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便是帮他们想了方便,同时寿谦票号在各州皆有,行路再也不用去金银交引铺交那两成的钱银。而对于寿谦票号来说,这等于无形的提升了自己的名声,增加了大量的客户,同时还收进了大批的银钱,用于海上商贸。
所以当日江茗说,这寿谦票号是他们立项的基本,可是半句虚言都没有。
一开始朝廷是要管的,但来人看了眼那面额,又觉得太小,没甚意思。加上乔靳周旋,寿谦票号又是年年缴税的大头,此事便不了了之。
江茗也向来小心,不想惹事上身,便只是在附近州府使用交子,大部分仅限于南方,并不往华京城去。如今她来了华京城,寿谦票号也开了过来,便有人问那交子的事情。江茗也让乔靳去说,这交子不能在华京城用,但却可以在寿谦票号换同等价值的文钱。
可如今她又开口提这件事儿,乔靳便不得不吃了一惊。
乔靳开口说道:“这……掌柜的当日不是说华京城不开这项吗?”
江茗应了一声,说道:“这事儿当初不做,是怕名不正言不顺。华京城乃大胤中心,每日外省来人无数,若都拿着咱们的交子去用,怕是会引来金银交引铺的不满。可如今时机却刚好,那新调任的户部尚书阮庆是个财迷,连卖官这事儿都做的出来。咱们去和他周旋一下,补了金银交引铺的亏空,让寿谦票号从华京开始,交子一项往北边扩。”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这背后的工程却不小。每每有这样的举措,乔靳就负责去外面周旋,江茗负责内事,忙的并不比别人少。若是交子这项往北边诸州去了,她定然又要忙的焦头烂额。
往先她是在临安府自家院中,常常几晚都睡在寿谦票号,这还好说。如今一边要当着镇国大将军府的嫡女千金,一边又要弄这头的事儿,疲劳可想而知。
乔靳想到这般,觉得掌柜是时候好好歇歇,之前出海晒成了麦子色,如今到华京好不容易养的白白嫩嫩的有些姑娘的模样了,怎么好又疲下去呢?
他便说道:“当日掌柜的不是说在华京待不了多久的吗?为了这片刻的事儿,去补金银交引铺的亏空,咱们还亏不少呢。”
江茗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在这处是待不了多久,可能待一天,就做一天的事儿吧。尽人事。”
乔靳越听越觉得不对,平日里掌柜的信奉的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那套,今日怎么显得有些颓丧?
他不由得问道:“掌柜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掌柜的也不会做这亏本买卖,那阮庆若是个狮子大开口的,光金银交引铺一项的亏空,往日就能让她心疼不已。
“没事儿。”江茗抬头看着乔靳:“这点儿亏空咱们还是吃的下的,也辛苦你刚忙完了太和楼和寿谦票号,又要去与人周旋。”
“这倒不打紧,本来不就是做这个的嘛。”乔靳回道。
江茗点了点头,又说:“对了,各地寿谦票号的市籍登记,都暗中转到我的名下吧。”
“好。”
乔靳听了这话心里微酸,明面上这些东西都是在他的名下,私下江茗却和他有着文书约定。他也是老实人,并不会做些胡乱事儿将这些占为己有。可如今江茗却要将寿谦票号都转回自己名下,并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交子一事,可大可小,她这是怕引了狼来连累乔靳,到时候便要自己一人承担。
可乔靳就是搞不明白,明明银子是亏的,人也涉险,为什么掌柜的非要发行这个交子不可?
他自然不知道,江茗只是想减少北方的铜钱铁钱发行,以免北胡从中套取大量金属,化铁钱为干戈。
她并非想管大胤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不想那些铜钱变成一把把武器,在雍阳城下,用在殷楚身上罢了。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诚如她所说——尽人事。
这是她想了许久,踟蹰了许久,决定为殷楚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能算是感情戏吗!
我们楚楚,自打那事儿之后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为他着想呢!
关于交子,当然不是我发明的,也不是茶茶发明的。她是学经济学的,经济学里面有一选课是经济史,讲的就是类似的东西。
这个挺值得咱们骄傲的,世界上最早的纸币就出现在咱们北宋,比欧洲使用纸币早了600年。那时候的纸币发端于四川,所以叫交子,其实是四川方言,有交合的意思。
一开始是富商们为了便利自己印的,金额都是空的,交易的时候再填上(大概就是支票!)后来朝廷觉的会出现信用问题,于是就发行了官方版~
但也是在大宗交易里,日常消费的话,店家还是不认的,只认铜钱。
文里是根据现在的银行情况和古代的交子,改良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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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寿谦票号发售交子已然不是一次两次,江茗与乔靳很快便将大致事宜敲定,又根据华京城的特殊性有所改良。但万事当前,总要乔靳先去与那户部尚书阮庆周旋二三的。
待交代完了,江茗这才起身离去。
江茗回了江府,一进们便觉得哪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儿。院子里的下人们个个喜气洋洋,怜莺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小姐,那陈家人走了。”
“走了?”江茗疑道。她还想着这叔婶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差不多该把他们赶走了。谁知道自己就出去了一天,他们怎么就走了?还不和自己吱一声?
“可不就是。”怜莺终于将这恼人的一家送走,江茗院子里的下人也早都烦透了,如今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那陈氏申时左右慌慌张张的跑回府,呆了没多久,三人便叫了马车走了。看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什么东西追着呢。”
江茗用怜莺递上来的温巾擦了手,问道:“母亲可知道?”
怜莺:“不知道。夫人不知道,将军也不知道,他们也没说一声。一开始咱们还以为他们就出去转转,给他家儿子看看大夫呢,谁知道那辆马车直接去了驿局。听车夫说,他们买了几包药带着,这就要回临安府了。”
这陈家突然这么一闹,倒让江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几个人按理来说是来讨甜头的,不管自己对他们怎么样,走时卫氏定然会稍稍给些路费盘缠,怎得什么都不要了?还像做贼似的?
“他们什么都没拿?”江茗又问。
“没有。他们走了之后,朝息丫头怕少了东西赖在她头上,立刻叫了管家库房去看。竟然一样都没少。”提到这个,怜莺都觉得奇怪。之前陈家那感觉,恨不得把江府都搬空,怎得空手就走了?
江茗:“也没留下什么?”
怜莺回道:“什么都没有,就这么突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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