”他相信以端王向来雷厉风行的作风,再加上她之前给卫赜送去的信,相信以卫赜的本事,定会在这两天将杨叔达的罪状收集的差不多,介时等端王到达齐州后,召各州郡官员时,卫赜定会联合张敬宗等人,弹劾杨叔达等人,并附上一应罪证,使得端王对杨叔达一干人的处置,快速而有理可循。这也是她让人提前传讯给卫赜的重要原因。

至于卫赜和张敬宗等人弹劾杨叔达的问题是否属实,她之前已经令扬礼和扬信带人探查过了齐州府的情况了,可以说卫赜等人的弹劾全部属实,而杨叔达真正所犯下的罪行比其在奏疏上列举的还要多。比如,卫赜等人为了避嫌,并没有在奏疏中提及的杨叔达和晋王的联系。其每年给晋王提供的多少的钱财,其中贪污了多少朝廷拨给漕户的护河款和工部与户部拨下的修河款,这些钱财的去向,再加上结党营私,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和其这些罪行给朝廷和百姓造成的重大损失,这罪行足够诛三族的了。

所以,为了端王在齐州的行事便捷和为百姓考虑,将杨叔达一干人先从职位上拿下,才能令山东的救灾工作进入正轨,这便是她写信给卫赜让其早做准备的重要原因。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暗彦点头应道。

“好了,我们现在去旁边的茶楼,杜济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让人久等可不好。”沈皎说完便率先朝着已经在前方的杜济走去。

吴琼带着人紧随着沈皎而去,就像杜济自己说得没有多远一样,这个茶楼离苗家粮铺步行也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等到众人到达后,沈皎对着前来招呼的小二道:“一间雅间,再上些吃食和一壶好茶。”

“好的。”小二看着一旁吴琼递来的打赏钱,笑得更为谄媚。现在是灾年,来茶楼的人是越来越少,便是依旧有不少有钱人来这里,但给的打赏钱也少了,毕竟现在是灾年,章县又只是县城,所以便是富户的人家,也不会出手向以前一样大方了。再者,他所在的是苗家的茶楼,虽然苗家势力庞大,苗家也是现在章县唯一还开着粮铺和茶楼的人家,但苗家在章县的大户人家中并不受欢迎,本来他们这个茶楼,章县的大户人家来得就少,现在就更少了。所以,他们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生意,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出手这么大方的,他可是欢喜极了。

待进了这茶楼坐好后,两人客气了一番,沈皎才对着杜济问道:“在下想请教杜兄几个问题,还望杜兄能够赐教。”

“沈兄请讲。”杜济对着沈皎拱手,笑着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想必杜兄也能看出来,在下是外地人,初来贵县,想要做些生意,但有些事情心中很是疑惑,所以很怕得罪什么人没了命,所以还请杜兄帮帮在下。”沈皎看自己说完后,杜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神色不便,微笑道:“首先,为什么这章县的粮铺只有这苗家粮铺一家呢?据在下所知,章县位处山东的漕运重心,水运发达,很是富裕,这里的商户可并不少,粮商原本也至少有五家吧。怎么从在下进城后,便听说这章县只有苗家一家卖粮呢?”

“以前确实如沈兄所言,这章县的粮商不止五家,应是有□□家的样子。其中以冯家和尤家做得最大,是本县最大的粮商。”杜济和沈皎解释道:“特别是,水灾后,冯家和尤家还曾设硼施粥,救助灾民。但是,两日后,便有人将冯家和尤家告上了公堂,说其施的粥中有毒,,吃死了人,县太爷也派人去查,最终说两家的粥中确实有毒,便不再让两家施粥了,并且还逼得两家再也做不了生意了。”

杜济说道这,眼中满是嘲讽,“如此荒唐的事情,自是没有人信的。”若真的有毒,怎么那么多人喝粥,就一个人有事呢?可是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商人,根本就斗不起。冯家和尤家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们碍了县太爷的眼了呢?

