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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会回来。”炎灾这样说,却以阴冷低沉的郁怒声嗓。
23.
海岸线上群聚的村落挤挤挨挨,大概临近节日,纷杂的声潮如洪水般漫溢过来,人们欢声笑语生活喜乐平安……仿佛刚刚闹事被瞬时斩杀的海贼不存在一样,安娜兜帽下的视线逐渐放低,她的脚边,还残存着海贼头颅被削掉时飞溅过来的血液。
氧化后的人血黏稠发暗极易沾染灰尘,即使被立刻清洗,在某种药水的配合下,还是能看出当初流淌的痕迹。
血是擦不掉的,在这种海贼盛行,杀人如砍瓜切菜的世界,除却天空,其实到处都有血的痕迹。
酒馆老板一边打酒一边拿眼偷觑吧台边正等酒的客人,身量不高,酒葫芦简直了,那么大背在身后,也不枉那讨死的海贼直盯着姑娘看,就她刚进门这一下子,谁不下意识多看那酒葫芦两眼,可惜只有不正经的家伙才会将视线再移到那对绯红的唇瓣,甚至还想出手去掀她的兜帽。
想到那海贼的下场,店主不禁打了个哆嗦。
而吧台前,安娜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则不断把玩着陌生人请客的玻璃制酒杯。说陌生人有点见外了,尤其这个陌生人刚帮你解决了某个不知死活的海贼,和他同样不知好歹还准备冲上来的同伴。
酒馆内高悬的灯烛通明,然而被解救的女人并没有流出喜色,她的半张脸浸没在兜帽的黑暗中诡谲不明,只有苍白纤长的手指藤蔓一般在玻璃杯的边缘来回敲击。
“花剑”比斯塔被她敲得心咚咚直跳,这气氛太尴尬了!为什么遇到这场景的不是马尔科!他不是大儿子吗他才该来处理叛逆期的小妹妹!
然而一想到面前人与老爹流有相同的血脉,哈斯塔硬着头皮也得把关系搞好,莫比迪克大部分人至今仍觉得安娜当初走得那么毅然决然,还不是一上船就挨了哥哥们揍的原因!老爹当初可没动手,错的都是他们这些手比脑筋快的老大哥!
“最近如何?”
话一出口比斯塔就后悔了,他敢肯定自己现在面目僵硬严肃又不讨喜,被误会成质问也说得通。
他试着憋出一个温情的笑容挽救局面,“你走后老爹一直找你,但是又不想太明目张胆,他说你也不一定就愿意顶着白胡子女儿的身份到处跑,就给你画了画像,队长和已经分出去的船长都有一张,让大家平时在四海转悠时留意一下。”
说完心便吊着看了眼对方唯一露在兜帽下的下巴与唇瓣,好半天之后,大概是意识到他还正等着回复,少女低柔柔的嗓音才慢慢响起,“麻烦你们了,他考虑得很周到,白胡子女儿的身份说不定会引来海军的监视,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他不必再找。”
虽然语气疏离了点,好歹也搭理了他,比斯塔长舒一口气,又叹了一下,男人收起双剑坐在她隔一个位子的旁边,再开口时便自然了许多。
“老爹早就将你母亲安葬好了,在他的故乡,我还是第一次跟着老爹去那里,非常宁静的一个小村落,老爹还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的话,就去找他,他有能让你甘心留在那里的理由。”
这一次却收不着回应了。
甚至在他提到她看起来无比重视的母亲时,对方敲击杯壁的频率都不曾乱过。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孤僻到油盐不进的沉默性格,和乔兹实打实的不善言辞不同,比斯塔能感觉到她性格中确确实实是有着冷漠不与人为善的一面,他知道海贼这样讲有些奇怪,但比斯塔同样也忘不了小姑娘孤身一人杠着薄棺,抿着唇宁愿自己受伤也没用棺材抵挡一下的冷冽神情。
他想,安娜的心只是长在了和他们不一样的位置。
所以临走前,他还是细数了一遍如果她遇到危险,可以去哪些地方找哪些人来帮忙,他告诉她这些都是莫比迪克重要的家人。
男人用庄严郑重的表情长久的凝视,然后脱帽致敬道,“你也是。”
24.
安娜其实没有比斯塔想的那般镇静,在他提到母亲已经安葬在白胡子家乡时,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于脑海中缓慢勾勒出那女人的轮廓,细眉长目,柔和恬静,母亲身上有着包容万物的慈悲与神性,轻易就能抚平她内心的火焰,和大海雪原一样。
只要一想到,她晦暗的眸色都能平息下来。
所以——
“您还想偷听到什么时候呢?”
雪神没有当场贯穿他的喉咙,除却因为安娜想到了母亲心情着实不错,也与偷听者本身的实力有关。
毕竟,这可是花剑比斯塔都没注意到的人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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