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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州长要不是明哲保身只观望,要么和蔺主簿一丘之貉。

看已经被打成血人的王大郎被衙役扔了出去,他的同伴从人群中钻出,七手八脚敢怒不敢言地将他抬走,她觉得,后者才是吧。

等人渐渐散去,裴寓衡和宣玥宁才上了前,可哪想递了帖子和任书,却没见到州长。

门口的衙役将任书归还只道:“州长正忙,让你们在此等候片刻。”

他们早上出发,如今已经晌午,还不知州长什么时候能不忙,若是回去的晚,等他们到咸满县就先宵禁了,难不成大晚上要睡在外面。

裴寓衡冷然着一张脸,突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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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救人救己(晋江首发)

“咸满县的那些破事本官可不想掺和, 铁打的县令班子,流水的县令, 还能翻出花来。”

州府府衙内,林州长没有中年男子大多都有的肚子,反而干瘦的仿若皮包骨, 拉着一张驴脸,将裴寓衡给的拜帖放置在桌上,不予理会。

他对面的二把手拿起拜帖赞了一声好字,其为林州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吏干, 地位仅次于他, 留着山羊胡须,有趣的是,他姓胡, 人们尊称他一声胡公。

此时就劝着林州长道:“何必不让人家进来, 至少也得设个小宴, 款待一番,年轻人气盛,也得顾全个面子,好得也是咸满县的县令,日后你们少不了要打交道。”

话中之意便是, 你也在朝廷中当了这么多年的官, 不能拉拢的人,至少也得客客气气,将人得罪死了, 是哪里的为官之道。

那林州长捧着茶碗,看那拜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它,从不出现它,“本官能和他一个小县令打什么交道?胡公不必多言,一个都未及弱冠之人,能厉害到哪去!”

“哎,你又何必。”

府衙门外,宣玥宁坐在马车前,懒懒散散地倚着,根本没给那回话人好脸色,“我看州长不是忙,而是压根就不想见。”

以大洛的官场之风,林州长不说大摆宴席请裴寓衡这个同僚,也应向众人告知他的身份,最次,是不是也要把人请进府衙叮嘱一番,如今将他们晾在外面又是何意,就算是州长也过分了些。

她跳下马车,拿过裴寓衡手里的任书,妥善地装好,才问:“我们先去吃饭?”

裴寓衡冷冷瞥过门口的衙役,目光在州府府衙的牌匾上看过,不紧不慢地将衣裳归整一番,而后摆正腰间镂空香囊和宣玥宁在他考中进士后送的玉佩,对其道:“不必,直接回咸满县。”

“直接回?不见州长了?”上任还没第一天,就要和掌管自己的州长对着干,宣玥宁就算没当过官,也觉得此种做法不妥。

许是她的声音大了些,门口的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后均望了过来。

“嗯,”他的目光穿过她,看过牌匾,而后落在门口的两个衙役身上,要笑不笑的说:“州长既然已经看过任书,没有问题,自然是要回去上任的。”

宣玥宁看着门口的衙役往里跑了一人,不禁劝道:“要不还是再等等?你可连州长的面都没见到,何况我们今日前来,不就是为了拜访州长吗?”

裴寓衡已经掀开车帘钻了进去,一副打定主意要走的模样。

他可是正儿八经参加朝廷科考,考上进士后的八品县令,哪里是州府府衙门外的衙役可以开罪的,还仅剩的一名衙役,频频向身后望去,迟迟不见人出来,只得小跑至裴寓衡的马车前。

“裴县令,我们林州长忙完事情肯定能见你,不妨再稍等片刻。”林州长只是让裴寓衡在外等着,说一会儿来见,可没说让他走啊。

裴寓衡回望过去,“林州长贵为一州之长,确实是忙了些,咸满县的人告状都要告到州府府衙,看来是我这个县令没有当好父母官,如今趁着天色还早,还是赶紧回去处理政务要紧。”

那衙役急的不行,伸手扣住车窗,压低声音道:“裴县令,莫要惹了林州长生气,就在,在等会儿吧?”

衙役话刚说完,宣玥宁先不干了,她可以劝裴寓衡在此等候,可裴寓衡也不是林州长可以磋磨的人,凭什么裴寓衡就得低声下气的全听林州长的话,怎么,林州长比女帝都厉害。

当下就要伸手去拽衙役扣在车窗边的手,手还没碰到,就被裴寓衡半道截下,手在他手中,冰凉之意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刺到脑中,让她打了个寒颤。

他自也看出来了,松开她的手先是一句,“不要谁的手都乱碰,”而后对着衙役道,“裴某读书数载,经礼部科考任咸满县令,合理合规,非林州长能左右摆弄,他再不愿,我也是八品县令。”

说落,目光放在那衙役放在车窗的手上,衙役被他吓得一下子就松了手。

八品咸满县令裴寓衡透过车窗定定瞧着宣玥宁,那一瞬间宣玥宁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上了马车。

他裴寓衡的铮铮铁骨万不会折在一个州长面前。

想给裴寓衡一个下马威,也要看裴寓衡肯不肯应。

马车绝尘而去,跑进屋内的衙役一出门只看见个马车屁股,着急忙慌追了上去,“林州长说要见你,裴县令,别走啊!”

他刚喊了一嗓子,就被之前和裴寓衡说话的衙役给拦下了,在大街上说林州长和裴县令,命不想要了,两人进屋内禀报林州长。

林州长让两人退下后,干瘦的脸泛起铁青,拿起那拜访,狠狠往桌上一拍。

“你瞧,以为自己年少成名,就能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等会儿都不愿意!我看这咸满县到他手上才是遭了殃!”

胡公摇摇头,“不是你先不见人的。”

林州长喘着粗气,“胡公怎么总是为他说话?难不成忘了,你我二人因何沦落到此处?”

“这如何能忘,我们因裴监察史才被发配在此等苦寒之地,不过因缘际会,我们也是占了便宜,等任期一到,你就能回洛阳,何况,裴监察史已亡故,他的儿子又不是他,你也是过了些。”

“我过了?”林州长倏地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内走圈,“那裴监察史软硬不吃,我一没伤天害理,二没要人性命,不过是收了些钱财,他竟直接将咱们查了,不然,我早就回洛阳了!”

胡公将茶碗放下,也不再多劝,只是道:“蔺主簿那里,还是远着些。”

林州长挥挥手,“我知晓,”然后冷笑岑岑,“竖子焉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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