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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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屿今晚上可能不回来了,正好,她买的小火锅全给自己下肚。

头一次料理食物,晏栖做起来有些笨手笨脚,好在忙活了一通,做出来的卖相不差,白气升腾,香味馥郁,使得她胃口大开。

可不知怎的,她越吃越觉得口味淡淡,偌大的客厅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空落落的。

很奇怪,以前她是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晏家产业大,一年到头,她见到爸爸妈妈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可以说她童年都是在爷爷奶奶膝下撒娇长大的。即使没人陪自己玩儿,那时候的小姑娘也能自个儿在大院里自娱自乐半天。

略有饱腹感,晏栖遂停了在煮的火锅,把厨房和餐桌收拾干净。

洗完澡,比起清爽感更多的是一阵一阵涌上来的寒意。

晏栖以为只是天气转凉,就将被子裹得紧了些,也没想到她这胃口一差就病的厉害,额头发烫,发烧烧到嗓子也干疼。

深更半夜实在口渴,她才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双腿也什么力气可言。

南都名区的房子是傅之屿买的新房,没有置办备用的药。

好在今天不用上班,说不定喝完热水睡一觉就好了。

晏栖吸着鼻子,进行完无效的自我安慰后又迷迷糊糊躺回床上蜷缩着。

当天的剧本围读会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月明星疏,众人齐齐散了场回房休息,傅之屿还留在座位上琢磨开场戏份的安排。

傅之屿在组里歇了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入睡之前,他三番五次地拿了手机转到拨号界面,又想着万一晏栖还在熟睡中,饶人清梦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一直到早上五点,窗沿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他披上大衣,指挥现场开始布景。

当他风尘仆仆回到南都名区已然是清晨六七点钟,屋内没任何动静,他瞥了眼两只没连在一起的高跟鞋,显然主人在脱下它们的时候并不具备什么耐心。

主卧的门半敞着,晏栖还在睡觉,十指紧紧攥在一起,卷成一团的被子下,脸颊通红。

傅之屿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转醒的迹象,直到他顺手摸上额头才察觉到不对劲,这明显高于正常的体温。

“是发烧了么……?”他自顾自呢喃了一句,准备下楼去买退烧药。

等待电梯的时机,他顺带给方闻交待了今天的任务:“晏栖生病了,身边没人照顾,组里有什么安排你让陈导统一布置,搞不定的晚上统计一下发给我。”

方闻开了免提,三三两两的人走过,顾及组里人多口杂的,他猫着腰寻了处僻静角落,应了下来:“傅导放心,我会帮你交接好的。还有……希望嫂子早日康复。”

之前方闻着实没见过傅之屿还有对哪个女人这么贴心温柔的时刻。

晏栖觉得自己可能真是烧糊涂了,梦境一个接着一个,将她桎梏在其中,摆脱不得。

很炎热的盛夏午后,知了的叫声快要划破长空。

“勤勉奋进、力争上游”八个红色的大字,在黑板旁边过于亮眼。

午饭后,周遭的同学有一半趴在桌上写题,有一半则是去了体育馆,今天在体育馆有班级篮球联赛。

“这题是不是要用柯西不等式解啊?”

“啪嗒——”

晏栖的铅笔芯在压力下分崩离析,她忍不住出神,想着体育馆现在会是如何热闹的场景。

“晏栖,晏栖,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班长一声一声的唤她,着急的神色溢于言表。

她像是真的没听见,抑或是听见了也不在乎,动作利落地把铅笔收进笔盒,挥了挥手:“班长,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儿事,题目你不会的话看我的过程就可以。”

“诶……”班长奇怪道:“你刚不是说中午要写作业的吗?”

从小到大,晏栖最擅长的就是口是心非,明知道这是场友谊篮球赛,隔壁班傅之屿也会参加,可在听闻这个消息时,她偏要装的波澜不惊。

即使过程再卑微,她也总是幻想着结果不是摇尾乞怜求来的,就当是为了保护她那仅剩的自尊心吧……

教学楼下,她的目光很快被蓝白校服的背影所吸引。

傅之屿在给不知什么时候溜进学校的流浪猫喂食,那只猫很瘦小,半信半疑地吃了几口后就愉快地蹭起了少年的裤腿。

那是头一次,她的记忆里傅之屿是带着笑容的,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

他怀里抱着个篮球,不疾不徐地朝体育馆方向走,晏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男孩子蓬松柔软的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栗色,汗珠顺着他的脖颈没入衣领。

篮球赛开场了五分钟,赛场上的氛围在各班啦啦队的呐喊中推波助澜,愈发火热。

晏栖瞄向记分牌,这场是三班对阵二班,傅之屿对战自己班啊……

“傅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三班的男生急的团团转,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傅之屿边脱校服边随口说道:“喂猫去了,晚了点儿。”

“哎呦,幸亏还没正式开始,傅哥你赶紧去候场区站队吧。”

他薄唇抿着,臂弯搭着校服外套,拍了拍手里的篮球,一副少年心性,又意气风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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