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2 / 2)
似云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门进去后先道一声,“公主安。”
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皖月沉声吩咐道,“去拿笔墨来。”
“是。”似云转身去取笔墨,中途头都不敢抬一下,将笔墨纸砚摆放好,安静的立在一旁。
皖月提起笔来,唰唰点点写的极快,不一会儿一页纸都写满了。
可是,这字越写越慢,写到最后几个字时,皖月犹豫了。
叹了口气,将笔一搁,伸手将那页纸拿起来,团成一团扔到一旁。
不行,这信不能写。
皖月这封信是要写给自己父皇的,她在这儿太憋屈了,自小长到大,她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没嫁对人不说,嫁给夏侯衔后,她的生活简直就是暗无天日,一言不合就打她,她还打不过!
想想自己的清白,夏侯衔落在她脸上的巴掌,自打来到天祁后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皖月越想越委屈,不一会儿眼里就见了泪花。
低低的啜泣声在房内响起,皖月再如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独自一人承受的多了,心里的委屈自然也就多了。
虽然这些委屈,都是她自找的。
俗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皖月不想那些,只想着来到天祁后他们如何欺负她,她自己如何委屈。
越哭声越大,越哭声越大,似云站在一旁那个纠结,她没想到伺候个笔墨,还能撞见公主哭。
她该怎么办?
劝是不劝?
似云微微抬了些头,看见皖月一人趴在桌子上放声痛哭,思考了一瞬,还是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想要帮她顺气。
似云安慰道,“公主您受委屈了。”
从这句话上便能看出似云的聪明,安慰委屈的人,得先让她觉得你和她是一个战线上的,委屈之人会从心里上觉得你是个好人,然后才会对你亲近。
若是画儿进来,见皖月哭,第一句话绝对是‘公主您怎么了?’到时想不被皖月嫌弃都不行。
皖月一听有人说她委屈了,当下抬头看向身边的似云,点点头,“还是你懂本宫。”
说完,回身抱着似云的腰开始哭。
似云旁的话不多说,只是轻轻的帮皖月顺气,轻轻拍着她的背。
渐渐地,皖月发泄的差不多了,哭声也就小了许多。
从大哭又变成抽泣,皖月松开了似云。
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皖月嗓子闷闷地,“不许说出去。”
似云蹲身一福,“公主放心,奴婢省的。”
“你身体大好了?”皖月这才想起来,之前似云一直没在跟前伺候,是得了病。
“回公主,奴婢已经好了,谢公主体谅。”似云柔声回道。
“嗯。”皖月应了一声,低着头擦眼泪,接着坐在桌案后发呆。
她不能给父皇写信,写完了父皇也不会帮她。
身在皇家,即便再得宠的公主,也是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联姻,是每个皇室公主自小便会知道的词。
她们虽不明白,为什么一国的荣辱要系在一名女子身上,好像没了公主联姻和亲,国家就不得安宁似的。
但当她们成年后,这个词语便会如影随形的跟着她们。
本以为到了天祁能嫁给强大的战王,这样既能帮助南楚又能全了自己的心愿。
但事与愿违,嫁给端王,父皇其实是很满意的,皖月一直都知道。
父皇打的算盘自然是夏侯衔乃皇后所出,正经嫡皇子,往后继承皇位的机会比其他皇子大很多。
她若当了太子妃,更进一步再坐了后位,往后对南楚百利而无一害。
南楚能帮她的,也只是在夏侯衔竞争帝位的时候,予以无论是军事还是政治上的支持。
但是她的那封信写了什么,向父皇倾诉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顺便让父皇找人将夏侯衔给灭了。
冷静下来的皖月觉得,只要父皇没疯,就不会答应。
所以,她才将快写好的信给团了。
这事父皇不会帮她,夏侯衔还是得她自己来解决。
皖月闭了闭眼,她还得去找夏侯禹一趟,无论结果如何,她总要努力拼一拼才是。
似云看着陷入沉思的皖月松了口气,她刚刚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一句话不对便被发落了,现在看来,她可以暂时先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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