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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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好处就坏处,在胡人眼里,马是跟妻儿同等的‘财产’,仅次吃喝拉撒睡,所以,战马营的位置正好跟军.妓营彼邻而居……

见天‘门口儿’晃当着连裤子都没提好的胡人,这环境……对身为女性,尤其是还风韵犹存的白珍来说,确实是太不友好了。

在赫里尔那会儿,为保太平,白珍已经‘侨装’过了,但,五观底子在那儿摆着呢,若仔细看,她依然还是比军妓营的那些,要好看的多。

且,男人嘛,色.欲上头,好看不好看的,但凡能过眼,差不多就行了。毕竟,对比长驻在青河县的数万胡军来说,区区千把个军.妓,不够用啊!!

面对此景,战马营的女奴们瑟瑟发抖,根本不敢随意出门,然而,白珍‘心有异动’,还不甘心困守此处,军.妓营的红帐里,那些个女孩儿的消息可以说是整个青河县最灵通的,连前线的战事她们都有所了解,毕竟,男人在那啥的时候,是什么都肯说的。

哪怕一星半点儿,支言片语,都是如今的白珍,最最需要的。

她得知道前线战况如何,才能分辨此时是继续潜伏隐藏,还是干脆动手!

想得到就要先付出,为了情报,白珍揽了个伺候‘姑娘们’一日三餐的活儿,日常总走红帐儿,经常遇见些‘饥不择食’的胡人,哪怕她机灵敏锐,次次都化解,还是难免危险麻烦,在说,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碍着‘往事’,白珍厌透了‘那种事’,干脆下了狠心,不止脸上抹灰,头发绞烂,就连眉毛和睫毛都拔干净了,且,自进了战马营,她就没洗过澡,整个人从里到外的散发着一股马粪的味道,就这样,要真还有人能下得了嘴,白珍就认了!!

反正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她就有牺牲一切的心理准备。

站在门前,一句话堵了胡仕的嘴,白珍把气儿喘均了,便催着胡仕把草料交了……随后,忙忙乱乱一下午,天擦黑了,马棚的窝棚里,白珍把胡仕叫到身前。

“我准备开始动手了,你带着人回去报信吧。”面色沉重,她仔细叮嘱着,“别去晋江城,走小路往山里跑,去大刀寨找姚明轩,让他想法子递消息。”

姚明轩——白珍的儿子,二房庶出子。

姚家孙辈们几个男孩儿,因着‘流犯’之后的罪名,一直在姚家军里‘神隐’不出,全让姚千枝打散了轮转各地,或教书、或练兵、或驻守,数月一换,基本不给他们培养势力的机会。

虽然……姚家这些男人,仿佛没谁想有那等‘野心’。

大刀寨是姚家军起势的地方,且,晋山那打之不尽的土匪同样是姚家军的‘兵源’,不拘姚千枝还是姚千蔓都没有放弃那里的打算,每每都会派至少一个姚家男人驻守。

姚明轩亦是姚家男人。

关心儿子,白珍是仔细了解过‘轮班制度’的,算算时间,这段日子正是姚明轩驻守时期,便干脆打发胡仕等人往那里去。

“白姑?你要动手……为什么?前儿不还说要继续蛰伏下去,怎么突然变主意了?”胡仕大惊失色。

白珍面沉如水,神色有些犹豫,沉吟片刻,还是道:“今日在红帐儿,我得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消息?”胡仕连声追问。

白珍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大姑娘让叱阿利射了一箭,负伤了……”她话音未落,胡仕整个人都跳起来了,惊声大叫,“啊!!?”被箭射中,还负伤了??怎么会,大姑娘她,她……

“闭嘴!!”白珍照头就给了胡仕一下,眉毛都飞起来了,“你喊什么?你等地方你敢喊,不想要命了,别连累别人!”

“我,我,我……我错了。”胡仕两眼珠子瞪的铜铃也似,拽着白珍的袖子,“白姑,大姑娘怎么样?伤势如何,听说叱阿利天生神勇,臂力惊人,大姑娘可曾……”没了性命?“晋江城里,数万姚家军都是大姑娘统率,她这一倒……”没全盘崩了吗?

胡仕整个人都吓麻爪了!!

“红帐儿里能得着什么正统消息?我不过是听了一句,大姑娘……性命应是无碍,不过,仿佛伤的挺重,已经有数日不出现在墙头了!”白珍哑声。

自来此守墙,为鼓舞势气民心,姚千蔓每日必然出现在城头,无一日不现,如今,好几天没见她踪影,白珍想想都觉得不详。

不过,话不能说透,她尽量保持沉稳,“大姑娘那边已经出事了,晋江城恐怕不大好守,万幸的是性命无妨,这时候,就用的着咱们了!”

“当初舍了性命留下来,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能暂缓胡人的攻势,帮北方把这一阵守下来,胡仕,这就是你的大功!”

“说什么大功?真是羞煞我了。”胡仕连连摇手,迟疑片刻,“白姑……”他看着白珍,“你把我们打发走,要自个儿留下?”

“自然。”白珍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应是。

就像她说的,当初留下为的就是这一刻,不过,心里终归遗憾,她本想着,要在战局最关键的时候出手,一举将胡人攻势缓下,拖到到冬天大雪封山的时节,令他们进退不得,甚至,直接反击夺回城池……

万没想到,叱阿利这般凶猛,大姑娘竟会受伤,晋江城守城受挫,她实在是等不了了!

在等下去,说不定就要破城了!

“白姑,你身为女子,独自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要不然,反正都是在战马营,还是我留下吧。”胡仕断断续续的道,看得出来,对独自留下这件事,他是很害怕的,却依然还是说出了口。

留下出手的死亡概率太高了,他想替白珍承担。

“好孩子,我谢谢你。”白珍看着胡仕,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会儿,我从逆子手里把你们要出来,让你们跟着我满草原的跑,奔波冒险,我不能保证让你们每个人都活着,但是,我能保证,这一趟‘行程’,最危险的活儿,一定都是我的。”

“你们走吧,越快越好。”她温声,见胡仕一脸焦急,仿佛还想说什么,便沉起脸,厉声道:“这是命令,胡仕,你要违抗军规吗?”

“标,标下不敢。”胡仕一怔,身板瞬间挺的笔直,虎目含泪,他咬牙,“标下遵命。”

看着他的模样,白珍笑了笑。

——

说了干,定了算,天大困难都不变。

次日清晨,趁功夫通知一众潜伏下来的小胡儿,白珍把他们全打发走了。

胡人对晋奴看管森严,然而待‘自己人’到是挺宽松,胡仕收马草,在伙头营的小胡儿们跟队运时蔬,出得城来,半路途中把整队胡人坑杀,毁尸灭迹后,就消失在茫茫的大山密林之中。

没人知道怎么回事,胡人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两支小队!

索性,正在打仗嘛,北方人性情还挺彪悍,深山密林土匪横行,偶尔失踪个把小队不算奇闻,胡人官员派人四处找了找,没寻到,就按‘意外死亡’处理了。

没起多大风波,到让一直隐在暗处提心吊胆的白珍,深深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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