“不过,这件事其背后县太爷的意思,那些粮商也都明白了,便纷纷关了自己的粮铺和其余的各种铺子,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所以,现在这章县的县城中也就基本上只有苗家的铺子开着了。”

第152章 引荐

“就因为有了冯家和汤家的事情在先, 现在的章县别说是卖粮食, 就是做任何买卖都得要三思而行。”说完,杜济看了看周围没有旁人,又看了一下小二刚刚上上来的糕点,浓郁的香味让他不由咽了口口水, 要不是从小家里教养不错,他真的就下手往嘴里塞了。

杜济努力让自己的眼神远离桌上的糕点, 然后对着沈皎压低声音道:“沈兄, 在章县真的没有什么买卖可以做,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 我劝你还是将这在章县做买卖的想法作罢吧,想要发财,还是换个地方吧, 章县真的不行。”

沈皎没有点头, 而是指了指桌上的糕点,道:“多谢杜兄以实情相告。”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糕点道:“杜兄,请。”

“刚刚是在下着急, 失礼了, 未来得及招呼杜兄,失礼了, 还望杜兄海涵。”沈皎笑着, 口中赔罪道:“在下是外地人, 不知此楼中的特色, 杜兄可有什么推荐?”

杜济听到沈皎的话, 立时振奋道:“这沈兄可问对人了,虽然这苗家的茶楼不如以前冯家的茶楼,但是还是有两道特色糕点的。”这些糕点,自从水灾开始后,他就再也没有尝过了,想到那滋味,杜济控制住自己的口水。

“听说现在苗家茶楼中的大师傅,是苗家重金从齐州府挖来的……”沈皎看着杜济兴致勃勃地朝自己介绍着着苗家茶楼中的特色,一如之前一般,微笑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抿了一口茶。然后在杜济说完后,对着一旁立在自己身边的吴琼道:“按照杜公子之前介绍的,吩咐小二全都上一遍。”

吴琼瞥了一眼在一旁的眼中毫不掩饰的狂喜的杜济,脸色不便地应是,然后出门对着立在门外的禁军吩咐完,又返回屋中,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

杜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吴琼,他觉得这位沈公子的身份不同寻常,更不可能是商人。不为别的,就是这位这位沈公子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就不是商人能穿的。大齐对商人的衣服有着明确的规定,不得穿锦缎。虽然他没见过这位沈公子身上的料子,但他敢肯定,定然价值不菲,还有其头上的白玉簪,这可都不是什么人随便都能戴的。

再者,其身边的这位护卫,气势非凡,他以前随着他父亲见过一次县太爷,他觉得其已是气势威严了,但是还不及其身上的一半,刚才,他被这位护卫看了一眼,只觉得有些胆颤。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这些人能让他吃饱,给他粮食,就足够了。

正将杜济慢慢地握紧拳头时,旁边沈皎声音又再次传到了杜济的耳边:“请恕晟直言,晟观杜兄谈吐举止,衣着打扮应是略有家产才是,应不该去苗家买粮才是。”

沈皎问完后,又似乎很是歉意地拱手,道:“此事是在下鲁莽,若是有什么冒犯杜兄的地方,还望恕罪。”

杜济听后,沉吟了一声,随后摆了摆手,对着沈皎道:“倒也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地方。”

“家中祖辈也曾官至四品,后来虽然没有之前的荣耀,但一直有人出仕,但到了祖父那辈时,因着不善经营,家中产业逐渐败落,到我父亲这辈时。”说道这,杜济脸上露出了不少悲伤:“家父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家中的银钱大多用在了汤药上,再加上不善经营,只能靠着收租过日。所以……,这余粮自然也是没有的。”杜济说完后,脸上露出了不少悲哀,艰难地将最后的话吐了出来。

沈皎听后,点了点头。杜济家中这样的情况在大齐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什么感触的地方,其这样的情况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找人搭话也不是随意的,杜济在一群买粮的人中,其实是有些与众不同的。他身上有一种文人的气质,站在人群中,虽然脸上有郁色,但脊背确是挺得很直,这是其余人所没有的,这是需要长时间的教养产生的。

再者,其身上穿着士子常穿的衣服。但凡是这个时代,只要是能读得起书的,就没有多少人是真正的贫苦之家,不为别得,只那束脩就不是那些贫苦之家能负担得起的。读书,从来就是件奢侈的事情。所谓的寒门,不过是对于士族来说。但是寒门就真的没有钱吗?并不是这样,寒门和士族,在大齐的区别,是在成为士的时间上。

再加上,杜济这个时候还能有钱在苗家商铺买高价粮,而不是只能眼巴巴地站在一旁,一切就足以说明杜济的家世在章县这样的县城中,还能算得上不错。

不过,这样是她觉得相互矛盾的地方,一般来说,像杜济这样的人家,应该有奴仆才是,买粮这样的事,让奴仆来就是,何必自己出马。还有便是,按照常理来说,若是有家底的人家,越是会储粮才是。这个时候,应该尚有余粮才是,就像杜济之前说得那些章县的大商户一样,这些人就是关了商铺,可也没有到要出来买粮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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