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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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满眼炽热的光,连心都要被融化了。俞火稳了稳,手心翻转,回握住他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不拒绝,确切地说,是主动与他发生肢体接触。邢唐有一丝错愕,眸色渐深。

俞火与他对视,目光专注,语气平缓:“腰伤可大可小。你本身有过扭伤,像这次这样意外撞伤,或是不小心摔倒,都会引发旧伤,无法根治的话,会产生腰间盘增生,伴有骨刺。骨刺是挫伤后遗症,会压迫神经。一旦出现增生或是伴有骨刺,就不能推拿了,只能手术。任何手术都存在风险,腰椎和颈椎涉及大量的神经,手术风险中最为严重的后果就是瘫痪。而冒这么大风险的手术,效果往往难以令人满意,术后康复期又长。所以,能不手术,我们都尽量采取保守治疗。”

“病发时有多疼,又多大程度地限制了你的自由运动,你深有体会,不用我再赘述。趁现在年轻,伤得不重,还能去根。所以,治疗时,你必须听我的,积极配合。我说的规矩点,也不是开玩笑。你现在伤着,一定要避免剧烈运动,一切拉扯,包括……”

她停顿了两秒:“……壁咚这类动作,在治疗期间,都不允许发生。因为你一个不当的动作,可能会推翻前期所有的治疗。做个听话的患者,我不仅把腰给你治好,再顺带着帮你调理下身体。”她用拇指轻轻按了按他手背:“雷锋叔,从脉向上来看,你的身体可不如七年前,再不注意,很快也是那九虚之一。”

七年前她第一次为他号脉,她说:十男九虚,而他是不虚的那一个。七年后她第二次为他号脉,他的身体状况不太理想。

她说这些,是让他重视自己的腰伤,认真对待治疗,完全是从他的健康考虑。暖意和对她的爱意一起涌上来,涨得他胸臆满满的。缓了缓,邢唐才问:“我现在身体不好了?”

“你不用紧张。”俞火柔声安抚:“过去七年,无论是你的体力还是脑力,消耗都是巨大的,身体有所损伤再所难免。只要你配合,很快就能调理好。但要是你不听话,砸了我的招牌,”她唇角有笑:“那你只能……人身两失。”

“人……身两失?”邢唐不解:“什么意思?”

俞火抽回手,毫不扭捏地说:“你自己的身体,还有我这个人。”

你若听话,我治好你的身体,你还能得到我这个人。否则,就人身两失。

邢唐懂了,他看着她,说:“我都听你的。”

随后俞火亲自上手给他做了半个小时的推拿。

可即便有她那一番话做铺垫,当她那双柔软纤细的手轻轻揉捏在男人最敏感的腰背时,邢唐还是有种在承受煎熬的错觉。尤其她把手掌贴在他背上按揉时,那像是要泌入他肌肤的热度,让他的身体瞬间烧了起来,邢唐控制不住深吸口气。

俞火手就不动了,“疼了?”可明明没用力。

邢唐忍了半秒,“……可以再重点。”

“推拿不是力气越大效果越好。”俞火心无旁骛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你又是第一天按,肌肉有点紧,先帮你松驰一下。”

趴在治疗床上的男人嗯了一声。

俞火把他整个肩背都按过,再坐起来时,邢唐觉得身上确实松泛很多。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他说:“累了吧?”

俞火边洗手边说:“习惯了。”

邢唐等她洗好,用毛巾包住了她的手,边帮她擦手边轻轻帮她按揉。

明明隔着毛巾,没有直接接触皮肤,俞火的心跳还是快了。她抿着唇,都不敢抬头看他。

她难得害羞的这么乖,要不是事前她提醒过他规矩点,邢唐是真想把她搂进怀里。

“俞大夫……”谷雨在这时推开了诊室的门,撞见一个帅得不得了的男人正握着她家俞大夫的手,顿时噎住。

俞火瞬间抽手,同时带走了毛巾,几乎给人一种邢唐只是给她递毛巾的假象,甚至还反应很快地对邢唐说了声:“谢谢。”然后看似若无其事地交代谷雨:“把荆诚叫过来,给患者做个督灸。”耳根却悄悄红了。

这么帅的患者,为什么不是交给我!谷雨表示很有意见。

邢唐跟着荆诚去了隔壁诊室,他脱了衬衫,裸背俯卧在治疗床上。

俞火亲自给他准备了灸盘和艾绒,消毒、取穴,点艾绒,也都是她来。然后似乎是有什么事,她被人叫走了。

邢唐第一次做督灸,有些不耐热。未免烫到他,荆诚在旁边守着,来回移动龙骨灸具。

荆诚还有一位患者,有点忙不过来。但邢唐是俞火指定让他看着的,他不敢大意。

扒在督灸床上的邢唐等了片刻,俞火也没回来,他瓮声瓮气地说:“麻烦你把俞大夫找来看着我,你忙你的。”

患者本来就是俞火交接过来的,荆诚作为实习医,不太敢去劳驾俞大夫,再说,男患者做督灸,都是他负责的。

邢唐却说:“就说是我要求的。”

荆诚听他这不容反驳的语气,转身出去了。

片刻,诊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邢唐听到脚步声与先前不同,先发声,“这东西有点烫,我怕烧伤。”

烧伤是施灸过程中最严重的事故,所以施灸过程中确实要有专人在旁,了解患者感受,及时移动灸具,掌控督灸进程,避免燃烧过快导致烫伤或过慢影响疗效。

俞火闻言什么都没说,只站在床边,轻轻移动了下灸具。

邢唐不自觉地轻呼一口气,在他又觉得烫时,俞火心有灵犀地再次移动了下灸具,同时为他科普:“督灸可以去风寒,舒经活脉,对腰椎间盘突出症的冶疗效果很好。但不能频繁地灸,容易上火。最近饮食清淡一点,辛辣,寒性的东西就不要吃了。”

邢唐应下。

俞火又说:“最起码还得四十分钟,能睡就睡会儿,有我。”

有我……这话一般都是男人说给女人听的,现下颠倒过来,邢唐不仅没觉得别扭,反而莫名舒坦和心安。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俞火为什么要留自己在医院治疗。她家里确实也有行医箱,甚至还有中草药,但其它理疗的仪器等却是没有的。医院的设备是最齐全的,她要系统地给他调理身体,必须要在这里。她虽在气他隐瞒,却都在为他考虑。他想和俞火说点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要说点什么,他又想握俞火的手,可此刻是在治疗,想到她给他立的规矩,最终也忍住了。

半晌,邢唐终于低低地唤了声:“火火?”

“嗯?”轻柔的语气。

邢唐却没再说话,她也没问他要干什么 。

邢唐轻轻闭上了眼睛。

诊室里安安静静地,只有他们的呼吸,和俞火来回移动灸具的细微声响。或许是她在,他安心,也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慢慢地,邢唐真的睡着了,再醒过来时,背上的灸具已经撤了,身上搭了条毯子。

他刚要动,就听俞火说:“别马上起来,先平躺两分钟,免得出现体位性眩晕而摔倒。”

邢唐翻身躺过来,偏头看她,“还以为你走了。”

俞火把手里的书合上,轻描淡写地说:“我贵,挂我号的患者少,也没什么事。”

是怼他怼习惯了,转换不过来吗?邢唐没接话,只眼角眉梢浮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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