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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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了啊……”雅子一边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给自己重新倒酒,一边言道,“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我就泼你硫酸。”

一脸红酒的榊呆了几秒,回头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索利德。

索利德则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冷冷来了句:“你真会聊,继续啊。”

榊也知道这事儿没处说理去,就当是自己自找的,很无奈地抹了把脸,挤出一个微笑,重新转向雅子道:“却不知……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真要讲究的话,你该称我‘盛宫雅子内亲王’,不过看你的年纪和修养,凡事都要求你走礼数恐怕有困难,本宫姑且允许你叫一声‘雅子姐姐’。”雅子回道。

“哦~”榊在那儿摆出满脸的假笑,用讽刺的语气应道,“雅子姐姐的姓名还真是别致呢。”

“盛宫可不是姓……”雅子接道,“由于我的家族自古以来都宣称自己是天神而不是人类的后裔,所以我们家的人是不允许和‘凡人’一样使用姓氏的,我们的名字前面加的是宫号或者尊称……即使是两百年前,我的家族向帝国投降了以后,在家族内部仍然一直坚持着这个规矩……这种既可笑又可悲的尊严,到了我父亲的那代仍然被看得很重,呵……”她笑了笑,轻轻晃了两下手中的红酒,望着那挂杯、若有所思道,“不过这世上的事也很难说,也许到我老了,我也会变得和我父亲一样,开始理解、乃至施行那些被现在的我所蔑视或视为愚蠢的举动。”

言至此处,她话锋一转:“比方说……像你们二位这样的不速之客,如果是在我父亲当权时被他遇上了,他是绝对不会见你们的,相反,他会不惜一切把你们除掉,来给你们的组织、以及所有道儿上的人传达一种信息——神武会不是谁都能惹的。

“但我不同,我是一个很open的人,我愿意和‘老兵’还有‘祸榊’见上一面,听听他们口中的‘逆十字’找我、或者说找我们神武会有什么目的;而不是为了一份固执和某种无谓的自尊白白消耗财力和手下的性命。”

对方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榊自然也要有所回应。

“既然你能在我们来到这里的几十分钟里查明我们的身份,而且在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后还表现出交流的意愿……那我们也就开诚布公地说了。”榊正了正神色,接道,“‘逆十字’希望神武会可以加入我们组成的反抗联盟,成为我们麾下的一股力量。”

此言一出,一旁的真田好像又有点儿生气了,因为这个要求的确有点过分。

但雅子却是面带笑容,悠然回道:“我们只是搞博彩业的,如何能为你们的大业效劳呢?当然了,如果逆十字是想要资金的话……”

“别拿我们当要饭的来打发……”索利德知道她要说什么,故而直接打断道,“资金只是‘神武会’这艘大船的船帆而已,你们的情报网络,还有你们和政界、文艺界、体育界、乃至能源、科研机构、媒体的‘良好合作关系’,才是最有价值的。”他顿了顿,“而且……作为赌界龙头的神武会只要点头了,其他为你们马首是瞻的大小组织,势必也会随之归顺……因此,你们能为逆十字效劳的地方,可是很多呢。”

“嗯……说得是有道理。”雅子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但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要将祖上传给我的这份基业,拱手让你们来掌舵呢?”

“因为也只有这样……”索利德接道,“你们这艘船,才不会被时代的浪潮所吞噬。”

屋中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雅子的神情阴晴不定,索利德和真田也都已进入了一种箭在弦上的状态,他们在任何一次呼吸过后爆发血战都不会令人意外。

就在这让人窒息的时刻,突然,榊站了起来,走到了雅子面前。

但见,榊一脚踏在了茶几上,抄起茶几上的红酒瓶,咕嘟咕嘟给自己灌下去半瓶,然后把瓶子往身后的地上一摔,用袖子一抹嘴:“还考虑什么?赌徒之间的事,自然是赌一把来定!”

雅子虚着眼,望着榊:“区区一个花月町的小老千,让本宫押上整个神武会来跟你赌一局?”她又干笑一声,“哈!简直就是荒谬绝伦,不可理喻……”说到这儿,她也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干了,然后重重地放下酒杯,“……好啊,这才叫赌博嘛。”

第七章 道士敛声匿迹

晚饭过后,孟夆寒便开着车,载着“四凶”上路了。

因为来之前就知道此行要带上四个“人”,而且要走的是山路,所以孟夆寒在鹰潭市区内直接租了辆suv,并预置了两个充电箱和大量的食物饮水,可说是准备得相当充分。

车内的氛围也意外得比较和谐,由于方相奇已经挑明了他和孟夆寒都是“传述者”麾下的人,蚩鸮(饕餮)、陶悟(梼杌)和帝慝(混沌)的态度也都有了些变化,至少已彻底打消了把孟夆寒吃掉的念头。

