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节(1 / 2)
衣飞石没有回答。
去哪儿?他也不知道。只是不能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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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客厅和主卧室都被谢茂拆得差不多了,男主人也被谢茂打跑了,来做客的岳云不得已出面收拾残局。他把谢茂扛到客房床上放下,确认谢茂安然无恙之后,拉上门到客厅里继续忙活。
门锁咔嚓一声,谢茂就在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手里拿着一个缩小版的白衣小童,只有两寸高矮。正是来不及跟衣飞石离开的铠铠。
看着谢茂突然睁开那双沉静冷漠的眼睛,铠铠立马捂住脑袋,声音发抖:“君、君上……”饶命。
“你原本想告诉我什么?”谢茂问。
铠铠很惊讶。
衣飞石不敢动谢茂的记忆,干脆斩了前尘,谢茂此时应该进入旁观者的心态。
谢茂不会忘记衣飞石,可他也不会记得任何与衣飞石相处的感情与知觉,衣飞石对他而言,只能是一个熟知一切的陌生人。同样,他也不该存在任何对衣飞石感兴趣的情绪。——就算他知道衣飞石骗了他,也不会想着去了解真相。这才是斩前尘的霸道之处。
谢茂翻出手中已然被神血玷污的太一镜,将之放在铠铠跟前:“说。”
铠铠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跨过太一镜上的血污,说:“前世君上暗恋哥哥,哥哥也暗中仰慕君上。不过,因为种种理由,君上和哥哥不能在一起。”
不等谢茂问他是哪些原因,它就把记忆戳了出来,依旧放在太一镜里。
【那是个山河大地银装素裹的冬日,依然有艳阳高照,雪地里一片晶莹。
谢茂与衣飞石轻盈地漫步在松软的雪地上,二人刚刚猎妖归来,衣飞石身上还带着杀气,谢茂则用竹笛挂着一壶酒,悠闲惬意地欣赏着雪景。
衣飞石埋头走了许久,仿佛不经意地问:“君上,为何您愿意出席宣道人与南岳帝君结侣的宴会,却不理会莲香发来的帖子?”
谢茂愣了愣,似乎很奇怪衣飞石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一句:“莲香是人,黑九是妖。人与妖结成道侣也罢了,日同寝,夜同居,行夫妻之事,荒谬。”
衣飞石笑一笑没说话,也不再问了。】
这一段记忆结束,铠铠又在脑子里掏啊掏,逃出来第二段记忆。
【古旧的轩室中。
谢茂好整以暇地坐在席上,面前一张小几,摆着果子、茶杯与竹笛。
在他的面前则跪着两道身影。一是已然长大成人的刘奕,与刘奕并排跪着的英俊男子耳后有禁点,显然是一具被造得足以以假乱真的傀儡偶人。
“虽说人身难得中土难生,天道似是独钟于人,其实也不然。人与万物皆天地所长,谁也不比谁更高贵一分。既然你二人欲结侣常伴,奕儿要善待小温,不得仗势欺人。”谢茂靠在凭几上,一字一字说得很慢。
面前一人一傀儡,都没能发觉谢茂的不虞与敷衍,磕头叩谢之后,谢茂打发他们出去,他们就开心地携手离开了。此时谢茂才一脚踹了面前的茶几,冲着陪坐一旁的衣飞石怒骂道:“你养的好徒弟!”
衣飞石面色很淡,似乎早已经知道了谢茂对非人类的歧视,上前施礼磕头:“臣知罪。谢君上周全。”
谢茂兀自气恨难消,拿起竹笛在衣飞石肩上敲了好几下,训斥道:“把你剩下几个徒弟都看好了,若再有痴恋异类之事,别再找我赐婚赐福。趁早逐出门墙去。不知自重。”
衣飞石磕了头,口吻很温顺:“臣遵旨。”
谢茂提起竹笛离开。
衣飞石看着被踢得一片狼藉的茶几瓜果,眼神越发的淡了。】
铠铠还欲再掏,谢茂阻止他:“我知道了。他……不是人?”
“对啊,哥哥不是人,是君上的一件铠甲。人妖相恋君上不喜欢,刘帝君喜欢傀儡偶人君上发了大脾气,君上怎么会和自己的铠甲结成道侣爱侣?岂不是比喜欢妖族和傀儡偶人更奇怪?”铠铠脆生生地说。
谢茂此时回想起衣飞石,就像是在读一本字句荒疏的小说,想不起半点当初的欢喜与爱慕。
不过,他没有如衣飞石所想的那样,对衣飞石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他从黑甜的昏沉中醒来,什么都记得。尤其记得深刻的是,他丢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爱慕衣飞石的心情。
他可以不爱衣飞石。毕竟,他此时已经不记得什么是爱了。
但是,他不会准许生命中出现任何不明不白的事情。
衣飞石为什么爱他,又为什么不爱他,为什么要袭击他……谢茂很小气,睚眦必报。
惹了我就跑?你想得太简单了。
“所以,他就把我投入了轮回?”谢茂问。
“那当然不是啊,我哥怎么敢把君上您投入轮回?他要有这个胆子,也不会偷偷躲在君上背后张望,一句话都不敢问了。”铠铠肯定地说。
第427章 乡村天王(186)
谢茂想起铠铠最初念叨的绕口令,问道:“那是我将自己投入轮回?”
据铠铠所说,他和衣飞石对铠铠的吩咐并不一致。既然衣飞石不敢将谢茂投入轮回,谁能将他投入轮回?
谢茂此时修为虽不及衣飞石,眼界仍在。衣飞石目前所展露出的实力,与谢茂“印象中”诸天诸世界的大能相比也毫不逊色。铠铠记忆中的“君上”能对衣飞石做修为上的指点,那证明世上能让“君上”重入轮回的力量已屈指可数,普通的劫数已经对他无可奈何。
“君上为何堕入轮回,我不知道呀。”铠铠怯怯地说,“哥哥跟着君上下界,凡间容不下哥哥,哥哥只能跟君上一样封印修为——这个封印的事,就由我来做嘛。哥哥要我封至临界之前,这很危险啊,万一不小心突破了,要么是哥哥再次破碎虚空飞升上界,要么下界就被哥哥崩坏了……”
谢茂见它一边说一边瞥自己脸色,接了它的话茬子:“我让你把他的修为多封印一些?”
“是那样就好了,我也不用那么为难。”铠铠很做作地叹了口气,“君上要我把哥哥的记忆一起封了。”
可惜,谢茂如今被斩了前尘,根本无法理解铠铠所描述的那种暗恋与谋算的心情。他冷漠地掌握了这部分或真或假的情报,指了指沾血的太一镜,说:“这部分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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