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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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资本家为了榨干少年身上的油水,竟在少年最在意的名次上做手脚,逼迫少年妥协,甘心成为资本傀儡。

纪宁可太知道,若要签了这合同,后面要经历什么。

别的他不熟,要说这玩意,他门清。签了之后,他会顺利出道,然后唱些流水线的歌,说些流水线的话,以至于最后看到舞台就想吐。最后回看这一路,梦想在就死在合同签订的那一刻。

连轴工作八年,累下一身病,攒个八位数,刚够赔个违约金,能给自己赎个身。

少年也许会小赚,但资本家永不亏本。

见叶迟迟迟没有动笔签订合同,张经理和卢薇开始向他施压。

叶迟,你还是年龄太小,不知道深浅。

用粗话说,就是打挨得太少了,糟的事太少。

再挨几次打,你就知道疼了。

剪掉你镜头、做低你的票数、捏造你的黑料、将你恶意剪辑,这些都是轻的。

毁掉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实在不要太容易。

你是聪明人,要不要挨这些没必要的打,你肯定知道。

门口,纪宁攥拳闭眼。

这群人连说的话,都和他当年听到的一样。眼下,他仿佛又重回穿书前的地狱生活。

纪宁深吸了几口气,不断告诉自己,他现在是纪平安的儿子,他是书中最大资本家的儿子,没有资本敢再欺辱于他。

舞台算个毛线,梦想又值几个钱,混吃等死当个阔少,才是明智的人生规划。

叶迟爱签不签,爱妥协不妥协,要黑化就去黑化。那些都是叶迟的命,他纪宁管不着,也没那个圣父心去管。

想明白这些破事,纪宁转头,大步离开练习室。只是,在要下楼的一瞬,他还是忍不住地回眸,却正好撞见叶迟,拿起笔,似乎要开始签订合同。

一如穿书前,纪宁在节目时,开始向资本认怂的模样。

一股血气,瞬间涌上纪宁脑顶。他快走两步,舌尖狠狠顶在口腔内壁上,面色阴沉,一把推开了练习室大门,上前,夺下叶迟手里的合同,你签什么签?!

手中合同被纪宁夺走。

叶迟抬眸,看着纪宁。

纪宁情绪起伏很大,胸前颤动不停,像是极其愤怒,紧接着,他抬手,奋力将合同撕碎,然后将合同抛向空中。

隔着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张,叶迟和纪宁对视。

只是这次,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那条明摆在他们之中的鸿沟。

谁都没想到,纪宁会蹦出来发疯。见势不对,卢薇和张经理对视一眼。

张经理咽咽口水,上前靠近纪宁,试探着问他,纪...纪少,这...

纪宁侧移两步,躲开张经理的接触,他看着叶迟,右手攥拳,眼里一片晦暗,情绪翻滚浓烈。

他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叶迟蹙眉,他起身快走两步,站到纪宁身侧,用身体,隔开张经理和纪宁。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卢薇见气氛不对,给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练习室。

练习室落针可闻,两人并肩而站,一盏黄灯勾出两人深浅交错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飘起了小雨,冷风也悄悄灌进室内。

纪宁情绪渐渐归于平静,他闭了下眼,再睁开,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片被风吹起的合同废纸。

纪宁看着地面上的合同碎纸,问叶迟,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想问的很多,问卢薇,问公演,问资本家是第几次来向叶迟施压,问叶迟为什么之前不告诉他,问叶迟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时候的事儿?叶迟知道纪宁的意思,但他却没答,反问纪宁,你退赛。

纪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又是一阵风吹过,纪宁抖了下,他抬手,带上卫衣帽子,再拉了两下两边抽绳,把自己的脸藏在帽檐之下,摆出一副鹌鹑模样。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叶迟,也不想提任何关于过去的事儿。

叶迟坐在身后桌上,抱着电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琴弦。

晚风透过窗户,将叶迟的衣角吹起,露出专属少年人的好看骨线。

我...我又不想出道,我不退赛,我做什么。公演前,我爸来找我,我就顺嘴说了这事,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纪宁顺势坐在叶迟桌前的地上,他双手撑在身后,盯着天花板的双眸,渐渐失焦。

叶迟睨了眼脚边纪宁,手上扫弦动作未停。

到你了。纪宁抬眸,看了眼叶迟,你知道名次会反转的事儿?

叶迟点头,神色淡淡,赛前,卢薇和我说过。

纪宁顿了下,难以想象叶迟当时的心情,他舔了下唇,又问叶迟,那你之后,什么打算?要和他们签合同么?

叶迟停下拨弄吉他的动作,刚为什么不让我签?

纪宁喉结微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到你回答了。叶迟抱着吉他,微微向前躬身,再次重复,刚为什么不让我签?

纪宁侧眸,移开视线,再次不知道怎么接话。

叶迟坐直身体,拨弄琴弦,吉他传出几声响。

纪宁垂眸看着地面,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早,就和他们签卖身契。说到这儿,纪宁猛地抬头,黑暗中,纪宁眸中神色复杂,不知道后面的话,是说给叶迟听,还是说给当年的自己听,也许再坚定一点,就算不签卖身契,属于你的,就还会是你的。

叶迟看一眼纪宁,继续拨弄着吉他。

现在到你回答了。纪宁问他,你之后什么打算?

叶迟答,不知道。

察觉出叶迟的冷淡态度,纪宁不再说话。他靠在叶迟的桌角上,看着前方,稍有失神。

叶迟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琴弦。

他当然不会签合同,也不会去赌纪宁口中的也许。如果通过正常手段,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会采取别的方法,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玉石俱焚,他也在所不辞。

少年人,骨头硬,字典里根本没有跪着吃饭这一说。饭要是不能站着吃了,那就把碗砸了,谁都不要好过。

琴声淡淡,断断续续。

纪宁瞥了眼叶迟,突然想起此行目的,他不是来安慰叶迟的么,可叶迟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安慰。纪宁也不知道,他现在出现在这儿的意义是什么。可他现在又不想走,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现在,他就是想和叶迟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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