“小道士啊,我刚才忘记问了……”在行车的过程中,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蚩鸮还用轻松的语气和孟夆寒聊起了天,“你说你是鹤鸣山正一道的,那为什么你不先去自己的山门找祖上的传承,而要到这龙虎山来找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过?”孟夆寒目视前方,也是很随意地反问了一句。

“废话,要是找着了,你的修为肯定不止是现在这样啊。”蚩鸮还是有见识的,这千百年来,他见过厉害道士可多了去了,孟夆寒的修为到哪儿,他一眼便知。

“好吧……”孟夆寒也知道扯淡也瞒不过去,于是实话实说,“反正放到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跟你们说了也无妨……”他顿了顿,接道,“咱们祖师爷,也就是张天师他老人家,留下来的东西大致分为三个部分,其中……‘器’在龙虎、‘法’在鹤鸣、‘道’在青城。”

“不对吧。”蚩鸮打断道,“传闻太上老君赠给他的符箓法器是在他移居鹤鸣山之后的事啊,那‘器’怎么会在龙虎山呢?”

“你听我说完嘛。”孟夆寒继续说道,“早年间,张天师在龙虎山结庐而居,筑坛炼丹,自然留下过隐秘的山门秘境;到他飞升前夕,他怕老君给的东西散落人间、变成祸害,故而一并藏到了自己在龙虎山设的秘境之中,并留下重重禁制,以防外人盗取。

“而记载了天师术法的典籍,则留在鹤鸣山,由正一道的传人传下去;可惜,随着时代的变迁,有很多典籍都在不知不觉中失传了……直到一百多年前,据说门中出了一位左姓掌门,机缘巧合下寻到了一本,但是他还没留下传人,就破开虚空飞升了,他这一走……他那一脉的‘术法’也就彻底宣告失传,而我这一脉嘛,都是靠口传心授的,如今我师父也死了,所以……”

听到这儿,蚩鸮也就懂了:“明白,明白……”他微顿半秒,“那么……‘道’呢?”

“‘道’?”孟夆寒笑了,苦笑,“呵……你去图书馆里就能找到啊,字字句句都在那里,能不能参透就看你个人咯。”

“切……结果流传最广的是最没用的东西嘛。”此时,坐在后排(因为孟夆寒坚持“儿童不能坐前排”)的方相奇借机吐了个槽。

“非也~非也~”结果,孟夆寒那算命般的口风儿就来了,“说到底,炼丹筑基、御器借能、术法降魔……这些都是‘以力降之’的下品手段,像这些事情,好人能做,恶人也能做。

“但‘道’……则是最上乘的手段。

“在人间的最后几年,天师道法通玄,不着于形、于物、于术……而讲究道德经典,邃于天人之理。他只需讲经宣道,便可让诸魔降服,皈依正道,教化于民,功德无量“所以,‘道’才是天师这一世间留下的最珍贵的财宝。”

他话音刚落,帝慝也笑了:“呵……虽然你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儿,但实际看来,你们那位天师留给全人类的财宝,好像并没有太被人当回事儿啊。”

“人嘛……多半还是俗啊。”孟夆寒接道,“不说别人,我也参不透‘道’啊,能惨透的话,我也飞升了啊。”

他们聊天之际,车也一路往山上快速行驶着。

作为旅游景点,山上的道观自然都有“关门时间”,到了这个点,所有的道观都已关闭;而游客们、包括一些每天打卡上班的“道士”,也都在晚饭前就已下山住到附近的酒店里或回家去了。因此,这个时候开车上山,一路上基本畅通无阻,想飙车都行。

孟夆寒这个平日里开出租的,车技无疑也很不错,纵然山路七弯八绕、崎岖不平,他还是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天师观”。

名为“天师观”,其实也并不是一个道观,就是一个建在山上的、圈起来的旅游景点。

在该宇宙的二十一世纪初,统一了全球的“帝国”曾对宗教展开过清洗,那段时期,全世界的道观、寺庙等建筑全都被拆了,就连龙虎山上清宫那口残存的大钟都没留下。但一百年后,随着帝国政权的腐败,很多“口子”得以重新开放,当时就有些当地官员借着保护文化遗产的名义在这里搞起了旅游区,重建了一些“道观”,这个天师观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帝国瓦解,联邦成立,也没有再去管这些事,毕竟这些旅游景点本身也不搞什么宗教宣传,只是当做商业来做的。

于是,这一晃就到了二十三世纪……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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