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身边孙子孙女也纷纷附和。
一时间,正堂内欢声笑语,轻松愉快,哪还有刚才的沉闷凝滞。
老太太无奈地叹口气,只好应了儿媳们和孩子们的孝心,她转身,准备坐回椅子上,突然,想到什么,她顿住,转过身,问小厮,“你可知,老爷们为何突然被放出来?”
说到这个,大夫人和二夫人也疑惑不解地看过去。
前些日子,老夫人穿着诰命衣服,亲自进宫了一趟,带着陈府这些年积累下的东西,包括世代承袭的爵位证书,先皇赐予的丹书铁券以及家里一大半的财产都未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她们都以为,都以为这次凶多吉少了。
小厮脸上的笑容微收,双手微攒,头颅低了低。
老夫人心内一沉,端正脸庞,肃声问他:“到底因为什么,说!”
小厮畏畏缩缩抬起头,偷偷瞥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眼皮一跳,都没来得及消化这猛然袭略心间的不安,下意识的,她尖声高喊:“老夫人问你话呢,看我做什么?”
小厮深深将头叩到地上,长吸一口气,哽咽道:“回老夫人,回二夫人,今日,今日宫里金銮殿外,皇后娘娘上了自请废立诏书。”
听得此话,二夫人眼睛一直,下一刻,她双眼一闭,身子立时软了下来。
“二妹!”
“二夫人!”
“夫人……”
…………
霎时间,现场一片混乱。
老夫人紧紧攥住身旁嬷嬷的手,在嬷嬷担忧交集的呼唤声中,身子晃了几晃,一连几口大喘气,到底没像二夫人一般晕过去。
她紧紧攥住拳头,闭上双眼,神情苦痛,两行泪水无助又悲痛地沿着眼角缓缓滑落。
陈家,要完了!
同时,陈府两位老爷被放出来的消息也传到了诸位勋贵和世家耳中,一时间,私下府内俱是议论纷纷。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对陈家心软了?”
“陈家总不会还能起来吧?”
“不可能,皇上即便放陈家众人一命,也不可能再给陈家起复的机会,听闻前些日子,陈老太太面见皇上上交了陈府世代承袭的爵位,今日皇后又自发上了废立诏书,陈家这些都没有了,即便侥幸能保的一命,日后也不过皇城底下一普通百姓罢了。”
“唉,陈家当真养了个好女儿,到这种境地,能如此潇洒又抓住时机地放下皇后之位的又有几人。”
…………
宫里,长春宫。
又在宫前跪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休养好点的膝盖又废了,陈以祯几乎是被架着半拖回来的,回来后就瘫到床上了。
听闻大伯和爹爹成功被放出来的消息,她放心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走这一步,赌对了。
赌的是陈家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祸国扰民的罪大恶极之事,皇上不至于对陈家厌恶到极点,赌的是祖母识眼色地及时将爵位和财银奉上,皇上心中怒气怨恨必然消减。
赌的是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她坐在这个位置一天,皇上就刺心一天。
但是又不能随意地废了,毕竟她入宫以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低调谨慎,皇上根本找不到什么废后的理由,即便执意随意找个借口废了也堵不住百姓的悠悠众口,这个时候,如果她主动提出废立之事,将这事情包揽到自个身上,皇上想必会十分愉悦她的识相吧。
陈以祯躺到床上,嘴角不自觉噙着一丝浅笑,一时间,她只觉整颗心由内到外都彻底松快了。
过去那三年,她虽然锦衣玉食,安富尊荣,但是皇上和陈家的矛盾一直都是根刺,死死扎在她心间最柔软处,生怕将来有朝一日爆发,将她整颗心都轰炸成碎末。
现在好了,虽然真的爆发了,但陈家众人的性命应该算保下了,她也不算对不起原主。
虽说她穿来前,原主已意外身亡,但不管怎样,她借着原主的身体活下去,就是与原主产生了因果牵扯,如今,她总算还了一部分因果。
而她,自此以后,龟缩冷宫一处,日月为朋,宫女为伴,从此安详过一生,如此,倒也是美事一桩。
皇上此时,想必正在拟废后诏书吧。
陈以祯想的没错,皇上此时的确正在拟废后诏书。
昏暗的大殿内,御前大太监荣盛早早就点上了灯,此时正侍立在一旁静候,以防皇上随时下达吩咐。
皇上铺开圣旨,摊着长袖,屏气凝神,一笔一笔落下——“皇后陈氏,自觉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今废弃其……”
正要写到“皇后”二字,这时候,突然有一小内监端着茶盏小心翼翼上前,御前大太监荣盛正困得打瞌睡,瞧见他过来,不自觉就睁大眼睛瞧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突然,脚下一拌,他惊呼一声,茶盏应声飞起,嗯……靛青色碧波花纹在空中荡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滚烫的茶水恍如一阵白浪,折射耀眼的光芒,迅速降落……降落……
荣盛陡然回过神,尖叫一声就要冲上前,挡住下落的茶盏和滚烫的茶水。
“救驾!”
“彭——”
眼前一黑,胸口一痛,手中的毛笔软乎乎掉下去,在桌上慢悠悠滚落几圈,皇上身子踉跄几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彻底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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