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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没过多久他就已经开始暴躁起来,没来由的胡乱攻击,脚步凌乱,身法飘忽,看起来像是疯魔了一样。

宋靖秋的表情有些微妙,但高台上那教习的表情却很轻易便能理解,他的那张老脸上,就差泼了墨上去描两个大字,丢人。

“都被人当狗溜了还不自知,张了嘴就瞎说胡话,也不知道丢人,这个小子……”那教习坐在高台上,弓着腰抬着背,捏着鼓槌搓着腿,那姿势极其不雅,旁边的女教习颦眉侧目多回也不见他悔改,只好轻咳两声,出言提醒。

“张教习,我知道你关心弟子,但也请您稍安勿躁,静心管看,别弟子丢了仙山的脸,教习也跟着一块丢。”

那女教习说起话来,也真是半分薄面都不给人留,张教习被她说的脸黑的跟块儿炭似的,她也不管,只是一心一意的看着比赛。

自从孙亮大放厥词说了那一番话以后,场下的形势还真的有所改变,也不知道是因为宋靖秋真的被他的这一番话惹恼了,还是怎么样,反正自从那以后,宋靖秋竟开始和他反复纠缠起来了。

原来两米之内都待不得的孙亮,如今得了机会与人缠斗,自然斗志昂扬,不肯善罢甘休。

宋靖秋与他周旋多次,近战之中,拳脚相应,双方保不齐都会挨打,可这挨打却也算得上是一门学问的。

就拿场上这把来说,宋靖秋挨的打就从来都没有挨到实处过的,不是轻巧的拍到了肩膀,就是有惊无险的擦到了腰线,虽有些皮外伤,却都不甚要紧。

可孙亮的情况就大有不同了,这孙子想要通过挑衅宋靖秋激怒他,从而获得近身的机会,虽然的确如他所愿改变了场上的形式,但他整个人也因此让人打的十分凄惨。

他说让宋靖秋抽他,宋靖秋就真抽了。

趁着近身贴了符咒以后,用法力吊起来抽的,那场面……真是让看台上的许多弟子都遮了眼睛不忍观看。

“被残废吊起来抽的感觉如何啊孙亮,认输吧,只要你跟一个残废认输道歉说你错了,我就饶过你。”

宋靖秋说这话时神色内敛,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他平日里唇红齿白,满身的书生迂腐气,可没人想到一认真起来,竟也有如此凶恶骇人的时候。

那绿衣女子站在看台上,离着他能有十几米远,可还是不敢看他如今的那张脸,就连他周身的气场,都让人觉得直竖寒毛。

那孙亮明明都已经被他打的快不成人样了,鼻子上脸上全是血,一个脑袋赶得上两个大,晃晃荡荡的在半空中悬着,连气息都快要没有了,可他竟是连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能咬着嘴角笑出声来。

虽说孙亮平日里言语行为,是有些过分,但到底也没做过什么刨人祖坟,伤天害理的事儿,如今这样依着性子把人打到不能认输,还不停手,任谁看着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规矩在那儿,就是那高台上的教习,也不能在此时下场制止,只能在内心期盼着孙亮这小子赶紧恢复点儿意识,张口认输。

“这个混蛋,把人打成这样还不肯罢休,他到底要干什么!”那女教习坐在旁边冷眼看着,张教习在高台之上气的咬牙切齿,连鼓槌都给掰断了,可去年孙亮坐到丁子位置上时,不也是如此对待她徒弟的。

