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冷香拿了梨花木梳正想替任遥理一理那浸过浴汤湿漉漉的秀发,梳齿刚要触上头发,她眼珠转了转,将木梳又搁回妆台上,把滴着露珠娇花一朵般的任遥直接推了出去。
屏风外文旌早已换了寝衣,坐在榻上单手举着书在看,听到响动,回过头来,见冷香领着侍女们退了出去,只留下任遥。
她弯身看着案上摆的绿鲵铜香炉,伸出玉腕,把袅袅飘出的香雾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好奇道:“味道可真是怪,父亲说是天竺熏香,天竺人的喜好还真是怪……”
文旌默然放下书,走到她身后,视线飘忽了一番,觉出些干涩、燥热,喉咙上下滚动着,悄悄把手搁在了任遥的腰上。
任遥突觉一抹滚烫透过纤薄寝衣渗入肌肤,奇怪地回头看向文旌,却见他将另一只手轻轻抚在自己的头发上,道:“头发还湿着,别着凉了,坐下,我给你梳。”
任遥盘腿坐在榻上,感受着身后一股轻柔且耐心的力道施于发间,将湿漉漉结成几股的青丝慢慢散开,那锦帕反复擦干,再用木梳一梳到尾。
红帐高悬,烛光幽昧,偶有鸟雀嘤啾传入,越发显得周围安安静静。
任遥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家中还未像现在这般殷实,更没有仆人侍女伺候,她小小年纪就要学着料理家务,煮饭洗衣不在话下。
入暮时父亲和兄长外出做生意回来,上学堂的文旌也回来了,四人围坐在小桌子前,有说有笑地吃着晚饭。
文旌吃得极快,筷子没有沾几下汤汁,碗里的饭就全下了肚。他什么都没说起身去了里间,大家只以为他要去忙功课、钻诗文,不料未多时他却拿了棉布出来,默不作声地绕到任遥身后,给她细细擦拭着刚洗过的、还滴着水的头发。
那时任遥只有七八岁,圆圆的小脸,乌灵清澈的大眼睛,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披散在身后,好一个娇憨可爱的小姑娘。
她一边扒着饭,一边听文旌在身后絮絮叨叨:“洗过头要擦干才行,不然要着凉的。”
任遥那时心想,父亲和兄长都说文旌少言寡语,可怎么在她面前,啰嗦得像个念经的和尚……
倏然落入记忆中的一段年少往事,让任遥觉得心里暖暖的,像饮了蜜一般,唇角不自觉微微弯起。
“笑什么?”文旌坐在她身后,把梳拢好的头发小心搁在任遥胸前,伸开臂膀半搂着她,温柔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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