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1 / 2)
驻军领导表情不变,眼角瞄了他老伙计一眼,心里呵呵呵,嘴里继续:“牙口挺不错的,很年轻,正是壮的时候,能干能赚钱有职位还有房子,养老婆孩子绝对没问题!”
张小月和傅光一路跑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爷爷一脸牙疼的表情,伸手拉着指导员起来,驻军领导跟个卖牲口的老农民一样,卖力的在她爷爷面前推销皮白狐狸眼看起来模样还不错的指导员。
傅光一脸的夸张表情,对着指导员快速的眨了眨眼,夸赞,厉害了哥,这么快就求婚了啊!
指导员回头撇他,乖,别闹,以后要叫爹!
第146章 八十年代
首都大院里一处红砖小二楼。
“妈,弟弟娶妻的事你怎么看?”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他妈的,眼角却是撇向他爸的,一身端庄气质显示出了良好的家教。
老太太在泡茶,用镊子捏住几片绿色的茶叶,放在瓷白青花的薄胎茶杯里,倒上热水冲上一水,倒掉,又泡了第二水,这才端着好看的茶杯不紧不慢的走到老爷子跟前。
一身合身的旗袍,盘起的头发,脸盘干净洁白,五官以眼睛尤为突出,一双狐狸眼儿又大又圆,笑起来的时候眼神还带着一丝妩媚。
“老了,老了,头发都白了,还操那么多的心干嘛。”老太太把茶杯放在老爷子面前的茶几上,手腕缓缓的抬起指尖轻触自己的头发,声音喜怒难辨。
老爷子没端那杯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中年女人立马凑过身去,擦了火柴给她爸点着了火柴。
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那个女人没死,我弟背了十几年的人命不过是人家金蝉脱壳卧底去了,她倒是好,回来的风风光光,我弟呢,蹉跎了十几年了连个老婆都讨不上,好容易才解开心结有个喜欢的女人。”
张国庆因为策略失误背了人命案这事,是老太太心头的一根刺,老太太一声不吭,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掉下,大滴大滴的掉,没有哭声,没有抱怨,就这么无声的掉泪,让人看着就很心酸。
她好好的儿子,就要结婚了,结果出任务的时候,出了事死了人,儿子的前途毁了,定下来的儿媳跑了,甚至因为这事,父子决裂十几年不见一面,她想儿子想到夜里睡不着,却只能干挺着怕让她男人想起,又气她儿子放手不管,都被发配到山里头了,在放手不管哪就更糟糕了。
“爸、妈我回来了!”远远的一个女声急不可耐的响起。
“听说三弟要回来了是不是啊?”一个模样和老太太有几分想象的女人走路带风冲了过来。
“二妹,端庄些,你看你都多大都人了,走个路风风火火没个女人样!”中年女人端出个大姐的样子来,板着个脸训斥她的妹妹,虽然嘴里严厉的训斥,但眼角依然瞟向她爸的脸色,显然是训给她爸看的。
她们母亲共生了三个孩子,二女一子,从小她和她妹妹就很宠她们唯一的弟弟,弟弟出事之后,爸爸迁怒,不但对她们的母亲绷着个脸,对着她们姐妹俩格外的严格。
“怕什么?怕别人又说我们家教不好,没人管吗?我弟弟都被他们嘲笑了十几年了,结果呢?一群瞎眼的就会诬赖人,现在真相大白了,又说风凉话,谁叫张国庆命不好呢,光有一个好出生有什么用,命不好白搭!”
二姐的嘴巴就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就是一梭,原因是她太气了,冷笑了一声,冲着她往常害怕的爸爸喊,“你不是常说你儿子不争气,没本事嘛,你知道你女婿今天告诉我什么?”
十几年的委屈一下子全爆发了的女人伤害值是很高的,也不管她爸接受不接受的了,直接放了出来,“国庆当年受那么大的委屈,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全是打着一副为他好的烂好心给害的!”
“二妹,你在瞎说什么!”大姐瞪眼,怒斥着她二妹,这回可不是再暗搓搓的护着了,而是真生气了,再有什么事发生也不能对着爸爸发火,太没规矩了!
“我哪有瞎说?”二姐红着眼叫,来之前,就打发警卫到门口守着去了,家里除了他们一家没外人,一腔的委屈倾诉发泄,“都是他的私心,非要让国庆娶玲子,你想护着别人你自己亲自护,干嘛牺牲我弟弟”。
二姐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和二弟年岁相差不大,打小一起玩感情特别深,她就这一个弟弟疼的不得了,结果她疼都来不及的弟弟,被她爸给坑死了,因为她爸的固执牺牲了她弟弟的婚姻不说,还害了他的前程,毁了他的一辈子。
“十几年了,十几年了”二姐竭斯底里冲着她爸狂叫,“十几年前你那看上的好儿媳脚踏两只船,翻了一只船,让人逼着解除婚约嫁人,偏偏你这个死老头硬是压着要给人操办婚事,连婚期都给定好了,让人无法张口,逼的人没办法,为了不让她的丑事捅破,就让我弟弟出事,光明正大的另嫁,都是你眼瞎!”