在人认输之前捏住了喉咙,生生掰断了她徒儿一条腿,才肯罢休。

如今也只能算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他有什么可撒泼的。

宋靖秋站在原地,这一场他将孙亮打的满地找牙,溜得像是脱缰的野狗,他自己却始终都没怎么动地方,可就算是如此压制,他却还是不够满意,不肯放过。

响亮的巴掌声在比武场里绕了一轮又一轮,绕的所有人心惊胆颤,曾经的罪过他的人更是心有余悸。

好几个姑娘站在看台上,都已经被吓到瑟瑟发抖,捂住耳朵不听不看,但台上却已然不见停止的意思。

修仙者会了法术,就是有这一点好处,想抽人都不用自个儿挥巴掌,站在底下用用法力,就能打他个爽快。

这一场可以说得上是虐打的比试,到底还是以孙亮的那一句,“我认输了。”做了结尾。

宋靖秋也当真是拧的很,明明打一开始便没想着要人的性命,可还是非要等到听到了这句话后,才肯罢休收手。

那孙亮也是凄惨,勉强吊着一口仙气儿说了认输,被人抬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打成个血葫芦了。

再往后的几场比试,就都是较为平常的了,没什么看点,也没什么悬念,除了最后一场,本该挑战乙字科大师兄的宋靖秋,突如其来的换了路子,挑了个二师兄的位子挑战。

虽然最后也是成了吧,但这突然的改变,也还是勾起了无数人的好奇心,可再怎么好奇,这其中的原委,还是只有宋靖秋一人知晓。

第7章

这三天的比武大会,自从被宋靖秋成功的开了个好头以后,那可真叫一个热闹非凡,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他的鼓舞,许多个从前埋没在底层的好苗子,全都爬上来换了位置。

先是先前与他对战的癸字科大师兄薛永年,虽是被他用法力震了一下,但好在没伤及肌理,抬下去以后找人替其理顺了气息,休息了一会儿也就无碍了。

待他上场,便一下子挑了三人,坐到了辛卯的位置上。

还有那一日到他竹屋医病的丁字科的小弟子,也有两个进到了丙字科,其中有一个就是那明事理看病再不用给钱的。

就连原本在丁字科大师兄之位的孙亮,都在第三日的清晨一举攻破两人,拿到了乙午的位置,成了宋靖秋名正言顺的小师弟。

宋大夫刚一拜师,就成了乙字科的二师兄,这简直可以称的上是仙山之上的一段传奇了,许多仙山上的女弟子,都对他青睐有加,打算着以后送帕子送水多多接触呢。

可他呢,即便是拜入了师门后,也一样那么特立独行,吃住都不与弟子们在一块儿,即便是离着学堂都要走那么远,也还是执意要住在自己的竹屋里,每天步行去上课,任是谁劝,都不好使。

等到一切繁琐的仪式全都完成,宋靖秋独自回到竹屋,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刻,劳累了几日的宋靖秋累的头昏脑胀,一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先往床上一躺,连外衫也顾不上脱,就沉沉睡去。

却忘了黄昏之时阴盛阳衰,污秽之物最盛,若是他再迟一刻睡去,就能瞧见他屋外头巴巴往里望了两日的吊死鬼,歪着脖子伸着舌头从窗外往里爬的场景。

那模样像极了几天没开过荤的黄鼠狼,见着了肥美的老母鸡。

——

苏萧闲沿着小路到了山脚,随便抬手一掀,就踏进了仙山,这倒叫老祖宗有些纳闷。

“如今这些个仙山弟子真是越来越废物了,祖宗我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竟连个拦着的都没有。”

如今正是正午,按道理来说,正是人间最活泛的时候,可苏萧闲在这仙山的林子里,左晃晃右晃晃,该去的不该去的全去了一边,该踩的不该踩的也全都走了一遭,又等了那么半天,却愣是连一个出来拦她的都没有。

虽然这仙山上的人,一贯废物,但早些年间她来此的时候,也到不至于此啊,别人都在自家地盘上晃悠两遭了,还半点都不知道。

搞得她现在,连个带头领路的都没有,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这里瞎转圈。

偏又赶上天公不作美,这一路上细雨连绵,苏萧闲虽说是一路都在林子里头走,处处有林荫可背,但也还是难以抵挡绵密的雨丝侵袭,几圈逛下来,闷热难忍,身上又不干爽,脾气自然就更坏了。

鬼界阴凉,从没有这顶着大日头下雨的场景,苏萧闲自然也就从未受过这暑气的委屈,如今冷不丁的热着点儿,便觉着浑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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