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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说没准世子跟他爹一样,得要先有几个女儿才能生出儿子。真要是那样,不如趁早给他纳妾,让做妾的帮忙一起生,大家是这么想的。

外面的纷纷议论进不了钱玉嫃的耳,全让谢士洲拦截了。

他曾见过谢士骞的媳妇儿怀孕,怀孕的女人心思重,经常听是风就是雨,爱胡思乱想。这些话给嫃嫃听了苦的是他,媳妇儿要是受了影响还得他哄。

第58章

若谢士洲还是个商户子, 钱玉嫃一点儿不会感到压力,对她来说头胎生什么都没差, 反正以后还能再怀。偏偏她俩进王府了,燕王府跟晋王府陈王府那些不一样, 当家人吃过没儿子的亏, 大家心知肚明从太后、皇上到燕王肯定都盼她能争口气赶紧生出儿子。

这点用不着谁来提醒, 钱玉嫃想象得到, 她就有些矛盾。

一方面觉得子女缘是前世修来的,生男生女都该欣然接受。另一方面认为先有个儿子不光对她, 对孩子自己也比较好,王爷和太后都更喜欢男孩。

而这时, 谢士洲已经让他爹扔去京郊的驻军军营,王爷还下了令,让刘将军好生操练他。

满二十岁要习武晚了,当兵不晚,燕王也不是想让他当个小兵慢慢往上爬,就是看臭小子这样走文这条路不成, 只能换其他路子试试。他能把身手练起来那可以从侍卫做起, 练不起来还能学兵法看看。

到底能做什么,给刘将军操练过后就知道,都说虎父无犬子, 燕王没觉得他儿子还能样样都瘟。

谢士洲进军营吃苦去了, 钱玉嫃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就爱掐日子, 说好每旬都会回来, 等他回来得问问他在那边待着咋样?

除了掐日子,她还要为自己和肚里的孩子做些准备,还在酷暑时分她已经把秋衣做出来了。

蓉城那边进了十月才会冷下去,京城不同,万嬷嬷说京里面秋天很短,八月中旬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到九月中旬,就有人换上袄子,有些年落雪早,九月中下旬会降下初雪,当然多数时候还是要等到十月里,然后从十月一口气冷到来年二月,这边冬天格外的长。

这胎算来是进京之后不久怀上的,太医估计在三月下旬,按照怀胎十月来算,若能怀满就该一二月生。

钱玉嫃就是冷天生的,她想起来娘以前说过,哪怕她当初挺乖,家里都不完全放心,每天十二个时辰随时有人守着,就怕她动一动手脚让被窝里进了冷风。

那还是在蓉城,京里的冬天连湖面都能结出坚冰,钱玉嫃不敢想象那该有多冷。

哪怕万嬷嬷说燕王府有用不完的银霜炭,火炕能烧过整个冬,钱玉嫃还是有些担心。万嬷嬷见过不少怀孕的女人,知道怀上以后她们戒备心会增强,还会生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担心,她劝道:“王府很多年没有孩子出生了,您这一胎王爷肯定重视,会把各方面都安排好,不必过分担心。”

“生的是儿子我一点儿不担心,只怕是姑娘……”要是上面的不喜欢姑娘,伺候的人也可能会怠慢她。

“您想想,当初府上一个儿子也没有,王爷也没亏待过三位郡主,该给的都给她们了。您还这么年轻,嫁给世子爷尚不满一年,王爷不会给您那么大压力。”

钱玉嫃这才松了口气:“真像嬷嬷说的那样就太好了。”

钱玉嫃本来是个好面子还有点娇气的人,要当娘了她变了很多,如今她都不介意自己挨几句说,只怕委屈了肚里这个。

万嬷嬷第一次开解取得圆满成功的时候,谢士洲得到一天的休息时间,可以回来看看他爹和媳妇儿。

爹那张脸,没啥好看的,他直接回了自个儿的院落。

谢士洲回来是傍晚时分,他可以在府里歇一夜,明天这个时候回去军营。本来兴冲冲回来看媳妇儿,结果只看见端着点心碟子往外走的青竹,青竹见着自家姑爷也是一愣:“不是说明天休息?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谢士洲不答反问:“嫃嫃人呢?在休息还是咋的?”

“姑娘嫌房里闷,看这会儿不太热了说去园子里走走。您别担心,白梅跟万嬷嬷一左一右跟着呢。”

谢士洲想去找人,让青竹喊住:“您要不先沐浴收拾?姑娘自从怀上以后,心思较从前细腻很多,看您这样,她恐怕又要心疼。”

军营里面吃穿都不讲究,连洗澡也没有烧热水来慢慢泡的,都是用凉水简单冲一冲,燕王是为了锻炼他才将人送去,自然没给太多特权,有些知道他是燕王世子是会行点方便,即便如此,那日子比起在王府里头也太差了。

他在府上睡的是太后赏下来的象牙席,这个谢士洲在蓉城的时候都没听过,据说是南边小国给朝廷献的贡品,这席子睡上去天然就很凉爽,夜里根本用不着冰,是以非常珍贵。听王爷爹说就连宫里都没几张,太后这张是她在寿典上收的贺礼,以前有人去讨过,她都没给。

在府上睡象牙席,进了军营只得一床普通的竹凉席,这在军营里都称得上是待遇好的。

他在那边待了还没十天,天天晒着太阳操练,小白脸都要白不起来了。就哪怕听青竹劝,去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裳收拾好了再出来……还是把听到动静回来的钱玉嫃心疼坏了。

钱玉嫃走到她跟前去,摸摸他脸:“黑了,也瘦了。”

“进了军营就没有白生生的,我大男人一个,晒黑点也没什么。”谢士洲轮廓好,皮肤白的时候看着风流倜傥一公子哥,晒黑点也不难看,瞧着英姿飒爽的。他故意耍宝,想逗钱玉嫃,问她是不是不喜欢这样?

钱玉嫃手还没放下,顺势揪他一把:“你们天天抵着这么毒的日头操练,晒伤了怎么说?还有,你稍微黑点我看还行,可别晒成炭了。”

说着她就要使人去太医院,讨药膏来。

防晒伤防晒黑的药膏都有,不指望能完全防住,抹了总比不抹强。

王府管家往太医院去了,钱玉嫃才问他在军营里都做些什么?为啥不让回府住?军营里多苦。

谢士洲一边催促他们去后厨看看,晚膳好了没有,一边回她:“我爹送我去那边就是吃苦去的,哪会放我天天回家?你也别担心,那是京里的驻军军营,安全得很,日常就是各种操练。”

“那你大概要在那边待多久?”

“一年两年都有可能,要看他怎么想。我估计他还不知道我能干啥,在琢磨呢。”

经过那么多事,钱玉嫃不可能拦着不让相公上进的,她心里是有些不舍,也觉得如今相处时间太短暂了,可想到只要熬过这两年,等他调去其他地方总能天天回来,这么想着心里还是热乎的。

而且,要是相公天天在家,她怀着身孕不能行房,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提起纳妾的事?

因为钱老爷就没纳妾,钱玉嫃受爹娘影响,对这事有些抵触。

现在这样谢士洲都没几个时候在府上,回来关心媳妇儿跟老爹还来不及,这事自然不可能提,如此看来倒是幸事。

跟钱玉嫃一起用的晚膳,吃好以后听说王爷爹回府来,他又过去了趟,回来便歇下了。

次日谢士洲找王太医问他媳妇儿这一旬咋样,得到的说法是一切都好。

谢士洲看王太医有些犹豫,让他有话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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