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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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亦步双手温暖有力,皮肤光滑紧绷,其下的肌肉充满蓬勃的生命力,头颅中却裹着冰冷的人造物。房内的高温混上浓郁的血腥,阮闲喘得更加厉害,全身的血液都在激素的作用下灼烧,他却从未如此清醒过。

自己活像站在一个旋涡边缘,被那股致命的吸引力拖向中心,试图向反方向逃脱,最终徘徊不前。

眼下他能感受到对方迷茫中隐约的渴望。或许自己可以暂时放出心底那只魔鬼,彻底抛弃用于伪装的道德,在这个属于异类的拥抱中放空那么几分钟。

阮闲伸出手,狠狠扼住唐亦步的喉咙。他强行将对方推远了半臂的距离,随后猛地拔掉卡在对方胸口的刀刃,动作干脆利落。

热腾腾的血迎面喷溅,唐亦步的面颊有点苍白。阮闲没有犹豫,他将那具温暖的身体拉回,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和之前那些应付任务似的“治疗”不同,他野兽般地撕咬对方的嘴唇,笨拙地吻着面前的人。

唐亦步的呼吸反而变得缓慢,左手从湿漉漉的黑发滑到阮闲的鼻梁和嘴唇,像是想用触觉记住那张面孔的轮廓与细节。他们都没有闭上眼睛,阮闲从那双金色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对方的瞳孔随自己的每个动作收缩,表情专注至极。

……如今也不忘观察和记录,称职的研究者。阮闲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足以让人燃烧的长吻过后,他终于能够空出嘴巴,用尽全力呼吸,如同从未呼吸过。可能是治疗的效果还不理想,下一刻,阮闲的下唇一阵刺痛——唐亦步缓缓咬破他的嘴唇,牙尖刺开柔软的皮肤,开始吸血鬼似的吸吮血液。

血液中的初始机成分很快生了效,方才还狰狞无比的黑红刀口迅速愈合,连带那仿生人手臂上的烧伤一起。

随着伤痕的最后一角消失,唐亦步终于放开阮闲的嘴唇,舔了舔残余在对方脸侧的鲜血,目光饱含不容置疑的掠夺气息。阮闲则做了几个深呼吸,快速找回呼吸的节奏,残酷地放大自己的感知——伤口带来的疼痛和前所未有的感受几乎把他的脑浆煮沸。

他毫无疑问活着,并且从未如此鲜活。

“别演过头,我需要保留体力……”他揪紧唐亦步的头发,那仿生人正蘸着鲜血,在自己额上认真地涂抹什么。

“我有数,你的激素水平还需要下调。”唐亦步表情无辜,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阮闲的反应。

“好吧,讨厌的动物学家……你在乱画什么?”阮闲断断续续地嘟囔,很清楚内心腾起的复杂情愫已经脱离了做戏的范畴,可他发自内心不在乎——他伸出手,用指尖触碰唐亦步柔软的耳垂,安静地感受鲜血淌过的温热。

血迹没有消失,那代表那些血并非属于自己。

“我们做过这个练习。”唐亦步抹了把嘴唇边残余的血迹。

“我知道……你在写自己的名字……为什么?”阮闲有些气喘吁吁。

他的生活中从未存在过“满足自己”这一环。而花孔雀可能也等急了,房间里的气温毫无疑问在上升,幻象构成的精美天花板阵阵摇曳,空气的温度是三十四度?三十五度?他的眼前有点发花。

“你是我最特殊的收藏。”唐亦步抬起头,又咬了下他的鼻尖,“就像余乐说的……我在我的东西上写上名字,别人就不会拿走了。”

“听着。”阮闲从晕眩里捞回一点神智,“我不是你的东西,我不是任何人的……呃。”

“那我希望你是我的。”唐亦步小声说道,加大了笔画的力道。绝对是报复,阮闲想。被放大的感知使他两眼发白。“你会是我的吗?”

“不会。”阮闲咬紧牙关。

“那你不要离开我。”几秒后,那仿生人用十分讨价还价的语气继续道。

“为什么?”阮闲几乎被他气笑,笑意带来的肌肉颤动又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我不知道。”唐亦步看起来越发困惑。“但要我把身边的东西一件件丢掉……你会是我最后才丢的那个。”

“这真是我听过最糟糕的甜言蜜语。”阮闲终于难耐地按住对方的后脑,大口吞咽空气——唐亦步温热湿润的呼吸喷上他的脸侧,掌心温暖而粗糙。

“根据我的观察,你应该没有听过太多——”

“闭嘴。”阮闲报复性地扯起唐亦步的头发,一口咬上对方的咽喉,情绪有瞬间的空白。

“唔,现在真实性足够了。”唐亦步懒得撑起身体,他够到枕边的纸巾,随便擦了擦被鲜血与其他液体湿润的手。“要继续吗?我这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或者你打算现在开了那瓶香槟,把他们引进来……”

阮闲一只手捂住眼睛,低笑出声。

“我真的疯了。”他有点开心地声明。

“我有着和人相似的外观和构造,你有反应也正常。”唐亦步将又开始自己的写名大计,“理论上进食和亲昵行为都会带来快感,实践感觉还不错,你我之间不会出现信息泄露的风险或难以控制的生理问题,可以进一步尝试——”

“不,你不明白。”阮闲脸上还带着笑容。“我还以为杀人不会产生罪恶感已经算异常……现在看来,和异种亲热也不会。我正式疯了,这值得喝一杯。”

他没有理会身上的血液和汗水,懒洋洋地挪动身体,去够那瓶半埋在冰中的香槟。

唐亦步比他更快。他嘴里咕哝了一声,抓住瓶子,又往嘴里吞了两块冰。

“看来我的问题是没时间解决了。”那仿生人嘎吱嘎吱咬着冰块,“我得人工调整下激素和血液分布……”

“真方便。”阮闲懒得拉上浴袍,直接倒了两杯。“来,先尝尝这里面是什么,宝贝儿。”

“强效安眠药,对人脑和老式电子脑,双份混合。”唐亦步抿了一口,嘴唇上的残血沾上玻璃杯。他贴近阮闲的耳廓,公正地用气声点评道。“喝下后五分钟会发作,但对你我应该无效——毕竟你可以把它快速代谢掉,而我刚刚摄取过你的血。”

“哦,我还以为你的电子脑和一般电子脑不同呢。”阮闲耳语回去,沾着冷水的手摸过唐亦步的面颊。“干杯?”

“……干杯。”唐亦步顿了顿,笑着应道。

五分钟后,阮闲乖乖闭上眼睛,拉长呼吸。花孔雀已经在门外徘徊,这次脚步声多了些,门外不止他一个人。

门发出开启的声响,阮闲完全不担心对方起疑——浴室里还响着水声和女孩像模像样的抽泣,空气中满是浓重血腥和轻微麝香混合的暧昧味道。

而唐亦步那个混球为了追求所谓的真实感,直接趴在自己身上装晕。染透血液的浴袍松松垮垮地垂着,满是皱褶,在光线下近乎黑色。

这倒给他留下了藏起两把血枪的空间。自己带来那几把普通枪早就在一边地毯上散好,连带他们的衣服一起。

“操,这他妈可难收拾啦。要命的家伙,早知道就上差点的酒了。”花孔雀嘶地抽了口气,声音很低。“老规矩,把他俩一起装箱,小心别弄醒了,这年头不少人给自己注射过抗药的玩意儿……地毯上的武器收好,带回去一起估价。”

“那个小丫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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