“还有这种事!”老太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大姐一脸的不可置信摇着头不敢相信。
老爷子抽着烟,吐出的烟圈四处升腾烟雾缭绕,挺直的脊背不在像以前那样挺直,看起来弯曲了不少,他儿子又不傻,从小被人喊狐狸长大的儿子,怎么可能没脑子,不过是没想到背后被人捅刀还是即将要和他结婚的妻子,这一刀捅的很深,当时差点就死了不少人,还是他儿子聪明发现不对,立刻做出急策。
可惜受伤的人救回命,没受伤的人却不允许功败垂成,没死人是不行的,事态不够严峻怎么办,另想一辙,让人金蝉脱壳装死,可惜等他查到的时候,人已经出国当卧底了,为了保障卧底的安全,卧底一般都是单线联系,再回来已是十几年之后,什么真相都不重要了,他儿子已经被蹉跎了。
二姐差不多四十岁的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我弟是什么命啊,家里安排的未婚妻怀了别人的孩子,自己喜欢的女人又是怀了别人的孩子,我们还不能说不同意,能娶妻就不错了,要是不同意,弟弟他一辈子单身怎么办?”
眼泪哗啦啦的流,二姐是真心疼她弟弟,心肝肺都疼死了,她弟弟长的多好啊,当年谁不说是她弟一表人才仪表堂堂,要不是当年那一出,她弟弟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十几年的厌恶女人,厌恶到最后,找了个女人还是二婚弃妇怀着大肚子的,她委屈得眼里都哭不完。
“让他娶那个女人。”老爷子吐出最后的眼圈,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以后国庆的事,我都不会再管,他想娶谁由着他娶。”
老爷子站起来就走,一向风光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的气息,他有多疼儿子没人知道,连生了两个女儿,他母亲气的都跳脚,他都能隐藏得住脾气,却隐藏不住自己心中的焦灼,因为那段求而不得的求子渴望,他比任何人都喜欢他这个得来不易的儿子。
长的好看,又聪明,他怎么可能不疼,可也就是他所谓的疼爱,希望门当户对助他前程万里的心害苦了他唯一的儿子,尤其是当他查到他儿子所受的委屈之后,更是因为对手两家联姻地位在他之上,他无力报仇之后,他更恨。
这一次,他不脸面的放手,不管大院同僚的嘲笑,就当是他对他心爱儿子的补偿。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他怕他那个性气高又死掘的儿子再遭受打击之后,毁终生,哪怕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不是他儿子的,至少他儿子有个蠢婆娘陪着,不至于孤单一生。
老爷子走了之后,老太太缓缓的收了眼泪,大姐也收了眼泪,也就二姐哭脱了相收不住声还坐在那哭。
“行了,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回头出门的时候难看。”老太太一脸嫌弃,拿着手帕给自己揉了揉眼,缓了缓呼吸。
二姐就是哭,“我难受,我就是难受,我弟多好啊,娶一个二婚离婚的,肚子里还带着人家的娃,一结婚就喜当爹。”
大姐慢悠悠的收拾了收拾自己的发型,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也拿着一个手帕给自己擦擦眼,“我觉得挺好,听说了怀了双胎呢,是个能生的,尤其是第一胎生的那个女儿据说是个天才少女。”
老太太收拾好自己之后,笑了,“二姐别哭了,去把山上别墅收拾出来,给弟弟娶媳妇用。”
二姐哭着打嗝,啊了一声,“娘要把你的嫁妆给弟弟啊?”
老太太满眼的开心,“是个能生的,得放在山上好好养着。”
大姐笑眯眯看着亲妹子道:“二妹,你回去就打电话,让国庆把亲家也接来,就说爸爸同意了,婚礼他想怎么办我们都支持他。”
二姐儿傻眼:“为什么又是我啊?”
老太太一脸的理所当然,“因为演戏演全套啊,你怕你爸看不出来我们合伙诓他?”
大姐虽然模样长的像爸,但气质和老太太如出一辙,“我娘给我的嫁妆里有一个两层雕花阁楼,我一次都没住过,送给我侄女当见面礼吧。”
二姐儿只觉得脑门一个晴天霹雳。
“为什么啊?那阁楼我求了妈好多次给我当嫁妆,妈都不给我,我求了大姐十几年,大姐也不给我,为什么一眨眼就要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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